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血染通江,大比在即
陳皋即使是被這一腳踢得七竅流血,也不敢為自己辯解半句,只是一個勁反覆爬到趙牧腳前求饒。
刺殺太子的罪過即使是他老爹,也不敢揹負!
陳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急急忙忙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小的以後定然為您馬首是瞻,言聽計從。”
趙牧笑容溫和道:“陳老弟,不是做哥哥的不放過你,只是你犯下的罪過是在太大了,世上還有什麼比想殺太子還更該死的罪過嗎?”
趙牧搖了搖頭,自問自答道:“在本宮看來,沒有了。”
那五十左右威衛齊齊跪地,紛紛低著頭不敢說話。
趙牧神色漠然,朝劉浩氣甩了甩手,劉浩氣頓時眼露出一股貪婪嗜血的神色,興奮著抽出長刀,咧嘴嘿嘿一笑。
“得嘞!”
劉浩氣雙手握住刀柄,猛然發力。
長刀往上反手一個挑劈,刀鋒瞬間劃過陳皋的腦尖,隨後一股帶著白色腦漿的鮮紅血液,從天靈蓋噴射而出,一塊帶著頭髮的頭蓋骨被削飛到了半空。
陳皋的身軀緩緩倒下,臨死的瞳孔中還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他並不相信自己堂堂戶部侍郎之子,竟然就這樣被人當街削去了腦袋。
五十名左右威衛也不例外,皆被出列的神策軍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一時間,血染通州河!
這街上的尋常人家哪裡見過這等場面,皆是被嚇的個面無血色,扶著牆邊嘔吐起來。
江翎兒全程面無表情的站在趙牧身側。
“劉浩氣,你果然時刻都在監視著本宮的一舉一動啊。”趙牧笑眯眯地望向劉浩氣。
劉浩氣收回了長刀,連忙陪笑道:“殿下說得哪裡話,只是大理寺豢養的鷹隼剛好路過這裡看見了殿下而已。”
“剛好路過?那隻三年龍海東青,至少在這朱雀街上空盤旋了足足大半日,你以為本宮沒注意到?”
劉浩氣嘿嘿一笑,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太子殿下,殿下也不正是發現了這一點才敢對陳皋這個狗東西有恃無恐嘛,再者這不也是擔憂太殿下您的安危嘛。”
趙牧收斂起了笑容,神色淡漠道:“不管怎麼樣,記你一功,但本宮很不喜歡被人時刻監視的感覺,記住,沒有下次。”
劉浩氣鬆了一口氣,只有神情淡漠、對人愛答不理的太子殿下才是最安全的,反而是笑眯眯的殿下,最可怕。
“謹遵殿下命。”
“對了,來來來,殿下,這些是我為你新找的東宮左右衛。”劉浩氣朝遠處一位身穿黑色戰甲,身高八尺,相貌巍峨的男子招了招手。
那人不動聲色地朝二人走了過來。
劉浩氣笑著介紹道:“這位是關毅然,神策軍校尉,身後這兩百神策軍,以後就是殿下您的私人護衛了。”
被稱為關毅然的校尉,重重抱拳,道:“殿下。”
趙牧拍了拍劉浩氣的肩膀,“劉胖子,你可真是好手段啊,連神策軍都給本宮弄來了,真不怕李甫對你下手?”
劉浩氣立即義正言辭道:“陛下說的哪裡話,我和李相都是為了國家與社稷,太子的安危關乎大周的未來,我多弄點人來保護保護怎麼了?誰還敢有閒言碎語?”
趙牧懶得去和劉浩氣打機鋒,轉過身衝關毅然道:“你們神策軍繼續負責原來的職責,駐防四門,等我需要用到你們的時候,再召集你們。”
關毅然點頭沉聲道:“是!”
聲音洪亮而粗糲,若是有經驗之人一定能聽出,眼前這個漢子絕對是經歷過沙場的人。
“打過仗?”
“參加過滅魏、齊之戰。”
趙牧欣賞的點了點頭,“那就是老將了,皇城有你,本宮放心,回你的職位上去吧。”
“是!”
關毅然率部打掃了一番場上的屍體後,就離去了。
“劉浩氣,查一查劉光鬥這個人,本宮殺了他兒子,他保不齊會狗急跳牆。”
劉浩氣道:“殿下放心,行刺太子殿下本就是誅九族的大罪,又被巡防的神策軍當場抓住當街繩之以法,他敢有異議?”
“回宮。”
趙牧眺了眺遠處的那艘花船,淡然地吐出了兩個字。
…………
待岸上一切風平浪靜後,那艘夜航船中,緩緩走出一個身段婀娜的女子,她走出船篷,一雙含著秋水的眸子中透出一股複雜神色,看著趙牧離開的方向。
皇宮。
在後山極為偏僻的一處,坐有一黑一白兩人,二者皆是手持魚竿,在煙波寒潭的江面上執釣垂綸。
“和尚,那首《明月幾時有》看過了嗎?”白衣男子問道。
“回陛下,已經看過了,縱然是老衲也難寫出這等經天緯地之詞。”那黑衣老僧答道。
皇帝趙楷想了想,問道:“那你覺得這首詞真是趙牧所作?”
“以趙牧目前的心性絕對不可能做出這首詞,這首詞的詞風老練,對人生萬物,乃至宇宙寰宇皆感悟頗深,以趙牧的年齡以及經歷是絕做不出這等詩詞出來的。”
“那你的意思是,他有高人相助?”
“老衲不確定,若有這等隱士高人,應該逃不過老衲的眼睛,絕不可能隱匿的如此深,連老衲都聞不到風聲。”
趙楷哈哈大笑:“和尚,你要服老,須知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和尚低聲佛唱一聲,呵呵笑道:“受教。”
“明日就是太子和老四的大比了,依你之見,出什麼題目好呢?”皇帝趙楷問道。
白眉白髮的僧人頓了頓,脫口而出:“不如就以詩詞為主題,出三個題目,現場出題考較一下二人,我倒想看看太子殿下,身後是否真有人相助。”
“光是詩詞多沒意思,朕再給他們加上幾項!”趙楷呵呵一笑。
“另外,你把此次詩詞題考的題目洩露出去,讓我看看李甫那個老狐狸能做出什麼詩詞出來。”
“哈哈,陛下這是故意在給太子殿下施加壓力啊。”黑衣僧人笑道。
“他在朱雀街青樓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朕還沒找他算賬呢,這點壓力算什麼?”
黑衣僧人選擇避而不接這個話題,突然老和尚的手上一沉,隨即他唉喲一聲,右手向上一提,一條約莫七八斤的花白鰱被甩上了岸。
“喲!好大一條白花鰱魚,這下我又比你先了。”黑衣僧人轉頭衝趙楷哈哈大笑道。
趙楷氣得將魚竿一扔,拍了拍手,嚷嚷著不釣了,這老禿驢釣魚不打窩、上鉤不博魚的野蠻釣法,也能又魚上鉤?
想不通想不通。
…………
皇宮一處府邸,坐有數人,朝中重臣不在少數,註定是一場沉重的圍爐議事。
幾個丫鬟端上來一壺熱茶,其中一位模樣清秀的小丫頭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放眼望去皆是些跺跺腳都足以讓朝堂抖上三抖的巨掣,在給某位官老爺倒茶之時,一時緊張,哆嗦了一下小手將茶湯溢潵到了桌面。
小丫鬟頓時被嚇得失魂落魄,連聲道:“對…對不起,奴婢該死,請殿下恕罪!”
“該死的東西!”
只聽得啪的一聲,四皇子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那小丫鬟的臉上。
將其扇倒在地後又是一腳狠狠地揣在了她的小腹之上,疼的她蜷縮在地,卻不敢坑出半句聲。
在場的眾人皆是一副淡漠神色,似乎是司空見慣一般置之不理。
“給我滾!再有下次,剁了餵狗!”
“是……是!”
那丫鬟哆嗦著連忙退下。
“這兩天的事情都聽說了嗎?”四皇子趙志山冷聲道。
“聽說了,太子殿下一首《明月幾時有》直接轟動全城,就連好些個早已退卻文壇的老儒士都出山,對這首詞點評起來,評價不可為不高,青州那位老儒更是直接給出了‘千古第一詞闕’的評價。”一位身穿紫色朝服的老者說道。
“不得不說,這首詞的確不是凡品,老夫自認做不出這樣的詞。”又一位文淵閣的老前輩說道。
“趙牧真能做出這樣的詞來?如此一來明日的大比,四殿下可就危險了。”
趙志山呸了一聲,冷哼道:“就憑他趙牧?斗大幾個字不識得,能做出詩?簡直是笑掉大牙!他身後定是有高人相助!”
“看看能不能查出他身後的高人,若是能夠將其為我所用……何愁天下收不進囊中?”
“可是,臣等皆沒有聽說過大周何時有這等文學巨掣啊?”
又一位將軍模樣的年輕人,說道:“根據我的耳目彙報,趙牧這段時日從未與外界的人有過接觸,倒是那個劉浩氣,近些年一直很不安分!最近又在南疆那邊有動作。”
趙志山一手拍在桌子上,怒喝道:“他何時安分過?”
“他連神策軍都能給趙牧那個小子挖過去,還當眾殺了張老的兒子以及這麼多左右威衛,他還有什麼不敢的?!”
又有人搖頭嘆息道:“這人有大才,可惜不能為我等所用。”
趙志山臉上閃過一絲狠厲,“那就是敵人了。”
突然,屋外傳來一陣緊促的腳步聲,一個僕人急急忙忙奔了進來。
“殿下,殿下,李大人差人送信來了。”
趙志山聞言大喜,“快!快呈上來!”
趙志山看完書信之後,大喜過望,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啊!”
“老師已經知道了明日大比的題目,並且已經做出了應對之法!”
“這下,我看他趙牧拿什麼和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