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可思議
鐵礦粉？
於嘉上前，手指也捻了捻水泥，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這就是水泥！
“舅父，你是真說錯了，這和鐵礦粉很像，但他不是鐵礦粉。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他怎麼變成石頭。”
蘇毅興趣滿滿地說：“那你給我展示一下！”
滿地和鐵匠鋪所有人，聽說之後，也都是滿臉的好奇，水和礦砂混合起來，怎麼就能變成石頭？
滿地上前，也摸了摸水泥熟料，手指貼在鼻尖聞了聞，而後，抬頭對蘇毅說：“蘇伯，這的確是鐵礦粉，但含鐵量十分的低。”
又一個說是鐵礦粉的。
蘇毅淺笑道：“大郎，你不信我的話，可滿地是鐵匠師，他的話你不能不信吧？別做夢了，這就是鐵礦粉，含量還不高，一堆沙子而已。”
鐵匠鋪的壯漢們，聽見蘇毅的話都笑了起來，他們和蘇毅是一樣的想法，誰也不相信，沙子和水混在一起能變成石頭。
“你們怎麼就不相信呢？就說製造東西這一堆一塊，我吹過牛麼？”
“沒吹過牛，但是我們就覺得……”
“妹夫，石頭乃是天地生成，人可以鍊鐵，煉琉璃，又怎麼能煉出來石頭？”
於嘉將鐵臺上的粉末收集起來，轉頭，對蘇毅和滿地說：“我就讓你們這群山炮見識一下，什麼叫神奇！”
於嘉讓壯漢拿來了碗，並且，拿來了一壺水。
而後，將水泥粉末抓上一把，放入其中，又抓了一把做鉛筆的海沙，與其攪拌在了一起，加水後，攪拌成了泥。
為了凝固得更快，於嘉將水泥倒在鐵臺之上，用木棍均勻鋪開後，回頭說：“想要塑造成什麼形狀，直接抹就可以了，這裡邊還可以摻雜河卵石、碎石、磚塊等廢料之類。”
哦？
滿地和蘇毅，互相看了一眼，再次搖了搖頭。
蘇毅摸了摸水泥，笑道：“大郎，這也沒變成石頭啊？”
去！
於嘉仰頭看天，無奈感嘆：“舅父，滿地，你們倆，咋就能這麼山呢？不需要冷卻嗎？不需要風乾嗎？明天早上，咱們再過來看。”
滿地雖然沒說什麼，但於嘉能看出來，他對水泥並沒有抱什麼希望。
於嘉懶得再說下去了，叮囑滿地不要幹太晚了後，便和蘇毅回了離開了鐵匠鋪。
次日，天剛矇矇亮。
蘇毅便拉起了睡眼朦朧的蘇荷，讓她過來叫於嘉起床。
蘇荷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進入了房間，推了推於嘉：“哥，我爹要和你睡覺，讓我叫你過去！”
嗯？
於嘉睜開眼睛，緩緩坐起身來：“啥玩意兒，你爹要和我睡覺？”
嗯！
蘇荷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身體一倒便鑽進了於嘉的被窩，依偎在了滿新雨的身旁。
被吵醒了，那也睡不下去了。
於嘉不滿的起身，穿好衣服，誰知剛開啟門，就看見蘇毅像個幽靈一樣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看著他，不由得嚇了一跳。
“舅父，你幹啥啊？”
“你幹啥呢？說好讓我看能變石頭的沙子，幾點了還不起來？”
這個大舅，真是無奈了呀！
現在才剛剛寅時，雞還沒打鳴呢，就給他弄醒了！
“舅父，你能不能穩當一點？我今天還要去縣府讀書呢，這麼早就給我叫醒了！”
“行行行！下回再穩當。”
唉！
下回，這都多少個下回了？
攤上這樣的大舅，可真是且喜且憂啊！
滿地起得更早，估計也是好奇，沙子怎麼能變成石頭。
看見二人向此處走來，抓著水泥石片便迎了上來，喜出望外地說：“蘇伯，快看，大郎沒有吹牛！那沙子和成泥之後，真的變成了石頭！”
啊？
“怎麼可能？”
蘇毅從滿地手中接過水泥片，翻來覆去地看了看，滿臉的不可思議：“這，這怎麼可能？你確定，這是從石臺上拿下來的？不是他趁夜調了包？”
滿地高興地說：“蘇伯，我因為好奇，一夜都沒有睡！昨夜，那幾個鐵匠剛回家，他們也親眼看到了！”
啊？
蘇毅愣在原地，掐了下自己的臉，確認不是在做夢後，又仔細看了看那片風乾的水泥。
“太不可思議了！”
於嘉昂著頭，淡然地笑了笑：“早告訴你們能行，你們非不相信我！打臉不？大舅，研究研究蓋水泥作坊，安排人工，任命掌櫃，通知教育、安全、技術、採購、人事等各隊協同配合，抓緊建立管理機制吧。”
“好！好！”
蘇毅盯著水泥石塊，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製作水泥的方法，各種材料的比例，蘇毅也都知道，自己就當甩手大掌櫃就好，其餘的事情於嘉懶得管，讓蘇毅完成就行。
“舅父，我先回去睡了。”
剛離開院子，身後便傳來了蘇毅和滿地的笑聲。
“蘇伯，大郎真厲害！”
“這水泥，咋能這麼神奇呢？”
……
午時，縣府後門前。
秦雲、田賀寶眾人，早早便來到此等候。
秦雲屁股開了花，三天都不敢躺著睡覺，吃飯都得站著吃，此時，對於嘉的恨意又濃了一些。
“你們不要不相信，那於大郎雖然詩詞寫得好，但策論、八股和表判，根本就沒有和我比的能力。”
眾人白了秦雲一眼，但是也沒有反駁，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田賀寶小瞧人的後果，所有人都歷歷在目呢。
見於嘉牽著馬走來，秦雲回頭，昂著頭對眾人又說：“你們別不相信，他的策論、八股和表判真不如我，過一會兒，大人就會公佈三天前的成績，誰強誰弱一看便知！”
本就是學習測試，又都是同窗，誰強誰弱能有什麼關係？
眾人依然沒有回話，任由秦雲自顧自的吹噓著。
於嘉來到眾人身旁，鬆開馬繩，躬身作揖：“各位同窗，早！”
眾人躬身回禮，也都笑道：“早！”
這時，田賀寶上前作了個揖，滿臉尷尬地說：“大郎，經過上次的賭局，我想通了自己的錯。你說得對，和大人學的年頭久沒什麼可驕傲的，反而，應該引以為恥，三省其身，為什麼還沒考中舉人。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多和別人分享，多向別人借鑑，才能讓自己進步。大郎，以前都是老兄不對，在此賠禮了。”
田賀寶這段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不僅他們覺得不可思議，就連於嘉本人，也是半天沒緩過神來。田賀寶那樣高傲的人物，就這樣低下了頭？
老話講的好，殺人不過頭點地。
又都是同窗，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既然對面回了禮，於嘉也不好再板著了，便回禮說：“田兄，我也有做得不到的地方，你也別放在心上。”
哈哈哈！
二人同時起身，一笑泯恩仇。
見到這一幕，秦雲抱著膀子，冷哼了一聲：“田兄，你莫非太高看這……你莫非太高看他了，他不過會耍些小聰明而已，論到真章上，他什麼都不是。”
秦雲其實想說，你莫非太高看這背棄宗族，忘恩負義的小子了。
可已經答應了於嘉，不再挑釁他，不再人身攻擊他和他的家人，便將那句話嚥了回去。
“秦雲，你也別太驕傲了！別看他歲數小，可他卻是有真本事的，你若吃了虧，別怪為兄沒勸你啊！”
哈哈哈！
秦雲聞言，鄙夷地笑道：“田兄，你是讓這奸詐狡猾的潑皮耍怕了，我承認，論鬼點子，在場沒人能贏過他。但不要忘了，我們是讀書人！鬼點子登不上大雅，還要看成績。”
自命不凡，是要吃大虧的呀！
眾人看得明白，知縣大人非常器重於嘉，一月前，如何解決流民問題的策論就寫了七個字，便吸引了江平的目光。
田賀寶的教訓，就是血淋淋的例子！估計這回，秦雲也會為他傲慢大義付出代價。
秦雲昂著頭，滿臉自信地笑道：“你們是不是都贊成我的說法？不說話就是預設了！這於大郎，府試成績在我之後。院試若不是被他算計，我日日在青樓做工、還被棍夫毆打，來不及複習的話，他的排名也不會超過我！”
說到此處，秦雲眼前頓時一亮。
既然賭什麼沒有想好，那不如，就以三天前的測試成績作為賭約！
於嘉也就是詩文好，但三天前的測試沒有詩文，如果以成績作為賭約，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勝算！
秦雲不知不覺間，已經想到於嘉吃下半兩巴豆進入青樓，上躥下跳躲避著棍夫的抓捕，小娘子們尖叫的場景了！
“大郎，三天前你我立賭，並向蒼天發了誓！賭約我想好了，咱們就賭，一會兒大人說誰的卷子好！”
不是……
其他的秀才們，都無奈的閉上了眼。
怎麼都這麼低趣味呢，不僅秦雲要遭殃了，那青樓老鴇也要遭殃了！
這時，李剛走到於嘉身邊，看著秦雲不滿地說：“我兄弟表判是弱項，策論、八股也不強，唯獨詩文好一些。不僅如此，他還一月沒來，如何考得過你？你故意找他的弱點，故意為難他是不是？”
呵~
就是要故意為難他。
秦雲作揖說道：“清湘先生，當時你也在場，是他告訴我賭什麼都行。機會給我了，那我不找他的弱點比，難道要和他比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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