第38章 禮輕義重
傍晚的陽光，熱力已經減弱了許多........走進青陽小區，回到家中，感覺特別舒暢。
我們的三口之家，住在小區6棟三層樓的一套九十年代建的三室一廳單元房裡。這個家，幾乎記錄了我成長的點點滴滴：從蹣跚學步、牙牙學語，到調皮搗蛋，打壞玻璃.......我就是從這離開父母去上大學的，也是從這裡出發到澳洲留學的......每一次回到家中，我都能強烈地感受到家帶給我的安寧和溫馨。這是我生命成長的搖籃，也是我躲避風雨的港灣.....
進門就是一個十五平米的客廳：
一個長三米、帶拐角的米黃色布藝沙發，佔據了客廳的一面牆；
一個紅木材質框的茶几，端放在沙發前面，茶几的上方，是一個古典造型的蘭花吊燈；
一條長3米、寬1米的淺灰色羊毛地毯，給樸素的客廳帶來幾分洋氣。據媽媽說，這是她從網店淘來的最合算的一件奢侈品，只要800元。
沙發上端的牆上，是老爸自己寫的大字：“寧靜致遠”，大字筆鋒古樸雄健，很有些大家風範，老媽專門請人認真地表了一下，還做了一個玻璃框，掛在牆上，真像那麼回事。不知道的人，都說像是著名書法家林散之的毛筆字.......
進門的右手，是兩間朝南的臥室。靠裡的那間，是老爸老媽的臥室，大約15平米麵積，裡面還帶個衛生間；靠外面帶陽臺的那間，則是我的臥室，也是大約15平米左右的面積，不過，因為加了一個向陽的陽臺，我的房間顯得還蠻大。我從澳洲回來後，老爸專門給我買了一個新的鋼架床，換了新的窗簾，還鋪了一個棉布地毯.......
門的左手，北邊有一間不大的書房，那是老爸的最愛。他幾乎所有的休閒時間都是在裡面度過的。書房兩面牆全部打成大書櫃，裡面疊滿了書。不大的書桌上，堆滿著老爸的手稿。
廚房、廁所也都在北邊。被老媽重新裝修過.......雖然是老房子，但住著很舒服。
聽老媽說，我從小就生長在這個老房子裡。
1990年11月8日，一個秋風蕭瑟的日子，媽媽在婦產醫院剩下了七斤七兩的我。
“從你誕生到這個世界的第一秒鐘起，就開始了大聲的啼哭，哭聲嘹亮，當時震動了整個產房走廊......”回憶起生我的那一天，老媽總是要提起這件事。她說我小時是個愛哭的女孩，稍不如意，就以哭來威脅大人.....
媽媽出院回家後，就是在這個老房子餵養、帶的我。她的奶水很足，但我很能吃，每天都會把她充滿飽滿乳汁的乳房吮吸一盡......為此，爺爺奶奶不得不想出各種辦法給老媽補充營養......
我小時長得很胖，能吃，能折騰，非常調皮，經常會搞些惡作劇。最愛做的，就是撕老爸的手稿。有一段時期，我撕老爸的手稿撕上癮了，只要他不在，我就溜進他的書房，尋找寫了字的紙，把它們撕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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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正在廚房炒菜，菜香味飄到了客廳。
“媽，我從上海回來了。”我放下行李箱，一邊換鞋，一邊和媽媽打了聲招呼。
老媽聽到我的聲音，趕緊關火走出廚房。
“丫頭，看樣子收穫很大呀！”她臉上的笑耐人尋味......
我開啟行李箱，先拿出買給她和老爸的羊絨衫：
“呶，這是給你和老爸的。以後我每年給你們每人買一件....”我笑著，恭敬地遞給老媽。
“孝順的女兒，謝謝啦！”老媽興奮地用手摩挲著羊絨衫。這兩件羊絨衫，一件是墨綠色的，是老媽最喜歡的顏色；一件是淺灰色的，是老爸常穿的顏色。兩件羊絨衫共花了四千多元，還是打了折扣的。
如果我不給他們買，老倆口自己肯定是捨不得買的.........他們這一代人節儉慣了：
直至現在，每天早上，他們依然要吃鹹菜、稀飯、饅頭；
剩菜剩飯，還是捨不得倒。放在冰箱，第二天繼續吃。
很多年前的舊衣服，寧願塞在櫃子裡佔地方，也捨不得扔.......
儘管我說了他們許多次，沒辦法，生活習慣一旦固定，就難以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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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和老爸的羊毛衫可能都穿了七八年了吧!你們對自己也太苛刻了。我現在已經拿工資了，可以盡點兒女應盡的義務了.......”我說。想到他們都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了，生活還是那麼節儉，我真是心疼。
“可別太浪費！這麼多年，我和你爸不是生活的很好嘛！”老媽瞪瞪我，佯裝生氣，其實心裡樂著呢。
“快說說，這趟上海之行的情況。”她迫不及待地直入主題。
去上海前，我是和老媽打過招呼的，把我和寧楠認識的過程已經詳細彙報過：
我和寧楠偶遇、相遇、再遇的事情，我和寧楠在知者素食館一起吃飯的事情，還有寧楠媽媽對我觀察注意了半年多的事情.........
老媽對寧楠還是比較滿意的。按照他們上一輩的常規想法：家境要好，工作要好，人要帥氣，人品要好.....應該說，寧楠條條符合要求。
“沒什麼，也就是陪我到崇明島去玩了一次，陪我到南京路上逛了半天商場。你看，這是他給我買的羽絨大衣。”我從行李箱中取出包裝齊整的新羽絨服，開啟來給她看。
“還送給我一個鉑金項鍊。”我從衣領處拉出兔型掛墜的項鍊給她看......
“丫頭，這禮物有點貴重了吧？”她看看我，眼神中有些不安。像老媽老爸這樣比較傳統的六十年代生人，對我接受鉑金項鍊有些壓力。
“看樣子你們確定戀愛關係了，他媽媽認可你了！”她推測地問我。
“他媽比她兒子還早就知道了我，注意到了我，估計也蠻喜歡我......”我笑眯眯，搖頭晃腦，向老媽得意地顯擺。
“我在上海，吃喝住，甚至夜宵，她都為我們準備好了！哪像你，回到家就讓我幹活！”我終於找到攻擊她的軟肋.......
“傻孩子，沒有我的精心訓練，你能變得那麼能幹嗎？”她說。
“這是寧楠和我在崇明島西沙溼地的合影！”我開啟手機，給她看照片：
一張是我給寧楠照的。他站在木棧橋上，風吹亂了他的頭髮，可他還是那樣英俊，瀟灑，挺拔的身軀像一棵松柏昂然挺立......
還有一張是請遊人幫我倆照的。我依偎著他，忘乎所以地笑著，他摟著我，像個大哥哥......
“小夥子很帥嘛！個子也高，大眼睛！不錯，不錯！”她笑呵呵地看著，不住地點頭。
“他媽媽在自己開的素食館請我們吃飯，做得挺不錯。伊莉莎和她父親，還有她男友都去了。寧楠繼父也去了。”我說。她靜靜地聽著，似乎期待著我繼續爆料.......
“昨天晚上，他媽媽請我們吃完飯，我們回賓館的路上，她就提出來，邀請我參與她的連鎖店的管理了！”我的話，著實出乎老媽的意料。
她看著我，眼睛裡先是閃爍著疑惑的目光，但僅僅十秒鐘時間後，她就笑了起來：
“我的女兒這麼聰明能幹，誰得到我女兒的輔佐，誰有福！”說這話時，她一臉的幸福、喜悅。
“他媽很能幹，也很有風度。說實在的，這樣美麗而能幹的女人，在這世界上，除了我媽，她是我見到的第二個......”我的恭維話，讓老媽很受用。得意的拿眼睛瞟了瞟我。
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老百姓的生活水有了很大的提高。除了安排一日三餐外，城市家庭有了更多的富餘錢用於理財。由於中國家庭普遍都是女性掌握財政大權，因而，這許多年來，大大小小的城市，興起了一股“大媽經濟”熱潮。
中國大媽搶購黃金的訊息，曾經成為報紙的頭條新聞；
中國大媽聚在一起，不再是家長裡短，更多的是交流炒股、買基金、買債券的心得；
中國大媽透過買房子理財，實現家庭財富的滾雪球積累，已不是新鮮事........這些都凸顯出中國女性的自信、自強。
估計我媽是中國大媽群像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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