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放榜了
空欲和尚伸手敲了下,一陣清脆空靈的聲音響了起來,他感慨說道。“聽這聲音,著實神奇。”
他們繞開玉鼎,推開了後方的石門走了進去。
幾人定睛看去,前方是一間巨大的石室,石室四周佈滿了符咒機關。石室正中央有一座石臺,上面放著一本古籍。
周許荷說道。“看到那些黑色的氣體沒,這就是《復血錄》衍生出來的邪氣。這些符咒機關也是用來震懾那些邪氣的,我們進去時也要儘量小心,儘量不要與它們接觸。當然,接觸了也不要慌,我會想辦法解救。”
蘇澤奚說道。“一切都聽從前輩安排。”
蘇澤奚和盧彥彬,還有白龍寺的空欲和尚跟著周許荷繼走了進去。
周許荷取下腰間長劍砍向那些符咒機關,將它們一一破解掉。三人也將周許荷之前給的符咒貼在了身上,以免機關解除後受到邪氣的襲擊。
蘇澤奚看著石臺上的那本書,書上黑氣緩緩繚繞而上,盤旋在周圍。他不禁好奇,問道。“《復血錄》裡不會還有其他邪魔吧?”
周許荷說道。“沒有,這個你們可以放心。《復血錄》並非邪物,它只是有些誘惑人心的東西,而且會衍生出一些不好的東西罷了。只要儲存得當,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空欲和尚說道。“原來如此,難怪一個房間就能將其封印住。”
四人走到了石臺前,周許荷將那本《復血錄》拿了起來,轉身突然遞給了蘇澤奚。“可以驗證一下。”
蘇澤奚翻了幾頁,看清了上面所記載的東西。
上面有各種修復奇經八脈甚至解毒的偏方。便是蘇澤奚這個藥王谷的關門弟子,也不曾見過的,可以說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嘆了口氣,把書遞給了空欲和尚,說道。“這《復血錄》有這麼多奇特之處,以後要注意些。”
周許荷說道。“我那位師叔祖曾說過,《復血錄》並非只有這些作用。它最大的作用是能夠讓人起死回生!當然!其中道理我也並不懂,不過白龍寺那位老祖宗想來應該是有辦法的。”
四人沿路返回,在周許荷的帶領下,也最終是順利出了塔。
離開禁地回到紫軒門時,已經是晚上了,周許荷說道。“《復血錄》已經拿到,到時注意封印,早些送回來即可。我還有事,便不打擾三位休息了。”
她躍起,去向了一側有些高的山峰上。“雖然紫軒門都是女子,但你們也不必有所負擔,若是太過拘謹,那倒是我這個門主的不對了。”
三人同時作揖行禮,蘇澤奚說道。“此番,多謝前輩了。”
西楚六年的戰亂終於結束了。
暗影西路軍,除了暗影裡七八個修為稍微較高一點的人逃脫之外,其餘將領幾乎全軍覆沒。
東路軍更是敗得徹底,在沒有方血如和羽星樓此等大將高手坐鎮之後,受到南慕遠征軍衝鋒攻擊,士兵們紛紛舉手投降了。
這幾日,已經有西北的捷報傳至京城,梁甘林這位大帥,已經做好了西北的善後工作,準備班師回朝了。
聽到此訊息的。不僅帝都以及北方受到波及的百姓舉族歡慶,就連在南方未曾受到多大影響的百姓也紛紛駐足禱告。
然而,比起這些歡慶,總有那麼些星星點點的悲傷隱藏不了。
此時武道第一樓的後院裡,就是如此。
六年前還是天嶇掌門的霍陽坐在椅子上,看著案几上的信封,已然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看過去,是劉彥長和慕容樟歌。
劉彥長先是跪地行了一禮。
霍陽擦了擦眼角,說道。“起來吧!”
“想來師父已經拿到了北方來的信。”
“嗯!你師伯師叔他們,全部戰死了,弟子們也前仆後繼,從天嶇解散那天算起,零零總總找到屍體的就有四百多具,幾乎死了一半。”
劉彥長嘆了口氣。“師父節哀,不管怎樣,都是要往前看的。”
他知道師父的無奈和悲痛,師門長輩們全部犧牲,昔日同門或死或傷,連最敬愛的師伯也身陷囹圄,這該是多麼撕心裂肺的痛啊!
他與慕容樟歌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眼睛中閃爍的光。
許久之後,劉彥長開口說道。“過去的事總是無法挽回的,師父總不能一直活在愧疚裡。”
“是啊前輩,死者已逝,活著的人應該往前看才對。”慕容樟歌也接道。
“可說到底,還是我害了他們啊!若不是受我蠱惑,他們何至於北上求死。那麼多人命,我這一輩子,都還不起。”
劉彥長說道。“說起來,當時大家一起北上也都是自願的,其實,又哪裡怪得了師父。”
霍陽默默苦笑,說起來,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心中難免有些悲痛罷了,想想以前,天嶇也幾乎是和琅琊閣平起平坐的,如今卻因一人,不得不走上覆滅的道路,也著實是讓人汗顏。
劉彥長又道:“天嶇已然不復存在,宮裡那位雖然已經答應了師父把天嶇重新發揚光大,但我知道,師父並不想復天嶇。這些作為弟子的管不了,也不想管,弟子是生性懶散慣的,一切只是希望師父能夠平安長久,那便什麼都沒事了。”
他行了一禮。“但經過此次事件,我想去外面看看,瞭解一下天下的人情世故,如若以後遇到此類事件,我也能有所應對。說起來,當初若不是我念舊同門之誼,想來這五六年的北方之亂也不會如此,說起來,倒是有罪的。”
“你要出遊?”
劉彥長一笑。“嗯!今日其實沒別的要事,只是過來告知師父一聲,望師父能放寬心。同時,也想請師父暫且替我管理這武道第一樓一切事務。”
“你們,準備去哪?”
“還不清楚,不過怕是要先去涼蜀,當然,也還沒定下來,也許很快就改變了行程也未可知。”
霍陽有些遲疑,說起來,他已經不想管理任何事情了,只想就此死去,或者找個沒人的地方,安享晚年度過一生。不過此時,他這位弟子求到他這邊來,終於是撞醒了他想死的心。
“師父放心,弟子不會讓師父為難的。若師父實在沒有時間的話,我也不勉強什麼,只望師父好好活著即可。”
霍陽略微遲疑片刻,說道。“如此也好,反正廢掉了一身修為,也沒什麼事可做,那便替你管管這武道第一樓吧!”
“如此,便多謝師父了。”
“罷了,你們走吧!師父想靜一靜。”
“弟子告退。”
二人出了後院,往樓上走去。
八樓上,趙瞳坐在窗前等著他們,見他們上來後。他突然笑著站起身來準備行禮。
劉彥長擺了擺手。“你也不用行這些煩瑣的禮節,我又不在意這些。”
“總是說好教我修煉的,師徒之禮總是不能少,不然,今後說出去別人是要罵弟子的。”
劉彥長苦笑。“罷了罷了。你願意便隨你吧!”
趙瞳看向兩人,問道。“師父和慕容前輩要遠遊?”
“嗯!”劉彥長想了想,說道。“所以,你師爺那邊,我勸住了,暫時不會尋短見。接下來,還得靠你多多照顧了。”
“師父放心,有我在,師爺定能安然無恙。”
“嗯!”劉彥長點點頭。
然而這時,下方街道上有人哼著小曲,聲音有些熟悉。他往前走去,站在視窗處往下看去。
道仙宗的凌長道人一行人正往西城門方向行去,手裡拿著那位凌華道人的骨灰盒子。
凌長道人似有所覺,往樓上看來,見到劉彥長後停住哼唱哈哈大笑。“劉彥長,你個老傢伙可敢下來敘敘舊?”
劉彥長拱了拱手。
凌長道人坦然一笑。“罷了,貧道也著實沒時間,急著前往北離,待事情辦妥,再聚也不遲。”
說著,拱拱手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了。
劉彥長再次拱了拱手。“此去北離,關乎千萬人生死大計,還望凌長兄,珍重!”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陡生,一道黑影從地處東北方向的番外書院內閃了過來,猶如一道直線。
來人修為平平,甚至激不起一絲漣漪,但那速度,就連已是半仙境中期的劉彥長,也不得不承認,是真的快。
然而那人並未沿著低矮房屋前行,而是朝著武道第一樓的方向撲來。
劉彥長似乎發現了什麼,但也並未前去阻止,因為,放榜了。
那個黑衣人站在了武道第一樓的樓頂上,也不說話,低調得讓人覺得很是不爽。
但他也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從懷中掏出一大疊宣紙來,紛紛扔了下去。好似某個在賭場裡贏了很多錢的敗家子。
劉彥長伸手,紛紛揚揚的宣紙中,有一張被他吸到了手上。
他開啟了宣紙,認真看了下去。
下方走在前方的凌長道人也高高伸出了手,一張宣紙如同飛鏢一樣旋轉從百米之外飛速射來。最終,也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頭也不回,但還是開啟了宣紙。
一時間,不僅帝都,就連天下其他各地,都從大勝的熱鬧中轉變到了放榜的喜悅中來。
已經有十來年時間沒放榜的番外書院,突然來此一遭,十個人怎麼會不興奮呢!
所以,也可以理解此刻茶樓酒肆的販夫走卒們為何如此興奮奔走相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