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會跑掉的
陸宗珣明顯也是一愣。
他從來不吃這種被他視作垃圾的食物。
“還…挺好吃的。”程意都想好了,如果他真的嚐了,而且覺得不好吃,她立馬以此為理由帶著麻辣魚離開。
如果他說好吃,那就給他吃,他是共犯,明早起來應該不會厚臉皮的斥責她。
“嚐嚐嗎?”見他不動,程意再次發出邀請。
陸宗珣恍然回神,看著她殷切的神色,心情有些複雜。
以前她從來不會如此親近的和他講話,他們之間彷彿永遠隔著一層紗,霧裡看花般做著最親密也最生疏的人。
那晚高燒之後,心態發生變化的似乎並不只有他一個人。
陸宗珣默不作聲的坐下,接過程意手中筷子,夾起一片魚放進嘴裡——
程意眼睜睜看著他閉上眼,面色忍耐又嫌棄。
“可能不合你的口味,陸總,我還是出去吃吧。”程意端起盒子就要往外走。
卻被陸宗珣單手扶在腰上生生按下。
“你吃。”
短短兩個字,讓程意的心情起伏不停。
她好像…是痴心妄想嗎?為什麼感覺陸宗珣現在的樣子有幾分寵溺?
程意默默吃起魚片。
只是被他直勾勾的盯著,多美味的食物都味同嚼蠟。
為了轉移他的視線,程意提起了盈盈指控金杉的話題。
“陸總,證據真的存在嗎?如果盈盈把證據找來……”
不等她把話說完,陸宗珣冰冷的語調在耳邊響起:“與你無關,程意,不要多問。”
“哦,好。”程意應下,埋頭吃飯,這一次既不覺得陸宗珣的注視可怕,也不覺得魚片美味。
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她為什麼非要一遍又一遍,不死心的去問?
食不知味吃完魚片,程意把盒子收拾好,順便和陸宗珣告別:“謝謝陸總收留,不好意思打擾您休息了。”
陸宗珣原本還算愉快的心情因為她這句話迅速消失。
“你說什麼?”
“我…謝謝您收留。”程意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生氣,斟酌著解釋:“我不吃了,不會再打擾您休息。”
“程意!”陸宗珣用手指著她,咬牙切齒的模樣看的程意一陣心驚。
她不是不知道陸宗珣的真實目的。
大半夜叫她來房間,還能真的是為了吃魚?
是想跟她睡覺罷了。
可是她不想。
她不願意陸宗珣覆在她身上時,腦子裡卻在牽掛另一個女人。
他連提起金杉的資格都不給她,她實在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
“陸總,那我就先走了…啊!”
程意轉身的瞬間被人攔腰抱起,懸空感讓她下意識伸出胳膊抓住任何能抓住的東西。
“陸宗珣!”她有些氣惱。
“怎麼?”
將人扔到床上,陸宗珣此時的心情十分不悅,他居高臨下凝視著她:“不叫陸總了?”
“你!”程意原以為‘羞恥’這種情緒,早在她一次次回頭的時候被消磨乾淨。
此時心底湧出的猛烈情緒告訴她,沒有。
她仍然因為陸宗珣的強迫和不在乎而感到羞恥。
“你不能這樣對我…”下面的話程意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他有什麼不能的?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陸宗珣便整個人壓下來,拇指摩挲著她的唇,輕聲問:“不能對你如何?”
“沒什麼。”程意捂住眼睛,不想讓他看到眼中的脆弱。
她喃喃道:“沒什麼。”
程意乖順下來。
雖然是深夜,但陸宗珣今天的耐心格外的足,他讓前臺送來一盒水果糖,剝了一顆草莓味的塞程序意的嘴裡。
程意不理解他的做法:“吃糖做什麼?”
“我不喜歡魚片的味道。”陸宗珣隨口說著,俯身吻向她含著糖的唇舌。
“唔…”換氣的功夫,程意推著陸宗珣的胸膛,“我可以刷牙。”
被陸宗珣咬了一口下唇:“不可以。”
“你會跑掉。”
跑掉?
程意暈乎乎的想,她跑不掉了。
——
程意渾身痠痛從床上醒來時,聽見陸宗珣正在客廳吩咐打掃的客房服務人員。
“我討厭這種味道,立刻清除掉。”
程意遲鈍的大腦緩了幾秒才意識到,陸宗珣討厭的味道是她昨天吃的麻辣魚。
既然這麼討厭,昨晚又何必假惺惺的叫她進來吃?
程意沉默著穿好衣服,坐在床頭想等服務人員離開之後再出去。
突然,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一聲,程意被鈴聲吸引,下意識看過去——
‘宗珣哥哥,謝謝你幫我解圍哦,愛你。’
這個嬌俏的語氣,只有金杉說的出來。
程意收回視線,控制不住的去猜想所謂‘解圍’是什麼意思。
是指昨晚的事?
是指她被惡意誣陷,陸宗珣卻幫著幕後兇手擊垮代為行兇者,毀滅證據的事情?
那確實應該感謝。
“醒了?”
正想著,陸宗珣從客廳回來,緊緊皺起的眉頭預示著他此刻心情十分不美妙。
程意知道他是因為厭惡魚片的味道而心煩,輕輕點頭算是答應。
為了不讓他說出更難聽的話,程意率先詢問道:“陸總,我們什麼時候回瀚陽?”
“為什麼這麼問?”陸宗珣想要拿水杯的手一頓,面色古怪起來:“想家?”
“不是。”她一廂情願當作家的地方,已經被他送給金杉的狗當窩了。
程意垂頭道:“我不喜歡容城。”
她必須回到瀚陽確定一件事,那就是昨晚在雜物房砸暈張文安的,到底是不是她猜想的那個人。
如果真的是他,那麼她將陷入更加麻煩危險的境地。
——
從陸宗珣的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屁股還沒坐熱就接到前臺電話說有人找。
程意來到大廳才發現來人是張盈盈。
“你找我有事?”
“我…”張盈盈面容憔悴,眼睛腫脹,一看就是哭了許久。
她把程意拉到花園僻靜處,抓著程意的手哽咽道:“我給你道歉,程意,昨天是我不對,我不該聽金杉的話誣陷你。”
“這種話沒必要說,說正事。”程意懶得聽這些廢話。
張盈盈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某種決心。
“程意,整個會場被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玉佩,我知道,玉佩一定還在你手裡。”
“你就這麼篤定?當時你們可搜身了,什麼都沒在我身上找到。”
“我當然知道!”張盈盈面容苦澀:“是我親自把玉佩塞到你帽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