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不要讓自己深陷復仇的泥潭
“你去看看他。”
結束通話電話後，宋軒立刻著急忙慌的要走，走出去幾步，又板著臉回來，對程意道：“看見你，他應該會配合一點。”
“什麼？”程意不解。
宋軒不耐煩的解釋：“車禍之後他的身體受到很大損傷，尤其肩膀和內臟，醫生說是車禍的時候受到擠壓，一直都恢復的不算好。”
瞪了程意一眼後，宋軒繼續道：“陸老闆心中有愧，總覺得是自己害程意死亡，對於肩膀的治療一直不積極，久而久之，就留下了病根。”
“醫生說他吐血是急火攻心，程諾，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沒什麼。
一點事實罷了。
程意才不會去看陸宗珣，他疼，他吐血，那都是他活該。
但宋軒不依不饒：“你這張臉和程意十分相似，如果你去勸他，他一定會乖乖接受治療，我知道你不願意，這樣，陸蔣的合作，我們再讓利千分之六，只要你去勸他……”
“我去的話，陸宗珣怕是會死的更快。”
“你！”宋軒氣的直咬牙，“你果然不是程意，程意捨不得陸宗珣受苦。”
“人都死過一次了，你竟然還要求她對陸宗珣無條件的付出，宋總還真是自私。”
“陸老闆已經為你做的夠多了！”宋軒剛才來也是為了說這件事：“他讓人將金杉秘密帶走，孩子也會盡快送到國外，之後不會再回來，你應該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金杉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意味著陸宗珣為了程意放棄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宋軒覺得男人做到這個地步已經足夠，“你不能太苛責他，他也有苦衷。”
程意的死帶給陸宗珣的痛苦和改變他都看在眼裡，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陸宗珣這幾年有多像行屍走肉。
“人不能一直活在過去，我知道你恨，但是現在陸老闆已經為了你處理掉了金杉，程意，就當是可憐他，別再鬧了。”
“可憐？”到底誰才更可憐？
她是自己想出車禍死掉的嗎？
她是故意讓陸宗珣痛苦的嗎？
難道她不是最大的受害者嗎？
“我沒有活在過去，宋總，我已經在往前走了。”
而她選擇的未來裡，沒有陸宗珣。
“我不會去看他，你死了這條心吧。”
直截了當的拒絕宋軒的要求，程意上樓看蔣正寒和念念玩。
“宋軒是來說這件事的處理結果嗎？”蔣正寒避開念念問。
程意點頭，“金杉被秘密帶走，應該不會有好下場。”
“恭喜你，也恭喜我，得償所願。”蔣正寒淡淡道。
這麼多年的仇恨累積，他們明明應該憤怒，應該喜悅。
但事實上，無論是蔣正寒還是程意，都冷靜的要命。
對金杉的恨意，已經不能再支配他們的情緒了。
——
晚飯的時候，宋軒再一次不請自來，臉色鐵青，進門拽著程意就要走。
被蔣正寒強硬的攔下，“你做什麼？”
“沒你的事蔣正寒！讓開！”
“你要對我的妻子做什麼？！”蔣正寒不退不讓。
宋軒嗤笑：“你的妻子，她到底是誰你心知肚明，她是誰的女人你也心知肚明！”
“她是我的妻子，昭告天下，人盡皆知。”
蔣正寒的話讓宋軒難得怔愣。
直到現在他才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程意借程諾這個假身份大搖大擺的回國，成了蔣家的兒媳婦，確實人盡皆知。
這也就意味著…陸老闆對程意的任何覬覦，都是不道德的，都會招來唾罵。
程意決定走這一步的時候，難道就已經做好決定不和陸老闆有任何牽扯了嗎？
不敢細想這個可怕的猜想，宋軒板著臉道：“陸宗珣高燒不退，拒絕用藥，情況很危險，你去看看他。”
“不去。”程意拒絕的十分乾脆：“他是死是活，與我何干？”
“程意！”宋軒無法相信眼前這個滾刀肉一般的女人真的是程意：“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為陸宗珣上刀山下火海才是我應該有的模樣，對嗎？”
“……”宋軒一時囁嚅。
但不得不承認，他心裡就是這樣想的。
寧肯自己去死也要救下陸宗珣的人，怎麼可能幾年不見就對陸宗珣失去所有感情？
宋軒不相信程意對陸宗珣一點愛意都沒有。
“有一件事陸宗珣一直不准我說，程意，他肩膀上的傷之所有遲遲恢復不好，是因為整夜整夜睡不著，整夜整夜回想車禍那天的片段。”
宋軒啞了嗓子：“他恨自己沒能救下你，自殘般把肩膀上的傷口一次次掀開，就像是在懲罰自己。”
“他並不比你好受多少。”
“你去看看他。”
“我去看他。”程意不為所動，神情冷漠：“也只是看著他活活疼死。
程意趁機提出了一大堆不合理條件，都是關於兩家合作的。
宋軒面容一陣扭曲，胸膛起伏几下，咬牙應下：“只要你去看他。”
“這麼優渥的交換條件，我當然要去了。”
程意和蔣正寒一起坐上了去醫院的車。
路上，蔣正寒眼含擔憂：“不要讓自己深陷復仇的泥潭。”
程意不置可否。
她恨金杉。
但比起金杉那種純粹的壞人，她更恨心愛之人站在她的對立面。
不體諒她的苦難，反倒成為她的苦難。
她真正恨的，是陸宗珣的不在乎。
到了醫院，還沒走近病房，就看見大把沾血的繃帶被拿出來。
宋軒一看這場景就心疼的皺起了眉：“陸老闆不肯讓人處理那個傷口，血大把大把的流出來，流到他支撐不住暈死過去，他的良心就能稍有慰藉。”
隔著窗戶，程意看到陸宗珣死氣沉沉躺在病床上，周圍的醫護人員大氣都不敢喘，更不敢對他實施救助行為，只能眼睜睜看著肩膀上的血跡越來越多，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
“陸宗珣。”
隔著門，程意叫了一聲。
她的聲音不算大，但病房裡的陸宗珣心有所感，立刻扭過了頭，見真的是她，眼中暴戾迷茫逐漸消散，又慢慢被哀怨和愁思填滿。
“還不快去處理傷口！”宋軒見狀急忙讓醫護人員去給陸宗珣包紮。
卻被程意攔住。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