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北城演兵場
那炮彈看上去，還沒有轟天雷大呢，要說往裡邊塞鐵片也塞不進去，還能有什麼威力？
夏侯幌回頭看了眼，二千戶李忠，還有其他五個總兵，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但是他們的笑都很灑脫，也很粗獷，能聽出來，笑聲中夾雜著嘲諷，但並沒有敵意。
“這也太小了，還有那個小炮管，能打多遠？保不準再把自己炸了！”
“就是，這不開玩笑呢嗎？我當造出了什麼東西，原來是小孩子的玩具。”
“我看呀，三眼火銃都比這玩意兒有用，這東西，沒等火藥搗實，炮彈裝好，那些蒙古野牛就殺過來了！”
“哈哈哈！”
五個總兵和二千戶李忠，笑的是前仰後合。
呵呵~
於嘉似乎很喜歡這些豪邁的人，開口打趣道：“說你們傻就流鼻涕，說你們沒見過世面，你們就屯的要命。待會兒你們都跟著去，我讓你們好好見識見識！估計鄭大人寶船上的巨炮，在它面前都提不上臺面。”
哈哈哈！
二千戶李忠和五個總兵，差點笑岔氣兒了。
“孩子，你知道鄭大人寶船巨炮有多大嗎？每門都有一丈長！打出的彈球能擊碎半尺厚的木板，這玩意兒這麼小，就是我們想相信你，也說不過去啊。”
“就是，你造大點兒我也相信，這玩意兒和我腿一樣長，能幹啥？”
“還是年輕了，不知深淺呀！”
……
“各位將軍，大就有威力嗎？現在怎麼說都是空口白談，跟著去見識一下吧！”
說完，於嘉轉身作揖道：“伯父，咱們找一處野外，我親自操作，讓你也看看，這玩意兒的威力！”
“好吧，但是說好，威力不行的話回來再改進改進！”
夏侯幌儘管答應了，但還是沒相信迫擊炮有什麼威力。
夏侯幌回頭，吩咐身後二千戶李忠和五個總兵，帶著二十幾個騎兵護衛，不多時來到了營寨門前。
於嘉先讓騎兵去一里之外警戒，看周圍沒有什麼行人，騎兵才退了回來。
那幾個總兵和李忠，臉上還帶著深深的戲謔，就連夏侯幌，眼眸中也帶著深深的不信。
於嘉先展示了一下，將炮彈裝進馬袋中，一匹馬可以馱六枚迫擊炮彈，炮管直接就背在背上，翻身上了馬，騎了一圈。
軍馬是不一樣，不僅聽話，而且高大健碩得多，奔跑的速度，也比自己家中的白馬也快很多。
跑了一圈回來，於嘉翻身下馬，從身上取下炮筒，雙手用力一甩，將炮筒插進了地裡。
因為沒有打擊目標，簡單用大拇指量了量前方，左手把住炮筒的角度，右手接過兵士送來的炮彈。
從上方裝入炮管，鬆開手。
砰！
僅僅是一秒，那炮彈便彈了出去。
完美髮射！
這也在意料之中，於嘉造出的東西不需要測試，更不需要除錯，因為，所有資料都是後世搬運上來的！
迫擊炮後坐力是有，但是並不大，手指是微微的震了震，有些小麻。
三秒之後，六百米外轟的一聲，巨大的火球在黑夜中綻放，夏侯幌和李忠，包括幾個總兵笑容全都凝固了。
這……
於嘉轉頭看了一眼，剛才笑得前仰後合的李忠和五個總兵，問道：“你說這玩意兒，只要放得準，啥船不給他打沉了？”
嗯嗯嗯！
李忠和五個總兵，全都傻眼地看著前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默默地點著頭。
於嘉放下炮筒，起身，轉頭作揖道：“夏侯伯父，我們可以過去看看，這炮彈的威力。”
嗯！
夏侯幌也沒說廢話，翻身上馬，拿起火把，率先向爆炸地點跑去。
眾人上馬，跟隨而至。
那迫擊炮落地之處，被炸出了一丈左右的大坑，坑裡邊還冒著煙。
雖然威力和轟天雷差不多，可厲害就厲害在，它不需要投石車就能發出來，而且比投石車打擊的目標要遠。
夏侯幌重重嚥著唾沫，回頭舉了舉大拇指：“大郎啊，你是妖怪呀！三天時間就能做出這個？不過，這玩意兒威力大是大，可要精確才行，要怎麼瞄準？”
後世的艦載大炮，也都是粗略瞄準，和這個大同小異，準星是一部分，最多的還是經驗。
經驗足了，不要準星也能打中。
經驗不足，用紅外線瞄準還是打不著。
“大人，用拇指瞄準，雖說精確度不是特別高，但也能做到八九不離十！”
“那你給我展示一下！”
夏侯幌找了一片平地，將手中火把插在了地上，說：“就這個地方，看你能不能打中！”
“好！”
眾人退回剛才的位置，於嘉重新架起炮來，看著遠方的火光，平舉手臂，簡單測了一下位置，又結合了迫擊炮發射距離等資料，粗略地算出角度，便安放了炮彈。
砰！
炮彈發出，三秒之後，轟的一聲炸在了那火把附近。
雖沒直接落在火把之上，可強大的衝擊波也將火把火焰熄滅了，並推倒在了地上。
啪啪啪！
夏侯幌滿眼佩服的鼓著掌，剛才嘲笑於嘉的李忠和五個總兵，大口大口嚥著唾沫，也不由自主的鼓起掌來。
“我夏侯氏得此賢婿，乃是蒼天之福啊！哈哈哈！”夏侯幌摟著於嘉的脖子，滿臉自豪，估計他如果是個女人，都得親於嘉一口。
於嘉也是滿臉黑線，什麼就是你的女婿？大哥我同意了嗎？一直都是你在說好不好？
夏侯幌把玩了炮筒片刻，回頭問道：“大郎，這個東西你造了多少？不會只造了一門吧？”
“伯父，目前造了十門炮，炮彈大約四十枚！”
好！
夏侯幌點了點頭，笑道：“那行，屆時，我去行在吏部，將你知縣官職請下來，把造出的騎兵重炮，先運到我府上！這幾天你辛苦辛苦，督促軍匠們再生產一些。”
“大郎領命！”
說到此處，夏侯幌低頭想了想，笑道：“這玩意兒先別運送到京城，殺傷力太大，目前只有你會用，還是請皇上親自來看才好！”
一連幾天，軍匠們按照於嘉的安排，打造刀劍鎧甲的活都放下了，全力生產迫擊炮零件，最後，將成品送入於嘉的帳房之中。
白天，於嘉用空炮筒，訓練一百騎兵如何架炮，如何用大拇指測算距離，加之揹著炮筒上馬這些簡單的佇列。
晚上，於嘉和夏侯幌親自裝，不讓一兵一族跟著，就是二千戶李忠，於嘉也不讓他看組裝炮彈的過程。
轉眼間，五天的時間過去了。
迫擊炮造出了二十門左右，炮彈組裝出來了近百枚，拿出了十門炮和六十枚炮彈，讓軍隊護送到了夏侯府。
另外二十門炮筒和四十枚炮彈，分發給了那上百個挑出來的精銳騎兵。
北城演兵場。
方圓五十里已經被封鎖了，沒有一個百姓。
眾人集結之處，前方五里搭建了三個營寨，果然如夏侯幌所猜，模仿的是蒙古人的蒙古包樣子，圍牆之中差不多有四十幾個，無論裡邊外邊都紮上了稻草人，包括門樓上放哨的稻草人。
旁邊，停著一輛瞭望車，就是大型攻城戰指揮官所乘之車。
車上面，已經有十幾個人。
夏侯幌帶著於嘉、李忠、五個總兵和四百衛兵，加上挑選出的一百騎兵精銳，趕到了北城演兵場。
整齊列隊之後，夏侯幌給於嘉介紹了下瞭望車上的人。
因為距離遠，看不清楚樣子，只能看見有一個人沒有頭髮，穿著一身白色的僧袍，手裡拿著一串佛珠。此人，正是靖難第一謀士，當朝國師，太子少師姚廣孝。
而旁邊站著的一個人，一身鎧甲，白髮蒼蒼，鬍鬚都白了，聽夏侯幌介紹，他便是淇國公丘福，今年差不多有六十歲了，是北直隸目前所有軍隊的實際管理者。
在二人身後站著的，是後軍都督府左都督王辰和右都督張元，還有行在六部侍郎。
除了姚廣孝和丘福之外，那些名字於嘉都沒聽說過，也不知道和自己時空的歷史人物相不相符，有沒有出處。
六部侍郎和左右都督後邊，站著各部大員和高階將領，個個神采飛揚，精神奕奕。
“大郎，這次演兵就看你了，不要讓我失望！”
“遵命，夏侯大人！”
話語落下，夏侯幌又轉頭看向了李忠，叮囑道：“做好防禦，保護好二十門迫擊炮，別讓左右都督府的兵偷走了，演兵結束之後第一時間警戒！”
“大人，末將領命！”
全都交代完畢之後，夏侯幌才騎著馬離開，跑道瞭望車下面，下馬，順著梯子爬了上去。
“呦呵，夏侯大人來得夠晚呢，我見你那一百騎兵都揹著桶子，那是個什麼兵器？莫非是火噴子？”說話的人捋著鬍鬚，陰陽怪調，他便是後軍都督府的左都督。
而這時，右都督張元也走上前來，滿臉戲謔地說：“夏侯大人，我見領隊的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你未必也太兒戲了點。是不是怕贏不過我們，主動地放棄了呀？”
嗨！
左都督王辰眼眉一挑，說：“不無這個可能！往常他就比不過咱倆，今天派來的這些兵，估計是要跳舞的，背後揹著那玩意，好像是煙花呀！”
哈哈哈！
此話一出，行在吏部、禮部、工部、戶部、刑部侍郎，跟隨而來的下屬都笑了起來。
就連淇國公丘福和太子少師姚廣孝，也都捋著鬍鬚，看著夏侯幌笑著。
“夏侯大人，你的兵的確不同，騎兵後邊背個桶幹嘛，多重啊！”
“依貧僧看來，那個筒不簡單，那個少年也不簡單。丘淇公，貧僧有種預感，夏侯大人的隊伍，將是這次演兵的獲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