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夜光
有幾個正兒八百的修士打下手，吳統下刀有如神助，花了二天便將手中的活幹了個明明白白。
肖見紅那廝的心可真不是一般的黑，不僅一個子沒給，還在吳統兜裡掏走了幾塊碎銀子，好歹給他尋了個養馬的差事，馬廄裡給他安排了一處四面露風的草料房住下，吃在昨日去過的營區最後邊的露天大廚房。
這點小錢吳統雖看不上，但那廝的做法也太過噁心人，好在養馬小廝不止他一個，幾日裡相處下來，算是將跌馬山上上下下摸了個通透。
跌馬山佔地方圓百里，像吳統這樣打雜的只能在外圍活動，半山腰往上，只有夜魔一族的人才可以上去，哪怕是肖見紅這樣幹了十幾年的老人也不行。
聽說半山腰上只有一個礦洞，可裡面產出的靈石卻佔了整個魔域的二成，而裡面的礦奴，除了擒天遺族之外，餘下的多半，全都是些些冤枉鬼，大多是外圍犯事的閒雜人等。
馬料房裡原本就住著兩個少年，黃達先和劉宏，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可能是長他們兩歲，又有可能是吳統要高出他們半個腦袋的緣故，對他也挺客氣。
黃達先是個老實人，屬於那種一眼望去，很難記住他容貌的人，長很不胖也不瘦，乍一看去，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話少眼裡有活，用肖見紅的話說，這人好使喚。
而那劉宏卻是個人精，這一點吳統自打第一眼光到他，心裡便有底了。一雙靈動的眸子，圓臉上掛一對酒窩，嘴角微翹，嘴邊長了顆黑痣。
兩個同吳統一樣，負責清理馬糞和投餵草料，有事沒事還得給馬匹洗澡，反正白是沒有多少空閒時間的。
一到晚上，兩個就像死豬一般沉沉睡去，這也就方便了吳統，這廝當下便在夜色的遮掩下鑽入虛空中，悄無聲息地潛到了半山腰的曠洞裡。
曠洞深處燈火通明，叮叮噹噹的敲打聲不絕於耳，衣裳襤褸的曠奴在一個個青衣蒙面人的監視下，揹著竹簍進進出出，望著堆積如山的靈石，還有礦奴空洞的眼神，吳統心中泛起絲絲苦澀。
想不到萬年之後人皇擒天的後人，竟會淪落到這步田地，望著這群男男女女，全都如螻蟻一般供人使喚，一股悲涼情緒，在吳統的心中蔓延。
再一次空間轉移，來到曠奴們生活和休息的地方，觸目驚心的一幕，差點讓吳統迷失了心神，如牲口一般，礦奴們全都被鎖鏈套住了脖子，一排排整齊地睡在地上。
曠洞裡的開採日日夜夜都不曾停歇，只有在工作時，夜魔們才會解開他們脖子上的鎖鏈，只要你停下來，就會被鎖上，吃喝拉撒全部在這裡解決，擁擠的空間，惡臭掀天。
壯著膽子，吳統來到夜魔們的住所，和礦奴們相比，這果簡直就是天堂。一排排木屋聳立，酒香肉味飄散在空氣中，歡聲笑語也在空氣中迴盪，吳統定了定神，心中開始盤算起來。
自己想要帶走全部礦奴，簡直是難如登天，如果黃金老牛甦醒了就好了，將整個礦區全都收入金牛洞天，只是曠洞裡還有夜魔的爪牙，咱還得想辦法，將這群人引開不是。
不急，慢慢計較，如果自己能進入半山腰混個差事就好辦了。
回到住處，一番思索之後，起身就往肖見紅的住處走去。
手裡提著一罈上好酒水，肖見紅剛好不在，正要轉身往回走，卻跟那王廚子撞了個滿懷。
“喲，小子，找肖管事喝酒啊？”王廚子問道？
吳統忙道“王哥，這麼巧，要不咱倆喝幾杯如何，反正肖管事不在，我有酒，你有肉，這不正好。”
王廚子連忙擺手，“這可使不得，你要是找肖管事，我猜他肯定是去了那良心苑，要不你隨我一道，去漲漲見識。”
吳統滿臉好奇，道“那良心苑是做啥的。”
王廚子神秘兮兮地湊到吳統耳邊，道“就是個賭坊，肖管事經常去那裡消遣，我也曾去過幾次，還別說，我這手也開始癢癢了。”
吳統掂了掂酒水，道“那這酒咋辦？”
“來，我替你保管，”王廚子邊說邊拿出個儲務袋來。
吳統忙做出羨莫之色，道“行啦！王哥，我要是有個儲物袋就好了。”
王廚子滿臉得意的神色，道“吳小子，你還年輕，賺錢的機會多得是，儲物袋會有的。”
跟著王廚子轉了幾圈，來到個大宅子前，裡面陣陣嘈雜聲傳出，王廚子兩眼放光，道“這麼快就開始了。”
進到宅子裡，吳統便傻了眼，幾張臺子全都圍滿了人，肖見紅嚷嚷著買定離手，買定離手的話語，看來這死胖子是在坐莊，見到王廚子和吳統兩人，忙揮手道“王廚孑，帶那小廝來這桌。”
王廚子拉著吳統擠了過去，肖見紅賭興正起，在眾人大喊開的時候，揭開了骰子蓋，想必是贏了，肖見紅手拿個小耙子，將桌上的一堆銀錢扒到了自己跟前，再賠了少許，興奮之色溢於言表。
吳統從來就沒有進過賭場，看了幾盤也知了個大概，在王廚子的慫恿下，便也加入了進來，王廚子賣啥他也就買啥，輸贏也沒放在心上。
四下裡打量一番，心中頓時一驚，一個小小的賭坊竟也臥虎藏龍，看來自己的境界早就暴露，索性心一橫，既來之則安之，朋天定然會有人找上門來。
待到散場，肖見紅興沖沖地領著兩人往回走，卻被一個黑色身影擋了下來。
“夜光大人，你找小的何事？”肖見紅驚恐地望著黑色身影道。
“肖見紅，沒你的事，帶著你的錢趕快滾，”黑包身影又用手指向吳統“你，留下。”
肖見紅和王廚子額頭滴汗，哆哆嗦嗦地跑了，留下吳紇站在原處。
“金丹境，報上名來，混入我跌馬山所為何事”夜光眼神銳利。
吳統深吸一口氣，道“被人追殺，無處可逃。”
夜光神色一轉，道“說來聽聽。”
“小的偶得鷹王海東青，”吳統直截了當的回答道。
夜光滿上前幾步，雙手抓住吳統的肩膀，用力地搖晃，道“海東青，在哪？”
吳統肩頭吃痛，皺著眉頭回應道“交給我一個朋友暫養，放在身上，我保得住嗎？”
“不是，你和畫像上的人不是一個人？”夜光搖晃著吳統，疑惑道。
吳統掙開夜光的雙手，扯下了臉上的狐皮面具，道“這下是不是？”
夜光眸子放光，哈哈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真是老天開服啊！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海東青現在在哪裡。”
“我姓吳，單名統字，夜光大人，該說的我都和你說了，要是你們跌馬山害怕收留我，那麼我馬上就走，絕不會給跌馬山添任何麻煩，”吳統冷聲道。
夜光神色一凝，隨後朗聲道“吳兄弟，我們跌馬山什麼時侯有怕過麻煩，吳兄弟你儘管放心，這跌馬山你想住到什麼時候，就住到什麼時候，哦！對了，你在肖見紅手底下做何種差事？”
“夜光大人，您能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在下現在在肖管事手下做著養馬的營生，也會劁個馬什麼的。”吳統答道。
夜光上前一步，在吳統肩上用力一拍，道“吳兄弟，你一個金丹境去餵馬，可真是屈才了，要不這樣，你隨我去半山腰，領個監工的營生如何？”
吳統臉色一僵，喃喃道“夜光大人，不是隻有夜魔族人和他們的親信才能上半山腰嗎？我一個外人，去到那裡，不會不妥吧？”
夜光哈哈一笑，道“你不一樣，從今以後，你我就以兄弟相稱，既然是我兄弟，去那半山腰又有何難？”
吳統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隨後又面露難色，道“夜兄，那海東青暫時不在我身上，您看……”
夜光雖然內心惋惜，但臉上絲亳沒有半點不悅，反過來安慰吳統道“吳兄弟，你這樣謹慎是應該的，誰不會給自己留條後路呢？”
吳統如釋重負，朝夜光深深一拜，道“小弟吳統多謝夜光大哥收留。”
夜光哈哈一笑“吳兄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夜光向你保證，只要有哥哥我在，這跌馬山絕不會有人敢對你有仼何非分之想。”
吳統又是一拜，道“夜兄，你看我是今晚上去還是等到明天在去？”
夜光沉吟一會，從腰間拿出一塊黑色牌子道“今晚怕是不行了，明天你拿著我的腰牌上山，自然沒人敢攔你，另外你的住宿我也會替你安排好，明天一早只要你一上山，山上關口自然有人等你。”
吳統打量著夜光的腰牌，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正反兩面都刻有月亮星辰，看來夜魔一族崇尚月夜星光，配得上他們的稱謂。
吳統低著頭，又是一拜“夜兄，那小弟先行告退，咱們來日方長。”
夜光臉上泛著笑意，朗聲附和“來日方長，吳兄弟，你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