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我在這裡,他們不敢
老爺子的病由來已久,近兩年斷斷續續一直不好。
此時陸宗珣拿這個理由讓眾人跪下祈福並不能服眾,誰都知道他是為程意出頭。
“我是你的長輩,陸宗珣!”姑奶奶氣的渾身發抖:“你是不是也要我跪下!”
“是為老爺子祈福,不是為我。”陸宗珣居高臨下瞥她一眼:“姑奶奶連一個沒出生的野種都掛念,怎麼輪到兄長,反倒推三阻四?難道你盼著他死?”
“你!我怎麼會盼著自己的哥哥死!”
“那就跪下。”收回視線,陸宗珣的聲音猛然拔高:“為他祈福!”
隨著他話音落下,祠堂嘩啦啦跪倒一大片,看熱鬧的,出言嘲諷的,都被迫在程意身後彎下膝蓋垂下頭顱。
姑奶奶環顧四周,氣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這時,陸宗珣下跪,鄭重的對著祖宗牌位三叩首,以表明他為老爺子祈福的決心。
他都跪了,姑奶奶要是不跪就真是居心不良。
“你好樣的!”姑奶奶咒罵一句,顫顫巍巍的跪下。
只是等她想要起身的時候,又聽見陸宗珣說:“姑奶奶年邁,又嘲諷戲弄別人四個小時,就算只跪幾秒鐘,爺爺也不會怪罪的。”
此話一出,簡直把姑奶奶架在了火上!
她戲弄別人四個小時都有精力,如果真的只跪幾秒鐘,陸宗珣肯定會用這個大做文章!
咬緊牙關,姑奶奶重新跪了回去:“我老太太今日所作一切都是為了陸家,為了兄長!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哼。”
冷哼一聲,陸宗珣站起身,伸手遞給程意。
程意仰著頭含著淚望他,沒有順勢起身:“我也要為老爺子祈福…”
“你不用。”陸宗珣直接打斷她的話,說出來的話雖然不好聽,但維護的意味十分足。
“你心不誠,會偷偷詛咒老爺子。”
他不讓程意跪。
程意撐著地板想要站起身,努力了幾次都跌坐回去,額頭落下豆大的汗珠。
她跪了太久,站不起來。
一雙淚眼水汪汪的看向陸宗珣,卻沒有開口向他求助。
她是陸城的女朋友,當著陸家眾人的面,不能和陸宗珣太過親近。
陸宗珣也知道這個道理,眉頭皺緊,雙手緊握成拳,是在忍耐。
“隨隨便便什麼人讓你跪你就跪?”再開口,他聲音沙啞:“一個還沒過門的女朋友,誰有資格對你頤指氣使。”
程意和陸城沒有訂婚,不是陸家人,自然也不用聽陸家人的命令。
程意垂眸:“我是被強行帶來…”
“陸家還有這樣的狂徒?”陸宗珣金口玉言:“找出來,帶下去處置!”
門外候著的保鏢立刻將剛才行兇的人一一帶走。
也沒走多遠,在祠堂就能將這些人的慘叫聽的清清楚楚。
一時間,姑奶奶面無血色。
那些都是她的人。
她是長輩,這裡是祠堂。
她原以為陸宗珣無論如何都不敢在這裡放肆,只能眼睜睜看著程意受苦,所以才想出這麼個辦法想要懲治程意。
沒想到陸宗珣做的道貌岸然,不僅借給老爺子祈福的理由將所有人都拉下水,還不分青紅皂白把她的人直接帶去受罰!
就只是為了程意!
為了這個狐媚子!
“陸宗珣!”姑奶奶忍不住厲聲喝道:“你是陸家掌權人!你是陸家的希望!怎麼能被狐媚迷眼,如此荒唐!”
聞言,陸宗珣胸膛起伏一下,沉沉撥出一口氣。
程意就站在他身邊,第一個察覺到他的不悅。
陸宗珣性子冷,因為冷漠,所以不在意陸家人做什麼。
所以陸家人蹬鼻子上臉,一次又一次的干涉他,妄圖掌控他。
他剛才說‘既然看著我長大,就該知道我最討厭什麼’。
現在看來,姑奶奶是分毫不知。
陸宗珣最討厭受人鉗制,被人掌控。
所以程意提前告訴他,我要利用你,我要你為我低頭。
他知曉了,就不會因此厭煩她的種種行為。
但陸家眾人並不如此,他們說的冠冕堂皇,以‘為你好’之名,妄圖控制陸宗珣的人生。
陸宗珣怎麼可能接受。
“姑奶奶。”
果不其然,陸宗珣沉沉開口:“你老糊塗了。”
說完這句話他便不再開口,讓人拉了兩把椅子過來,和程意坐在最前方,看一群人齜牙咧嘴的跪著。
姑奶奶實在年邁,跪了幾分鐘就受不住,歪歪扭扭的要倒在地上。
被陸宗珣讓人扶住。
“陸家烏煙瘴氣,不如療養院清雅,為了姑奶奶身體著想,此後沒有大事不用回來。”
這就是強制要求姑奶奶住在療養院的意思。
姑奶奶聽完之後大喊大叫反抗,陸宗珣熟視無睹,直接讓人將她帶走。
姑奶奶走之後,很快又有人喊身體不適,想要藉口離開。
“看熱鬧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身體不適?跪著!”
此時此刻,陸宗珣坐在這裡,就像一個帝王。
而程意坐在他身邊,共享他的地位榮光。
他們在祠堂待了兩個小時,期間醫生來處理程意的膝蓋和臉。
過分明顯的袒護偏愛再次招來陸家人的不滿。
“她憑什麼坐在這裡?”
“因為我坐在這裡。”陸宗珣寒聲。
那人被他眸中冷意嚇到,縮頭不敢再說。
一直到他們再也不敢提出任何質疑,陸宗珣才慢吞吞的起身,示意程意跟他離開。
“他們只是站在外面看熱鬧。”出了門,程意小聲提醒:“你這樣做,他們會記恨我的。”
他們不敢質問陸宗珣,就會遷怒於她。
天空下起濛濛細雨,陸宗珣撐開傘,向後伸手示意程意握住。
程意搖頭:“我是陸城的…”
“你是我救下來的。”陸宗珣抓住她的手,不讓她掙脫。
兩人共撐一把傘,走進雨幕中。
“最起碼,以後他們不敢再看你的熱鬧。”他回應程意剛才的話。
程意不明白:“他們會恨我,會刁難我……”
“不會的。”陸宗珣篤定的聲音彷彿有一種力量,讓程意浮躁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我在這裡,他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