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遭門拒,江湖客棧說書人
北平城,戰國時期稱“薊”,是“戰國七雄”之一燕國的京城;遼國稱燕京;金國改稱京都;元朝稱大都;洪武帝后改稱北平。
明太祖推翻了腐朽的大元王朝,隨後與帳下諸將追亡逐北,橫掃元朝的殘餘勢力,基本恢復了漢唐舊土,蒙古勢力全面退回了草原。
雖然蒙元勢力已然勢微,但朱元璋對其從來沒有掉以輕心,仍時刻防備著他們的反攻。
洪武五年,朱元璋發兵清除草原內的蒙元勢力但敗北,結束了明軍對蒙元的常勝歷史。由此,朱元璋停止了針對蒙古的戰略進攻,並轉而實行積極防禦戰略。
為了應對敵人的騷擾,朱元璋制訂了“搜剿、清野”政策。除此之外,朱元璋還對延邊諸郡實行了“遷民”政策。也就是將邊民遷往內地,以此來擺脫蒙古人的騷擾,同時也讓蒙古人寇掠的經濟目的無法實現。
後明軍發動捕魚兒海之戰,此戰中,明朝徹底摧毀了北元勢力。
朱元璋認為天下已定,應著手於內政,遂開始著手營建他心目中的北方防線,為了確保大明王朝千秋萬代地統治下去,一方面加強君主專制統治,把軍政大權牢牢地掌握在自己一人手中。
其具體的辦法就是分封諸王,他把自己的二十四個兒子封為親王,分駐全國各戰略要地,他先後加封秦、晉、燕、谷、寧等十位藩王於邊境,形成了藩王防線。
這些藩王都擁有自己的領地和軍隊,朱元璋期望他們能夠成為皇室的屏障。
明軍以塞下諸王與長城以北的軍鎮為基礎,時常派兵數萬,對蒙古人進行“清沙漠”和“搜剿”,並且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晉王、燕王多次出塞征戰,打敗元朝殘餘勢力的軍隊,尤被重視,軍中大將皆受其節制,甚至特詔二王軍中小事自斷,大事才向朝廷稟告。
尤其是燕王,由於功績卓著,太祖令其“節制沿邊士馬”,地位獨尊。
燕王朱棣,作為朱元璋的第四個兒子,十七歲時就被封為燕王就藩於北平。
二十一歲便開啟了他一生的終極愛好——屠虐蒙古人。
他前後開展過兩次大規模地深入漠北追殺北元的軍事行動,蒙古人一聽說朱棣的名號,往往臉色烏青倉皇逃竄。
由於朱棣的戰功,朱元璋對這個兒子很是看重,還真是放心地將整個北部邊疆防守的重任交給了他。
自朱棣鎮守北部邊疆,從此蒙古勢力遠遁,近邊再無敵騎。
徐雲與梁文婷二人一路車馬奔波,於偏晌時分進了這北平城。
一路尋去,找到了王府大街。
這大街上整潔安靜,一點都沒有行商走販的蹤跡,街上行人皆衣冠華貴,輕步緩過。
街上十步一崗,五步一哨,衛兵長槍在側,精神抖擻。
街頭街尾設立下馬石與上馬石,可不要小看這石碑,大明官員無論大小,經過此地必須下馬齊驕牽行而過,以示對府中主人的尊敬。
一般上下馬石都設計在府邸大門兩側,而這燕王則更加囂張,直接將上下馬石設立在了街頭街尾兩處,彰顯其地位尊崇。
徐雲見狀轉頭看向梁文婷,道:“你不要說話,跟著我就好。”
梁文婷點頭稱是。
舉步來到燕王府邸門前,抬頭但見這門臉三丈三尺寬,紅藍相間,金磚鑲玉瓦,龍鳳雁翅呈祥,門柱一尺八寸,紅底藍牌金字。
左書:“橫北平,看勁獅蒼舞。”
右書:“鎮番邦,立大明雄威。”
上書牌匾:“燕王府。”
再往下十八臺階,青磚理石。
這大門口的守門石獅讓人倍感壓力,一般的石獅都是閉口半睜眼,而這燕王府的石獅鎮宅張牙舞爪,血口大張,怒目圓睜,口中一圓鑄鐵精珠,倍顯猙獰。
臺階兩端各站立九名侍衛,手中長槍腰佩短刀,站得筆桿條直,目不斜視,面帶殺氣,一看便是久經沙場的精兵悍將。
十幾名門將見徐雲二人來到臺階下,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兩人,目光凜冽。
下方兩名士兵將手中槍一橫,看了一眼徐雲背後纏著黑布的寬刀與梁文婷腰間別的雙刃,語氣充滿警戒,喊喝道:“什麼人!”
徐雲見狀不驚不怪,雙手抱拳道:“在下名喚徐雲,為一介草民,前來拜會燕王千歲。”
“可有手諭?”這守門士兵見徐雲二人打扮可也沒露出厭惡的神情,而是盤查般問道,這足以見得燕王手下練兵有方,絕非旁將可比。
徐雲道:“只有一紙字跡與信物一件,勞煩軍爺拿到裡面請示,小人在此等候。”
說著拿出那柄飛刀與紙條,交給門將士兵。
其中一士兵接過紙條與飛刀,上下打量徐雲與梁文婷幾眼,轉身跑步向府內送信。
不大一會兒,只見府中幾名士兵快步跑來,將兵器一橫,為首一名偏將模樣將那把飛刀送還,道:“王爺有令,閒雜人等不得入內!你二人速速離去!”
徐雲當時眉頭就是一皺,道:“這是什麼意思?”
“速退!”偏將喝道。
徐雲與偏將對視良久,與梁文婷轉身離去。
兩人行走在北平城中,徐雲手中攥著飛刀心中納悶,這叫我來又不讓我進去,到底是何用意?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正想著,忽然發覺手中飛刀有恙。
拿起一看,這刀還是之前那柄,只不過是刀柄的樣式有變化,比之前多刻了幾道花紋,與之前兩者雖然相差無異,但絕對不是之前那把,若不仔細觀瞧當真發覺不出來。
他當即一笑,看向梁文婷,道:“走,咱們先逛一逛這北平城。”
退出了燕王大街,來到正街之上,叫買叫賣不絕於耳,街上天橋說書的、唱戲的、口技的、賣藝的應有盡有,小吃也是一家挨著一家,胭脂花粉還有一些小玩意更是數不勝數。
梁文婷此時就像一個孩子一般,絲毫沒有那剎血嬌魔的影子,左顧右盼,穿梭於各個攤位之間,不停的擺弄著各種新鮮的小玩意兒。
徐雲跟在其身後,也是一臉笑意,這才是她這個年齡應有的模樣。
梁文婷在一家攤位上拿起一縷紅繩,這紅繩編製成三生結狀,上面繫著五色的小珠子,尾部繫著一塊青玉平安扣。
她拿起後愛不釋手,抬頭問向攤主,道:“這頭繩什麼價錢?”
“呦,姑娘,您可真識貨,這頭繩名為三生十里結,是我這些頭繩髮簪中最好的一個了,您看這平安扣,都是上好的玉石打磨而成。”攤主介紹道:“不過這價錢照比其他的飾品就有些貴了,需要六錢八十文。”
“打擾啦!”梁文婷聽後撅了撅嘴,放下了頭繩,又繼續向前逛。
徐雲跟在其後不遠,見梁文婷這一幕莞爾笑了笑,快步走向攤位,將那頭繩買了下來。
兩人一前一後繼續閒逛,徐雲買下了兩串糖葫蘆,叫住梁文婷遞給了她。
“呀!糖葫蘆。”梁文婷笑道。
徐雲咬著糖葫蘆道:“挺甜的,你嚐嚐。”
“嗯。”梁文婷也一口咬了下去。
“天色不早了,我們去找一家客棧,明日再做打算。”徐雲道。
“好!”
兩人走進一家名為“醉塵”的酒樓,這酒樓共五層,中空外環,自五層頂端向下看其餘四層一覽無餘,視野開闊。
一層大廳內人滿為患,喚過夥計,於二層雅閣尋了一處位置坐了下來。
點了幾盤小菜,定過兩間房間,不大一會,酒菜上齊,徐雲將兜裡的頭繩遞給梁文婷,道:“看你挺喜歡,就買了下來,送給你。”
梁文婷驚呼一聲,接過頭繩,道:“謝謝你,我問過了,好貴的。”
“哈哈,放心,錢還富裕,自靖州別離之後,李家給了我幾兩盤纏。”徐雲笑道。
“謝謝,姐姐也一定喜歡,從小就是,我倆喜好一樣,她喜歡的我都喜歡。”梁文婷眼中閃過一絲安然。
不過她很快便控制好情緒,一雙小手麻利的將其系在腦後,歪著腦袋問:“好看嗎?嘻嘻。”
徐雲點頭,道:“好看,這才有少女該有的青春模樣,快吃飯吧。”
“嗯!”梁文婷滿心歡喜。
正吃著酒菜,卻聽聞樓下人聲吵雜,店中夥計也不斷吆喝著,拉著高音:“我家掌櫃今日故友相逢,性情高雅,特請咱這北平城名嘴孫佳琪孫老先生為大家說書一段!”
這一聲吆喝,上下兩層的食客不斷叫好,就連三層的有些客人都自房中走了下來,趴在欄杆上饒有興致的向下看著。
“孫老先生來了,今日真是有了耳福了。”
“這老先生說書說的那個好啊,不愧名嘴之稱。”
“就是就是。”
“多謝掌櫃,多謝掌櫃。”也有不少人向三樓一雅間抱拳回謝。
兩人轉頭看去,卻見一書生打扮模樣,年約六旬,花白頭髮,一縷長髯飄然前胸,懷抱摺扇驚堂木,龍行虎步走到大廳中一圓桌,向四周人抱了抱拳,算是見禮。
“孫老先生,今日說段三國還是水滸啊?”有人高聲笑問道。
老先生擺了擺手笑道:“今日咱們既不說三國也不說水滸,說一段前不久發生的事。”
“哈哈,老先生說的書一定很精彩,我們洗耳恭聽。”
“就是啊,哈哈,洗耳恭聽,洗耳恭聽。”
“啪!”孫老先生將驚堂木一拍,中氣十足:“今天給大家講一段‘群俠齊聚臥龍崗,正邪比武登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