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李青懷李曦月南下
段香香說著，一指落在徐進新胸口上，徐進新只覺一道驚雷在腦海中閃過，有暖流去向了他的四肢百骸。
段香香收手，笑道。“這樣，也勉強能撐到西梁了。”
徐進新正要感謝，段香香擺了擺手，只見她突然躍起，僅一瞬間，就已經落到了城牆上。
城牆上笑著打趣的兵丁見到此等匪夷所思之舉，全都嚇得兩腿發軟，長矛掉在了地上。
李翊等人牽轉馬回頭看，站在幾百米遠的城頭上，段香香扭頭看了過來，一笑。然後再次躍起，消失在了城頭上。
梁逍聳了聳肩，來到幾人身側，說道。“天下榜上有這位前輩一席之地，這位前輩向來都是如此厲害，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要是那位墨劍仙的話，怕是還要玄乎幾分。”
他想了想，看向徐進新。“徐兄，身體應該無事吧？”
“有那位前輩的靈氣相護，應該能堅持一段時間。”
“算了，既然還有些孱弱，那便走慢些好了。”
他說著，扯了扯韁繩，走在了前面。“世人都說南慕盛世太平，其實也並不完全正確，江湖上的恩怨情仇實在太多，別的不說，這幾年的人肉機甲就鬧得沸沸揚揚。幾位去到西梁，怕是還要更加危險，偏北些的江洋大盜便是極為接下來的攔路虎。”
李翊說道。“不管怎樣，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反正這一路是要仰仗梁兄的，梁兄不會半路逃遁吧！”
“無妨，梁某說過了，願意兩肋插刀，我是個有趣的人。”
李翊一笑，沒再反駁。
他只是想起了王道平，王道平之前好像也說過願意兩肋插刀之類的話，所以覺得有意思。
他看向一旁，江遇也看了過來，兩人相視一笑。
說真的，江遇很好看，可能比不過樓沁依，也比不過南宮振宜，但是他在這黑暗中摸索的一道光，每每舉足無措時，她總能站在自己面前。
宜寧城裡。
李青懷站在張府的吊腳樓上，伸出了手。
原本在她周圍盤旋的那隻麻雀突然下降，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也不知如何了？”她心裡想著，想開啟卻又有點不知所措。
她輕輕往那隻小麻雀上一點，小麻雀整個身體突然炸開化為一陣煙霧，在她前方形成了畫面。
她看了許久，手有些顫抖，最後嘆了口氣。“還真是傻得可以。”
她心情有些差，所以來到了張府向來人少的後院裡，坐在池塘邊，把腳放在了池塘裡。
所以你很難想象，她就是那個敢說莫溫涼慫貨，長得極為好看的李青懷。
她在畫面中看到的，是莫溫涼躍起對抗天道被狠狠砸落在地嘴角鮮血淋漓的場面。
她不想騙自己，她其實有些揪心，不知所措大概也是因此而來。
她在想，師妹說得對，其實，她是喜歡莫溫涼的。
若不是如此，人海茫茫千千萬人中，她怎就只願稱他莫溫涼一人為慫貨？
她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可又哀什麼呢？哀自己得不到他？不知道。可又怒什麼呢？怒他喜歡慕容樟歌又得不到慕容樟歌？大概，都有。
其實，她心裡也挺複雜的，就像身上附著矛盾綜合體。
回頭想想，師妹為那無用書生下山出走，改頭換面杳無音訊，說她高冷，她又何嘗不是為了那九段劍式下山四處漂泊？
師姐如何？不也同樣為曹文下山了嗎？
所以，真正的喜歡是什麼？是師妹見一面就要同何墨謙流浪天涯的純粹？是師姐拋開枷鎖也要同曹文奔赴的晚點？還是自己用愛莫溫涼的方式讓莫溫涼去愛他愛的人？
他正想著草廬裡的事，後方有腳步聲緩緩傳來。
她沒回頭，可還是知道了來人是誰？這腳步聲她極為熟悉，這後院，除了她那位傻徒弟之外，還能有誰敢接近她的。
她說道。“突破了？”
少女點點頭。“嗯！不容易，但算是突破到了超凡境。”
“嗯！”李青懷點點頭，想了許久，才又問道。“你覺得北方好還是南方好？”
“看情況吧！”
“怎麼說？”
“拿師父來打比方，若以鄉土情來說，宜寧城自然比南方好，至少這裡，是師父的故鄉，裝載著師父年輕兒時的記憶。但若說別的，師父喜歡的人在南方，那也就只有南方好了。”
李青懷一愣，她只是隨口一說，本就無心考教，沒想到還被自己這個徒弟說出了這麼一個道理來。
她搖搖頭苦笑。“你這丫頭，真會胡扯，你哪隻眼睛看出為師有喜歡的人了？”
“師父，你也不用自欺欺人，弟子看得出來，你眼中全是那位九段劍式。”
李青懷有些尷尬，心說自己平時這麼不會掩飾的嗎？竟被傻徒弟一句話就給揭穿了。
她起身把鞋子穿上，走過來時撿起掉落的香囊荷包，問道。“你也有喜歡的人了？不像你平時說的話。”
“弟子沒有，只是覺得以前經歷過的一些事非常有意思。所以久而久之，也學會了如何讓師父開心些。”
“有意思，說出來也讓為師也聽聽看。”
“弟子之前有所隱瞞，其實弟子第一次下山，就偷偷去了道仙宗。弟子在道仙宗上，遇見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小道士。弟子和他打了一次，結果輸了。離開時，他說弟子很好看。弟子騙他說，待他院裡的桃花開後，弟子就去看他。後來聽說，他真就在院子裡守著那棵桃樹了。”
李青懷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看來那小道士是真喜歡你。”
李青懷往前方走去，擺了擺手。“罷了，我過幾天就南下，你可要同為師一起？哪怕去見那位小道士也行。”
“山上的事弟子還沒想好，我不像師父，師父要去見誰就去見誰，反正天下也沒人敢阻攔。”
她說完話，一時竟有些失神，她只是想起來十多年前，在彭州牢獄中死去的父親，至始至終，他都沒再見他一面。
“嗯！我想去見他一面，他受傷了。”
李曦月本還在暗自神傷，突然被李青懷這話打斷，她也回過神來。
可她只是猶豫了片刻就說道。“弟子也想南下，到了南方，怕是不跟師父去見那位前輩了，來時師伯叮囑，我想先回一趟宗門。”
“也罷！你長大了，該有自己的想法。”
李青懷出了後院，徑直往前院走，出了張府，緩緩前行在張府外的熱鬧街道上。
她經過一個收養孤兒的院子時，停了下來。
她扭頭往裡看去，一個少女在同孩子們說著話，但隔得有些遠，她沒聽清。但那位少女模樣確實真情流露不假。想來，對孩子們是真的好。
少女身側還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腰間佩戴一把長劍，白色劍鞘，劍鞘上水墨風格的竹節花紋很是鮮豔。
男子話不多，站在那裡唯一的動作只是把手放在劍柄上，不曾移開半分。有幾分瀟灑，或者年輕人該有的春風得意。
也確實春風得意，畢竟他把女孩從南方安全帶回了這裡。
李青懷轉身靠在枯樹下，雙手抱胸聽著院子裡孩子們颯颯的讀書聲，有些失神。
其實，那少女她認識，是張府的三小姐，還曾見過幾次。叫張禾婉。
說起來，她應該叫自己表姑才是。
她正準備離開，張禾婉也看到了她，走出院子叫了一聲。“表姑！”
她扭頭一笑，說道。“沒想到你還收養了這麼多孩子。”
“這是這些年逃難而來的孤兒，是我一個朋友收養的，只是，我那位朋友在一年前離世了，替他照看一二。”
“嗯！倒是做了件好事。”
張禾婉笑道。“也沒什麼，只是跟他們說不要擔心費用，接下來我會盡量照顧他們。”
李青懷點點頭。“嗯！表姑即將離開宜寧，你父親那邊，你要多加操心了。”
“禾婉明白，表姑放心，我會注意的。”
“還沒問你！他是？”
李青懷說著，看向了張禾婉旁邊的男子。
男子拱手。“杜照淳。”
李青懷點點頭。“倒是一個挺帥氣的小夥子。罷了，不想管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事情，索性不過情情愛愛。”
她說完，拱手轉身離去。
幾天後，她和李曦月一同辭別張府眾人，兩人踏向城外即將回歸的南慕遠征軍軍營。
然而，李青懷並未直接掠過大軍南下，而是直直去向中軍營帳裡最為顯赫的那頂帳篷，一劍便向了那頂帳篷。
然而帳篷裡的人並未出手，周圍兩側有兩道身影撲了過來，身後有兩尊巨像猛砸而下，跟隨兩道身影。
她冷笑一劍指天，在兩道身影即將抵達時。一劍斬了出去。
兩道身影，或者說兩位從兩側打過來的少年，被她這一道劍氣捲了回去。
兩人往後倒退掀翻一路的帳篷，最終在七八十米外的狼藉廢墟中停了下來。
李青懷正要收手往前方的帳篷中走去，那兩位少年再次撲了上來。
李青懷伸手，把兩人少年放在了十米之外，前進不得。
李青懷收手，那兩個人瞬間被震得退出了幾十步才站穩身形。
李青懷收劍入鞘，看向兩個少年。
兩個少年一愣，眼前之人，美得驚為天人。
其中一個少年倒是要好些，畢竟確實見過南慕國那兩位極為好看的女子，另一個少年入伍多年，自是不常見到女子。更別說好看的了。
李青懷說道。“據說此次征討暗影，南慕遠征軍中有兩位極其出色的少將，身負千秋之力，想來就是你們兩位了。”
兩個少年抱拳行禮。“千秋，吳星毅。”
“千秋，沐容千秋。”
“吳星毅，你母親靈雪岄？父親吳天浩？”
“是，沒想到前輩還認識家母。”
“當年去南慕時，有見過一次，你們若是回去了，替我向他們問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