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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江郎怨,無情有情皆自傷

“蘇軻,你有辦法嗎?快救救徐雲!”小魚拉著蘇軻的手臂哭道。

李若水也哭喊:“大哥哥,你快救救徐大哥吧。”

蘇軻走到徐雲近前,沉默不語,將手輕輕握在了其胸前匕首的刀柄上。

“且慢!”張雲浩在一旁喊道:“希望你沒有萬分把握之前先想想失手的後果。”

蘇軻轉頭看了張雲浩一眼,眼神中透著寒意。

這目光讓張雲浩不寒而慄,張雲浩依舊挺身說道:“你若失手,我必傾全寨之力殺你。”

“我只知道你再絮叨徐雲就真死了。”蘇軻轉過頭不再看張雲浩。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即手上一緊,攥住刀柄。

“噗——”隨著蘇軻拔出刀刃徐雲胸口的鮮血噴湧而出。

徐雲閉目中悶哼一聲,嚇得眾人驚叫起來,蘇軻極快的速度點了徐雲胸口處幾處穴道,鮮血止住,隨即蘇軻雙手按住徐雲胸口,大聲感道:“止血藥!繃帶!”

小魚把早已準備好的止血藥和繃帶遞了上去,蘇軻接過後直接按在傷口上,隨即用繃帶緊緊的纏了數圈,又將手壓在徐雲胸口上。

看了看方才自胸口噴湧的血跡,道:“人的內臟鮮血不同於周身別處的鮮血,往往會更深色一些,尤其是武者,功力越高,內臟血的顏色越深,看這血跡,這刀刃還沒傷及內臟,以徐雲的體質,精心調理一月餘便無大礙。”

眾人長出了一口氣,小魚與李若水也轉悲為喜。

“你來按著他胸口,力道別太大也別太輕,更不要挪動,一個時辰便可挪開。”蘇軻轉頭對小魚說道。

小魚點頭,坐在床邊伸手按在徐雲胸口上。

張雲浩大喜,張開大嘴哈哈大笑,剛一張嘴蘇軻甩手一記飛蝗石打在其下巴上,輕喝:“噤聲!”

張雲浩吃痛,惡狠狠的看向蘇軻,心中也知自己不對,隨即招呼眾人退出聚義大廳,蘇軻也跟著出去了。

眾人來到廳外,張雲浩吩咐肖勇給每位趕來的郎中大夫發一些銀兩遣散,隨即對蘇軻抱拳:“多謝這位仁兄出手!敢問尊姓大名?”

蘇軻看都沒看他一眼,右手摟著傀儡‘玉兒’看向山寨一處客舍:“那座屋子外方圓百米內不得有人,擅自闖進者殺之。”

說罷摟著傀儡縱身一躍飛向客舍,待來到門前蘇軻頭也沒回隨手甩出數柄飛刀後推門而進。

這幾把飛刀分別深深的紮在昊天寨一干人等腳前,刀體距離眾人腳前只差一寸,幾乎貼在鞋尖。

昊天寨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肖迪驚歎道:“這投擲飛刀的手法與力道,竟如此精妙!”

“嗯,應該也是和徐老弟一個境界的人物,只不過我們不知道其名號而已,這等高人,我們還是不要去招惹,有他在,那些詭異的少年便不敢來犯。”嶽思盈也感嘆道。

“說的對!”張雲浩一拍大腦袋:“都回去處理傷口,而後修整山寨!”

眾人各自忙去,暫且不提。

“小魚姐姐,你累嗎?我來按一會兒吧。”李若水看著一動不動的小魚說道。

小魚輕聲說道:“不累,你受了驚嚇,這天也快亮了,去休息一會吧。”

“哦……”李若水應道:“大哥哥真的沒事嗎?”

“我相信他不會有事的。”不覺間小魚看向徐雲眼中閃出一絲溫柔,轉頭對李若水眨眼笑道:“去休息吧,今晚姐姐不能陪你了哦。”

“好。”李若水起身走了出去,一步三回頭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徐雲和他身邊的小魚。

小魚看著徐雲緊閉雙眼的臉頰,堅毅的面孔變得蒼白無比,伸出手撥了撥擋住徐雲面頰的幾縷碎髮,低語道:“你既已有一生所愛,卻為何還要捨命救我……”

張雲浩的傷勢也很不輕,只不過為了救徐雲而焦急的忘記了疼痛。

剛處理完傷口,吩咐山寨的郎中下去,卻見肖迪左手拿著一柄刀鞘,右手託著一把寬刀將其拽到屋中。

“大哥!你看著這是什麼?”肖迪說道。

張雲浩一皺眉,起身說道:“這不是徐老弟的兵器嗎?怎麼了,看你的樣子,這兵器很沉?”

張雲浩接過寬刀手上卻一沉,連忙用另一個手才能拿穩。

“這刀好沉!”張雲浩感嘆說道:“徐老弟整日揹著這把寬刀,可見其功力之深厚。”

但見此刀寒光閃閃,寬刀之刃上一股隱隱青芒吞吐不定,將手指輕輕彈在刀體上,“嗡”的一聲傳出老遠,如龍吟虎嘯般。

刀柄由墨玉黑金製成,上刻一行古樸篆文,張雲浩與肖迪二人卻不認得。刀背處有一彎月而鑄,彎月周圍至整個刀背雕刻著似圖騰一樣的古樸圖案。

再看那刀鞘,皆是由墨玉黑金鍛造,刀鞘自中心線延伸至刀鞘左側凸起一空心圓狀,乍一看這刀鞘漆黑如墨,若盯久了仔細看,才發覺這圓狀型體為一輪太陽,太陽周圍乃至整個刀鞘上都刻滿了古樸的祥雲圖案,這片祥雲圖案自刀鞘的橫向分為三段,三段中間沒有任何雕刻。

刀鞘上雕刻相比起刀刃雕刻極其不明顯,若不盯久了仔細看也只能看出刀鞘上的圓狀輪廓。

張雲浩觀看良久,由衷讚道:“神兵!真乃神兵也!”

“打掃戰場時發現的。”肖迪說道:“大哥也擅長使刀,這刀若在大哥手中簡直如虎添翼!不如我們私藏起來,待徐雲醒來尋找便謊稱不見,他也不會怎麼樣,大哥意下如何?”

“住口!”張雲浩聽了一半就是眉頭一皺,聽完肖迪所說直接喝了出來。

嚇得肖迪立即躬身而立。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君子不能奪人所愛,更何況這兵器乃是武者的左膀右臂。雖然我們是土匪,但是劫道的物件也分何人,若是那貪官汙吏江湖宵小之輩,縱千刀萬剮奪其所有也不足惜,可拿這等俠士的武器,我們也不配那一個‘義’字,此事休要再提。”

“是,謹聽大哥教誨,小弟知錯了。”肖迪躬身應道。

“二哥,你知錯就對了,你可知道這把刀的背景?”

嶽思盈走了進來,忙完了山寨事務,安排幾個貼身娘子軍在李若水房間外面把守,也來向大哥張雲浩彙報情況,剛進門就聽到肖迪認錯,再看桌子上那把寬刀,冰雪聰明的嶽思盈聯想到二哥的性格馬上就猜到了怎麼回事。

“什麼背景?”張雲浩與肖迪同時問道。

嶽思盈來到桌前看著這把寬刀:“這把刀名喚劈天日月刀。”

“劈天日月刀?!”張雲浩和肖迪震驚道。

張雲浩看著這把刀又看向嶽思盈,喃喃說道:“那徐老弟莫不是……”

“正是!”嶽思盈點頭,看著兩人:“他乃是關外徐族後人。”

張雲浩與肖迪驚訝的嘴都張得老大。

“江湖傳聞此人背刀卻不拔刀,於是我就留意觀察他背後的寬刀,總覺得像是兵器譜中排名前十的‘劈天日月刀’。一開始看其刀鞘漆黑普通,不敢斷定,今夜我卻見他拔出刀來搏殺,就斷定了確實是那把刀,然而這把刀為徐家鎮族神兵,只能徐家所有,也只有徐家人能拔出,他又名喚徐雲,所以說他定是那關外徐家後人。”

“沒想到這徐老弟還有這等背景,認識他真是我等榮幸。”

也確實,這武林四大世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對於這從過軍的土匪來說,也只是聽聞未曾見過。今日赫然出現在自己的山寨裡,頓時也覺得蓬蓽生輝,真不知他們若是知曉李若水的身份,該會做何想法。

肖迪問道:“那關外徐族在前朝時期不就沒落了嗎?”

“沒落是沒落了,聽聞在元代中後期差點和南詔陳寨一般滅門,只有主系一脈和極少數的零散支脈僥倖活了下來,如今卻徹底銷聲匿跡。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道理誰都懂,若真有徐家人行走江湖,江湖中人但凡見到還是要給幾分薄面。”嶽思盈說道。

肖迪點頭:“那徐家也真是狂妄,前朝時期連武聖一脈與其餘兩大世家都妥協於蒙元,他們卻於整個大元為敵,那南詔陳寨在南宋末年整個苗族被元軍殺得血流成河,和元朝有血海深仇,獨立雲南抵抗元軍理應如此,卻一夜之間慘被漠北神刀滅門。這徐家實力也真是雄厚,元朝國祚九十八年他們卻整整敵對了七十年。

嶽思盈點頭道:“我對一些江湖辛秘多少有些耳聞,我聽聞南宋末年,徐雲的高祖,也就是他爺爺的爺爺,年輕時閒踏三山悶踏五嶽,獨行神州域外,曾在西遼國與一位異域女子結識,兩人心意相通,不久後便結為伴侶,併產有一子,兩人與西北大漠上看長河落日,舞劍歡歌好不快活。但好景不長,蒙古鐵騎進犯西遼,歷時兩年,西遼滅,而這域外女子也在戰爭中被無情殺害,那時的徐家高祖功力低下,在鐵騎衝擊下斷然無法保護愛人。他悲痛欲絕,發誓此生視蒙古為敵,不滅蒙古誓不為人,於是回到家族潛心修煉三十年,功力已達化境,後又經十年,被立為家主,他在南宋末年蒙古大軍進犯時召集家族第一個衝在前面,據說他在荊州劫殺元世祖忽必烈震碎其骨骼十餘處。所以忽必烈建立元朝後對其百般打壓想滅掉徐家,而徐家也因家族勢力雄厚負偶頑抗,傳聞洪武帝起義時隊伍裡還有不少徐家人。”

張雲浩感嘆:“真是為情所傷因情而戰,這徐家高祖好一副俠骨柔腸!”

嶽思盈點頭,肖迪也感慨萬分。

徐雲已被移至最山寨一處僻靜的後院,嶽思盈來到門前剛要敲門卻見小魚走了出來。

“我就知道你要來。”

嶽思盈道:“打掃戰場時拾得了徐大俠的兵器,特來歸還。”

小魚笑了笑:“想必你們已經知道徐雲的身份了吧,還望不要傳揚出去。”

嶽思盈點頭:“自然不會,對於此前的誤會,還是深感抱歉。”

小魚吃力的雙手接過徐雲的日月刀,笑著一欠身:“沒關係,是我們給昊天寨添麻煩!”

此時的蘇軻房屋中,蘇軻坐在床上,將傀儡‘玉兒’摟在懷中。

看著玉兒身上的傷口,蘇軻疼痛不已,自責道:“玉兒,都是我不好……”

說罷手中閃出一把飛刀,在自己臂膀處狠狠一劃,殷紅鮮血頓時湧出,蘇軻也不顧疼痛,不作止血,任憑其流淌而下。

蘇軻將臉緊緊的貼在它的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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