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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殿試開始

次日一早,於嘉和夏侯瑛便去了禮部,拿出貢士金帖、牙牌,登記了姓名、籍貫。

共有八百多人報名,對比之前一萬多舉人報名,排隊時間少了不止一點半點。

那秦雲陪著尚軒也來報名,看見於嘉的時候,尚軒眼中的憤怒更濃了,憤憤地說:“潑皮,不要以為你會試拿了榜首你就厲害,只不過,你是合了主考官的胃口而已。”

於嘉也不和尚軒說話,帶著夏侯瑛報完名便走開了,他眼中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和他吵架,根本沒有意義。

在殿試之前,禮部召集八百人在貢院集合,去年秋天剛上任的禮部尚書鄭賜,在禮部官員陪同下,親自給八百名貢士安排了一次“培訓”。

殿試可是皇上主持,皇帝主考,防止有人不通禮儀而御前失態。

規矩還是真多,從進宮、行走方式、入場、拜見聖上、考場要求等等事項,都做了一一陳述。

與此同時,皇宮,武英殿內。

“狗賊!竟然欺辱朝廷,騙殺藩王,朕必將其碎屍萬段!”朱棣咆哮聲震天作響,副將黃中和呂毅滿身是血,跪在地上,奏本已被他撕得粉碎,扔得到處都是。

朱棣生氣的原因,是安南國胡氏在芹站埋伏殺了陳王,還損失了一個能臣,大理寺少卿薛嵓。

早在永樂二年時,朝廷就向各地下發過文書,說要集結大軍進攻安南,可被莫名的情況延緩了大軍出征。

那莫名的情況,就是胡氏服了軟,向大皇帝乞降,朱棣這才沒有進兵,而是去年派出官員護送安南王室陳天平回去繼承王位。

然而,大軍到達芹站,胡氏設下埋伏殺了陳天平,大理寺少卿薛嵓無顏面對聖上,引刀自刎。

“蕞爾小夷,屢屢作惡在先,今又襲擊王師,掠殺陳王,其罪罄竹難書!請陛下明知討伐,臣願為軍前先鋒,誓擒胡一元父子以獻闕下!”

說話的將軍,是新封的新城侯張輔。他今年三十二歲,天生一副國字臉,身材魁梧,無論是長相還是勇猛,像極了他的父親,燕軍大將張玉。

張輔是燕藩嫡系,又是名將之後,在靖難中也屢屢戰功,加之他年紀尚小,朱棣對他青眼有加,有意識將他栽培為一代名將。

安南國劫殺陳天平,冒犯大明王師的訊息入京,朱棣勃然大怒,立即召心腹重臣前來武英殿商議對策,張府雖然資歷尚淺,但也被招了過來。

“那狗賊真不知天高地厚,一個蠻夷,還自稱虞舜之後?他是看我大明精兵都在北方,以為朕不敢打他是不是?”朱棣罵了一句,又喘了幾口氣,心情才平復了些。

剛才,聽張輔建議興兵討伐,朱棣沉默了片刻,又紅著眼睛問一旁的金忠、朱能還有內閣閣臣楊榮道:“卿等以為如何?”

“自當討伐!”朱能果斷回答。

朱能也是燕軍名將,今年三十七歲,正是當打之年。

只是身為北方人,搬到南京以後,他屢次犯病,身子骨早已大不如前,看上去,比大他十歲的朱棣還要老上幾分。

也正是因為此事,朱棣才沒同意鄭和建議將於嘉調到京師來,北人南遷,適應不了這裡的熱和溼漉的空氣啊。

不過,朱能雖然身體多病,但雄心壯志絲毫未泯,見皇上問他,毫不猶豫地表明瞭態度。

“皇上,順天府又漕運來一千鐵皮球,二十迫擊炮,兩百炮彈,有這些神機兵器,陛下何故發愁,打下安南國輕而易舉!”

鐵皮球,迫擊炮?

朱棣本來為兵力的事情發愁,朝廷的軍隊大部分都在北方駐守,京師沒有那麼多人,可朱能這麼一提,朱棣噌一下就站了起來。

對啊,還有鐵皮球,迫擊炮呢!

忽然間,朱棣眼中閃過一抹亮光,天策上將,當代司馬懿就在京師呢!

“此事朕自有安排,都退下吧!”

“末將遵命!”

朱能、張輔、金忠、黃中、呂毅等將軍都退了下去。

……

在貢院培訓了幾天禮儀之後,終於到了四月二十八,殿試開始。

進宮考試不需要背書箱,筆墨紙硯都是禮部準備,就在奉天殿前的廣場舉行,由皇帝擔任主考官,新出爐的進士會成為皇帝的學生,被稱為天子門生。

如果考中的是同進士,那一輩子蹉跎在地方當官,就有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皇上。

每個人都提起了萬分精神,想著發揮自己多年來的全部學識,珍惜這僅此一次的機會。

進入午門之後,八百貢士整齊排列在御道上。

那尚軒距離比較遠,只能時不時地回頭看看於嘉,擠眉弄眼,或是口型挑釁著他,企圖干擾他的心態。

然而,尚軒想多了,於嘉這二十天來心態早已放平,就說迫擊炮和左輪手槍,這兩點足以給皇上留下了好印象,就算考不上進士,朱棣還不能重用他了?

禮部還特意安排了小吏們來整理隊形,態度很親和。

在宮中待的時間久了,都是聰明人,只要經過這一天,眼前的人有不少會成為“天子門生”,將來抬頭不見低頭見,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

整理好隊形後,就是陸續上前核驗身份。

錦衣衛們檢查,比貢院衙役們檢查的要鬆些,主要還是看貢士們有沒有帶匕首的,紙條倒是次要。

經過了那麼多場考試,於嘉已經麻木了,都是大老爺們,隨便摸,隨便看,隨便扒,隨便擼,只要不反覆地擼就行。

驗明正身之後,貢士們按照會試的名次排好了隊。

尚軒還故意站到了前面,結果,被錦衣衛生生的攆到了最後:“第三百名,站在第一名的位置幹啥?”

於嘉被錦衣衛請到了第一,安安靜靜地進入了奉天殿前面的廣場,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那廣場之上,擺放著一張張桌椅,上方的漢白玉階上有一把龍椅,就是主考官朱棣坐的地方。

殿試的座位順序,也是按照會試名次來安排,於嘉今科會試榜首,座位自然在最前面,而尚軒名落孫山,座位自然在最後的角落裡。

還有一種情況,假如上科會試第一名沒有參加殿試,今科一同來參加,兩個第一名同時出現,以今科榜首為先,上科榜首為次,類似於後世的應屆畢業生一說。

於嘉右邊不遠處,就是會試第二名的林環,看他的表情有些緊張,拳頭攥得緊緊的,想必手心裡都是汗。

考生們到齊了,副考官們也到齊了。

接下來,又是各種禮節,考生們提前經過了禮部的培訓,舉手投足之間,與京中的大員們無二。

於嘉站在最前端,雖然已經見過朱棣,但也難免有些緊張,完成了所有的禮節後,終於可以坐下,然後就到了發試卷的時間。

殿試只考策論,不考其他。

黎明進場,清晨答卷,黃昏收卷,時間還是比較充裕的。

之前,會試最後一場考的也是策論,題目是所有人都不擅長的《官稅和民稅的優劣分析》,想必這回的策論,依然是來者不善呀。

卷子發到手中時候,於嘉舔了舔嘴唇,仰頭閉眼,深深的喘了幾口粗氣。

但是,難受的並不只是於嘉一人,他敢保證,在場所有的人腦袋都疼。

《順承天意,穩大勢,當何為?》

這題目的白話,也就是問假若遷都順天,如何快速讓國家穩定下來?要求,標題一目瞭然,前有題,中有論,後合題,形成一篇連貫的文章。

據說殿試的題目,可以是內閣出題皇帝選定,也可以是皇帝自行出題,於嘉猜想,這道題一定是皇帝自己出的。

後世史書中記載,朱棣遷都面臨著種種困難,最初的困難就是百官,因為官吏大多都不同意。

不僅僅是這些官吏已經在京師紮根,千里迢迢搬到另一個地方生活,折騰難受不說,離邊境那麼近,萬一被韃靼、瓦剌捅一下,他們這些文官還要披甲上陣,想推脫都沒理由。

順天府,哪有煙雨江南愜意,舒服?

而這僅僅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此時全國的經濟重心、產糧區就在江南一帶,華夏人有個習慣,都喜歡往國都裡鑽,假若都城搬到順天之後,百姓肯定越來越多,糧食必然供應不上。

於嘉記得,院試就出過這一篇策論,假若順天府作為國都,當如何解決糧食問題。

當時,於嘉寫的是免糧稅,繼續沿用開荒令,並沒得到什麼高分。

而有落榜的重生還抱怨,他的策論寫得從江南一帶運糧到順天,難道不優秀麼,難道就石沉大海了?

國以民立本,民以食為天,從江南一帶運糧到順天,誰都知道這個辦法,可問題是要怎麼運。

毫不誇張地說,這是遷都面臨的最大的難題!

漕運裝載力大,但修繕河道勞民傷財,前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導致各地農民紛紛起義的。

從海上運輸也可,可海上天氣不穩定,若是趕上大風浪,恐怕糧食會石沉大海。

馬車運輸更是不妥,先不說有可能被山匪打劫,就說千里迢迢,一個人運過去兩車,路上自己就得吃掉一車。

而且,百官還百般阻撓……

一句“京師是根本,一動,大勢去矣”,讓朱棣無比鬧心。

然而,百官那裡算不上什麼問題,主要就是糧食。

從殿試的題目,就能看出皇上有多麼的霸氣。

不是都不同意遷都嗎?朕就出這樣的題,你們愛同意不同意,不同意就滾,愛幹不幹,我就要遷都!

可以,霸氣側漏啊!

於嘉審了會兒題,眼中忽然閃過一抹亮光,怎麼把老本行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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