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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荒酒肆,大意無常飲毒酒

高平郡,官道,天色已完。

路旁一家酒攤,酒旗迎風搖曳,攤主夫妻二人正在收拾攤位,準備打烊。

此時徐雲來到還未收起的桌前坐下:“一壺熱酒,三斤牛肉,把我這酒葫蘆灌滿。”

“客官,我們要打烊了。”婦人賠笑著說道。

徐雲聽聞從懷中掏出一把銀子放在桌上,笑道:“怎麼,有錢還不掙?”

不一會,端著熱酒牛肉放在桌子上:“客官,您請慢用,這酒葫蘆您收好。”

徐雲拿起筷子嚐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他歇著腳力,咀嚼著牛肉,看著外面漸漸黑去的天色。

這山西高平郡乃是當世極陰之地,戰國時,秦大將白起正是在此地坑殺趙軍四十萬,千百年來陰氣繚繞,據當地人所說常有鬼魅作祟,而且說訊息上說九幽陰兵符就在此地,也不知是真是假。

此地距離城鎮數里,天黑前定是進不去城了,今晚暫且找一處歇息再說。

正想著,徐雲忽然看到夫婦兩人正偷眼觀瞧自己,小聲嘀咕著什麼。

徐雲目光一凜,面上卻玩笑道:“耽誤你們回家也不至於在背後說人壞話吧?”

“當家的,你去與她說。”婦人伸手推了下丈夫。

那男人神色慌張來到徐雲近前:“客官您息怒,我夫婦可沒有亂嚼舌根,而是看您面生,又風塵僕僕,定非本地人吧?”

徐雲反問道:“那又如何?”

“只是……只是近來不太平,尤其是您這種過往路人。”男人吞吞吐吐的說道。

徐雲皺眉:“此話怎講?”

“客官,本來您不問我們也打算告訴您的。”男人面露懼意,擔憂的說道:“近來總有人橫屍山林,屍體大多幹癟如柴,官府也多次調查卻無線索。當地人都說是被殺神白起坑殺的趙國士兵怨氣不散,來為禍人間。”

“還有這等事?”徐雲嚼著牛肉頗感興趣。

“客官,看您這身打扮定是武藝高超,但怎麼說也不是鬼怪的對手啊!您可要當心啊!”男人善意說道。

“嗨!這世間哪有鬼怪,無非人心作祟。無妨無妨,多謝多謝!”徐雲拱手。

男人見狀無奈搖頭,那婦人此刻來到徐雲近前,問道:“客官去哪?”

“進城。”徐雲點頭。

婦人聽聞說道:“客官,這天馬上就黑了,晚上是進不去城的。南邊一里倒是有座年久失修的破廟,您且去那裡歇息一晚,有菩薩在,也可擋住那些邪祟。”

“好,多謝提醒。”徐雲笑道,這夫婦二人倒是頗為心善,他又隨手掏出一錠銀兩,放在桌上:“這是你們善心的報酬。”

“客官,你可一定要當心啊!”

過了不多時,根據那夫婦所說,徐雲果然看到一座破廟。

他走進去拜了拜廟宇的佛像,靠在牆邊坐下,將寬刀放於雙腿之上。

透過房頂的破舊瓦片,正好可看得天上繁星點點,那滿天星斗,像一粒粒珍珠,似一把把碎金,撒落在碧玉盤上。

此刻是那麼的靜謐,只有樹葉在沙沙作響,星星在不停地眨著眼睛。

徐雲望著夜空,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一顆流星在藍幽幽的夜空劃過一道神奇的弧線,像織女丟擲的錦線,轉瞬即逝。

他喝著酒,似是對那夜空繁星點點的銀河說道:“不知爺爺在那邊過的可好,不知父母現今身在何處,亦不知前路漫漫,我可否得償所願……”

喝了幾口之後,徐雲忽然覺得頭痛欲裂,天旋地轉,頭一栽,昏死過去。

酒葫蘆也掉在地上,酒水灑落一地。

這時外面狂風大作,吹的屋簷坍塌欲落。

廟宇的大門被風颳開,站著兩人,正是酒攤的那兩名夫婦!

男人一邊嘿嘿笑著一邊翻出徐雲身上的銀兩:“娘子,我們這次可賺了不少啊!”

“是啊,這一身腱子肉,把他帶回山莊,說不定小姐還會賞我們呢!”婦人摸著徐雲的胸膛,媚眼如絲:“當家的,不如讓我先享受一次吧!”

“浪蹄子!”男人笑罵:“小姐的獵物你還想先用,不怕小姐命人來弄壞你的身子?”

“啊……”婦人擰著身子呻吟道:“人家還巴不得呢!”

“滾一邊發浪去!”男人扛起徐雲:“你不愛惜身子我害怕掉腦袋呢!拿起他的東西,快走!”

不知過了多久,徐雲漸漸轉醒。卻發現自己被捆在一間柴房的柱子上,頭重腳輕渾渾噩噩,武器也被人卸了去。

他暗自懊惱:怎麼如此大意,那夫婦和我說進不去城,可這方圓數里卻沒有一處人家,他們收攤後又是去往何處歇息?怎麼沒想到這點!那夫妻所言虛虛實實,害人的套路真叫人不勝防範,吃酒時沒有投毒,葫蘆裡卻下了迷藥,當真是好手段!

徐雲越想越懊惱,閉眼恢復了一會兒內息,丹田較力,卻怎麼也掙不破身上這繩索,反而越用力纏的越緊。

“別白費力氣了,這是金絲軟硬索,你越用力纏的越緊。”清脆的聲音從徐雲左邊柴草堆裡傳出。

“誰?!”徐雲一驚。

在他驚訝的目光中,從柴草垛裡拱出一個滿是雜草的後腦勺,原來是這人雙手倒剪,膝蓋腿窩處與腋下被捆綁在一起,若想直身站立只能撅著屁股額頭觸到膝蓋行走。

這人拱出來後,一屁股坐在草堆上,徐雲這才看清,是一半青少女,約莫十五六歲模樣,髒兮兮的臉上滿是汙垢,頭髮也蓬亂不堪,就算此副模樣,也掩蓋不住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同樣是被捆著,她卻沒有害怕的樣子,反而見了徐雲倒是有些開心。

“嘻嘻,好久沒有遇到生人了。”

“你是何人?”

少女將嘴一撇,昂著頭傲嬌說道:“本大小姐就是聞名江湖的李,若,水,女,俠!”

小姑娘一字一頓的報出姓名,期待的盯著徐雲,希望他露出驚訝的表情。

徐雲確實很驚訝,他驚訝於這李若水心是有多大,被捆著還能這麼得瑟,是說她天真無邪還是腦子有問題呢,要知道像她這麼大的姑娘在尋常人家已經嫁人執掌柴米油鹽了。

“聽過嗎?”李若水期待的問著徐雲。

“沒有。”徐雲搖頭。

“那……那你聽過我的小名嗎?我小名叫夭夭,家裡人都這麼叫我……”少女嘟著嘴問道,明顯底氣不如剛才那麼足了。

“大名都沒聽過,小名能聽過嗎?”徐雲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的哭笑不得。

“不理你了,一點都沒有趣。”少女扭過頭生氣道:“活該你被人抓,讓她們把你吸成人幹就好了。”

“小妮子,看你的模樣,為何一點都不怕?”

“哼!她們可不敢把我怎麼樣,還指著我去換東西呢。”李若水傲嬌的哼道。

“換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聽她們說的。每日的餐飯也很好,只是給我弄得灰頭土臉,肯定是她們嫉妒我長得漂亮。”

不多時,房門外腳步聲傳來,一陣鎖響,柴房的門被推開,款款蓮足輕落,走進一名女子。

她來到徐雲近前,伸出手挑起他的下巴,笑道:“還認得奴家嗎?”

徐雲歪頭閃開她輕佻的手指,翻遍記憶卻毫無印象:“不識得,不過落入你等歹人手中,絕非善事。”

女子的笑盡顯嫵媚,她趴在徐雲耳邊,呵氣如蘭:“皇城一別,真是讓人家好想啊……”

徐雲聽聞一驚:“你是……梁文穎?!”

梁文穎嬌笑著點了一下徐雲的額頭:“可算想起了奴家,那晚大俠走後,可是讓奴家好生想念。今日卻沒想到天公作美,將大俠送到我這幻心山莊來。”

徐雲冷然道:“我道是哪路毛賊,怪不得聽那酒罈夫婦說山野橫屍盡是乾癟,原來是你這倒採花的女淫賊乾的勾當!”

梁文穎將身子貼在徐雲胸膛,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眼中痴迷道:“大俠說得好難聽呀!什麼倒採花什麼女淫賊呀!像你這般的英雄豪傑,哪個女子不是芳心亂顫呢……大俠莫急,今夜奴家便侍奉大俠安寢,共度雲雨。”

徐雲皺眉,他看著梁文穎的前胸,輕笑一聲:“那你最好還是易容成華妃吧,我喜歡大一點的。”

“你……”聽聞徐雲言語的輕佻,梁文穎彷彿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氣得她一揮手,袖間散出一片白霧,徐雲便再度昏迷過去,又點了他幾處穴道,這才放下心來。

“喂!你下次再把人捆在這裡,能不能不要在我這個小孩面前這樣講話,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此時李若水在一旁叫道:“另外你什麼時候放了姑奶奶我。”

“那要看你的爺爺多疼愛你了!”梁文穎丟下話便摔門而走。

夜,繁星點點,幻心山莊的一間主臥內。

徐雲悠悠轉醒,卻發現自己被固定在一架柔軟的架子床上,看了看自己居然只剩一尺遮羞布,又聽著外室的沐浴水聲,心裡無盡憋屈與遺憾。

沒想到竟落得如此下場,還有夙願未了,心念難還,我走以後,爽兒怎麼辦,臨死前還要受此等羞辱。

如若與江湖俠客廝殺至死,也可釋懷。可這……被人吸乾陽氣?實有不甘!

一滴清淚自眼角滑落。

不多時,內室的門被推開,梁文穎款款走來。

出浴的她紅衣罩體,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雙水潤勻稱的秀腿裸露著,那秀美的蓮足彷彿也在無聲的妖冶,發出誘人的邀請。

這妖女的裝束無疑是極其豔冶的,但這豔冶與她的神態相比,似乎遜色了許多。

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盪漾,櫻桃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她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引誘著男人,牽動著男人的神經。

可再美的容顏,徐雲也看不下去,於是雙眼一閉,暗自丹田較力,試圖掙脫這金絲軟硬索,雙手雙腳都被勒出了血跡。

梁文穎來到床前,寬衣上床,趴在徐雲的身上說道:“大俠不必掙扎了,這金絲軟硬索是掙脫不開的。不如從了奴家吧,以大俠的功力,夠我修煉三個月了,這幾月,就算大俠做鬼也風流呀!”

徐雲閉目不語,依舊運力掙扎。

梁文穎見狀輕笑一聲坐起身來,笑道:“大俠馬上就知道有多舒坦了……”

忽聞一陣誦經之聲,徐雲心道我這是到了極樂世界?

徐雲恍惚間睜開雙眼,卻發現梁文穎表情僵硬,坐在自己身上,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動作。

徐雲一喜,她被定住了?難不成得救了?

忽聞一聲呼喚,他轉頭一看,果真如此!

只見小魚和李若水正站在窗外笑嘻嘻的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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