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請纓出戰
夏侯幌也聽說百官不服，認為於嘉資歷尚淺，反對皇上給他封侯，最後在英國公張輔的建議下，先定下了侯爵位置，等待下一次立大功再公佈天下。
蒙古大規模掠奪遼東，此時此刻，就是他揚名立萬絕佳的機會！
按理說，蒙古對比安南要更好打一些，因為他們沒有城池，只是部落，不需要雲梯和步兵，夏侯幌不應該如此擔心才對。
但是，此時是二月，關外遍地大雪還沒有化，天氣還十分的嚴寒，河流也沒有緩開，如果找不到敵方主力軍，騎兵帶著的糧食很快就會吃完，沒有補給，那豈不是待宰的羔羊？
最重要的，於嘉此時是自己的女婿，這種危險的事情，怎麼能讓他去呢？
見夏侯幌皺著眉頭，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於嘉連忙解釋道：“岳父，我只需要帶上夕陽縣現有的迫擊炮，讓瀋陽中衛給我三千騎兵，日夜奔襲，定會重創韃靼部！”
夏侯幌搖了搖頭，一臉為難：“大郎，你還年輕，以後建功立業的機會多的是，沒必要這樣拼的！”
夏侯幌身為行在兵部侍郎，掌管燕地除後軍都督府外所有衛所軍戶，倒是有先派兵、後報告的權利。可是，女兒剛剛和他成親，現在派出去，萬一在外面出了什麼事，他女兒可就是寡婦了！
夏侯幌剛想拒絕，於嘉便再次說道：“岳父大人，你放心，我知道韃靼部老巢在哪裡！現在是絕佳的出擊機會，那些野賊主力軍獲得了無數牛羊、馬匹和牧民，想必跑不快的！我直接偷襲他們的老巢，把他們的大汗抓回來，給他們一點教訓！”
“你知道韃靼部老巢在哪？”
追上他們倒是好說，可要說知道總部在哪，這就有點誇張了。
不僅夏侯幌沒有信，一旁的蘇毅也沒有信。幾千年來，草原民族能夠威脅中原的，就是依仗騎兵高度的機動性，還有草原王庭的移動性。
“仙嬰，你說的有道理，主力軍都來搶遼東了，後方肯定空虛。我也知道你有作戰的本事，也不是懷疑你的能力，可是……”
夏侯幌頓了頓，又說：“我也想讓你抓住這個機會，立下不世之奇功。但我要是以這個理由出兵，先要請求皇上的旨意才行！”
於嘉聽得一頭霧水，蒙古軍隊大肆掠奪遼東，你還不能隨意動兵？
行在兵部侍郎，雖然這個名頭和各省都指揮使平級，不如京師的兵部侍郎尊貴，但先派兵出戰，而後再上奏的權力還是有的。
莫非，夏侯幌是不想讓他立這個功？還是怕貿然動兵，有損失之後受處分？
嗨……
夏侯幌看出了於嘉擔心什麼，收起文書，解釋道：“仙嬰，你沒聽懂。我也不是阻擋你立功，也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那遼東都司是山東道管轄，不屬於北直隸，我指揮不動遼東衛所，在永平府，也就能指揮山海和永寧兩衛。”
哎呀！
於嘉這才反應過來，他誤解自己的岳父了。
遼東雖然近在咫尺，但和北直隸不是一個省，瀋陽衛根本不聽夏侯幌的，這就很難辦。
然而，於嘉不想放棄這個立功的機會，歷史上，永樂五年他們大規模掠奪遼東後就沒人教訓他們，從而讓韃靼信心爆棚，在草原上橫行霸道，變得異常的強大。
於嘉算了，如果這時候立下功勞，他必然能封侯，朝中嫉妒他的大臣們也再說不出什麼來了！
韃靼部大汗鬼力赤和太師阿魯臺，此時就在海剌兒河，就是後世的海拉爾河附近，明年二人鬧矛盾，鬼力赤會死在阿魯臺的手上。
這個韃靼的大汗明年就要死，與其死在自己人手上，還不如死在自己手上，這麼大的經驗值，必須要拿下這個功勞！
“岳父，既然動不了瀋陽中衛的兵，那給我山海衛一個營，千里奔襲，十天，小婿定端了韃靼部的老巢！”
看於嘉這樣真誠，夏侯幌也有些為難了，派山海衛的兵出擊，他就背上了三重責任，如果失敗了，不僅皇上會追究他，自己的女兒也會責怪他，並且，動用了夕陽縣軍器工廠的迫擊炮，行在工部侍郎也會追究他！
於公於私，都不能妄下命令。
“不行！”
夏侯幌搖了搖頭，決絕地說：“大郎，這個事兒不要再提了，你老實的給我在家待著，我現在就將山海衛的軍報上奏丘淇公，等丘淇公決斷！”
唉！
於嘉嘆了口氣，這麼大的經驗值，就這麼廢了！
當天下午，夏侯幌就帶著親兵們趕回了永平府，提前寫了軍報，讓八百里加急送給丘淇公，自己也抓緊向順天府趕。
見馬車走遠，於嘉這才對蘇毅說：“舅父，軍器作坊現在有多少門迫擊炮，多少枚炮彈？有多少手槍子彈？”
“兔崽子，你要幹什麼？”
蘇毅眼睛一瞪，彷彿知道了外甥的用意。
於嘉仰天長嘆，都考上了狀元，大舅蘇毅對自己還是這個態度。
“舅父，這是一個絕佳的立功機會！你不想想，南征時我若不是違抗軍令，能拿下安南之戰首功？我是真的能打贏！”
嗯？
蘇毅想了想也對，人若是不拼的話，一輩子就是個底層人啊！
“軍器生產的慢，目前，庫存裡有五十迫擊炮，八百枚炮彈，子彈大約一千發左右。”
“舅父，全拿出來吧，相信我一次，我一定能建不世之奇功！”
於嘉一遍遍懇求，蘇毅也有一些心動了，於嘉爹孃死的早，他就等於自己的兒子，又何嘗不想讓外甥立功？
“大郎，就算我同意，那也沒用啊，你自己扛著那麼多炮去啊？”
扎心了，老鐵！
蘇毅這一句話，直接給於嘉懟沒話了，空有一腔報國志，奈何沒有兵啊！
於嘉站在風中，感覺他好像岳飛一樣，明明能收復故土山河，卻因為上級擔心這、擔心那，最終寫下了那首悲愴的《滿江紅》！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呀！
誰知，三天之後，順天府送來了急報，還有後軍都督府三千名重灌騎兵，揹著弓箭，拿著馬刀，浩浩蕩蕩進入了夕陽縣。
這都是精英啊！
那急報是丘淇公的命令，命令於嘉率領這三千名騎兵，拿出夕陽縣所有兵器，重創韃靼部，但後邊補充了一條，如有閃失，拿他問罪。
丘淇公雖說年近七十，可魄力依舊不減當年，有了丘淇公的命令，他出徵就名正言順了！
那還說啥了，幹！
於嘉讓蘇毅帶著百姓，將軍器工廠裡所有迫擊炮存貨取了出來，手槍其他人不會用，於嘉便沒給騎兵配。
這三千名騎兵，都聽說了於嘉在安南戰場上的英勇事蹟，此時此刻，心中都無比的佩服於嘉，叫板的根本沒有，而且士氣都很高。
於嘉騎著高頭大馬，高聲問道：“迫擊炮都會用嗎？”
“會！會！會！”
三千人的吶喊聲，震得山中野獸四散奔逃，幾公里外的鳥兒都飛上了天空，後排的騎兵雖沒聽到於嘉問什麼，可也高舉馬刀，一聲一聲喊著。
於嘉讓蘇毅帶著百姓，給三千人馬兜裡裝上了乾糧和水，又挑出了二百騎兵，背上了那一百架迫擊炮，並且攜帶上了八百枚炮彈。
“弟兄們，都聽過我打仗的方式吧？”
三千人吶喊道：“聽過！”
於嘉笑了笑說：“咱們要日夜奔襲，可能前幾天會辛苦點，等著端了韃靼老巢，生擒鬼力赤和阿魯臺後，咱們吃他們的牛肉乾！”
好，好，好！
三千騎兵的吶喊，震天徹地。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於嘉算了算時間，而後轉頭看向滿地，說：“四年前我們研究的東西，此時做好了沒有？”
滿地點了點頭，說：“做好了，就埋在鐵匠鋪工廠後邊的土堆裡。”
“取出來吧，那東西，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知道了！”
不一時，滿地從鐵匠鋪後邊挖出了一根長棍，大約有五尺左右，用麻布包裹著，還有一個小兜。
於嘉接過長棍，並沒有開啟，而是直接背在了身上。
這東西，他和滿地秘密打造了將近四年，想必不會出什麼問題，就不用試驗了，免得人多嘴雜。
於嘉接過滿地手中的袋子，晃了晃，裡邊的聲音很清脆，看重量，差不多有四五十枚……
鬼力赤，縱使你有三頭六臂，還能逃過哥哥的手掌？
簡單講述了一遍“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後，於嘉看向七個總兵，朗聲喝道：“出發！”
“得令！”
蘇毅本想跟著出征，可於嘉說什麼都不肯，兩個表弟比娜娜都小，大舅母性格太粗，還要蘇毅照顧。
這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夕陽縣沒有他可以，不能沒有蘇毅。
那二十錦衣衛，名義是護送他回家，其實說白了，就是皇帝派來監控他的，於嘉也不好推脫，只好讓他們跟隨出征。
大軍行進還是比較順利的，後軍都督府派來的三千騎兵，雖然比不上三千營那樣的精銳，可也都是以一敵十的勇士。
頂著凜冽的寒風，於嘉率領三千騎兵，僅僅用了兩個多時辰，便從夕陽縣跑到了山海衛。
“兄弟們，過了長城，我們要連續奔襲三天三夜，都準備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