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世俗的委託與委託人
姜婉話音未落，她便急忙開脫：“但警隊裡有規章制度，不會有人將資料外傳的，這你可以放心的。”
陳清他閉著眼睛，沉思了片刻，又聽見了姜婉補充道：“不過……你的擔心也是對的，等明天上班吧，得等到明天天亮了以後，其他同事到齊了，我們才能開始檢查這個東西。”
“這樣啊……”他遲疑著，有些擔憂地抬頭看向了樓上。
“怎麼了？”姜婉見著他這副樣子有點好奇。
“沒。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太對勁罷了。你說這個子嗣是為了傳播自己的訊息，也應當在大範圍擴散以後，再將人殺掉會更好吧。”陳清他垂著腦袋，思索了片刻後被耳邊步昭昭的話語打斷：“我跟你說很多遍了！這一族群的子嗣本身就是殺戮為樂，鮮血和哀鳴是他們的食糧，這很正常！”
她說得篤定，這也許是所有老學者的通病吧，可陳清聽著卻不敢完全相信，這是調查員的天性。
“我等一下會去一趟俱樂部。”他看向姜婉，忽然問道：“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怎麼了？”她有些不解。
“沒，問你需不需要去罷了。”
姜婉搖搖頭，卻顯然有些愕然：“我能有什麼需要去的，我現在焦頭爛額忙著呢。”
陳清了然點頭，在確定了對方的意向以後，便也就向著俱樂部出發，他心裡的疑惑實在太多了。
為了自己的愛好，能夠讓祂殺死感染者嗎？
這太不合理了，就像是病毒不顧傳播，拼了老命去把自己的宿主弄死一樣。
不同的是，病毒都還得在宿主體內繁殖呢，那子嗣就像個帶善人似的，連繁殖都顧不上了，潛伏期就宿主殺光了。
他沉默著一路向俱樂部走去，走到了那熟悉街頭的時候，卡蘭斯已經站定在這條街的入口處，靜靜等候著他。
“先生您好，很久沒見了。”他微笑著，迎著陳清走了幾步：“今日是一個人嗎？”
“是的，就我一個。”陳清點了點頭：“我們沒有多久沒見吧？”
“一個星期咯。”他笑了笑，眼角有幾條皺紋出現：“一個星期足夠這個地方來許多新人，也少不少人了。”他充滿了歉意地鞠了一躬，接過了陳清手中的水果詢問：“今天來俱樂部是有什麼需求嗎？”
“你們可以幫忙打探資訊嗎？”
“您需要什麼資訊呢？”
“嗯……”他沉默了一下，先是問：“有賞金任務……應該這麼叫嗎，那種賺錢的委託。”
卡蘭斯點了點頭：“那自然是有的，您希望賺取多少佣金呢？”
“可能不少。得在一百至兩百萬左右。”
卡蘭斯撫著自己的下巴，面色露出了幾分相同的遲疑神色：“是不少……短時間內需要一單方便快捷的任務的話……有些難了。”
陳清聞言一愣：“什麼叫……一單方便快捷的任務？”
“誒？”他扭頭看向陳清，在感到不解的瞬間便恍然大悟：“噢……您是真的希望透過任務賺取佣金嗎？”
“不然呢？你理解成什麼了？”
兩人結伴下了樓，一路走到了俱樂部裡面，卡蘭斯面色訕訕，尷尬地解釋：“俱樂部內有不少人透過所謂的任務，從世俗界中斂財，也算是世俗之中的人透過花錢的手段結識一面之緣，穩固自己人脈的方式，我以為您也想……”
“還有這種事？”陳清正驚訝著，便聽到步昭昭在他耳邊開口說道：“別把這種事想得太好，命運中的饋贈早就在暗地裡標註了代價，世界上也不會有免費的午餐，想去拿這份錢，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代價是什麼？庇護世俗界中的人嗎？”
“這只是其一，總之……”她沉默了一下：“而且這些人中可能有基金會的人，小心就是了。”
陳清了然點頭，又向卡蘭斯詢問：“有沒有那種需要世俗中人需要鑑定物品的？”
“鑑定嗎？”他聽著點了點頭，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手機，在上面點選了幾下後，向陳清開口道：“最近日期的委託是鑑定一份出土物品。
委託者說自從那件貨物見土後，便一直睡不安。若是能解決問題，則贈與玉佩或現金二十五萬。”
“就他了。”陳清說著，便見著卡蘭斯在螢幕上滑動了幾下，一條簡訊便發到了陳清的手機中。
那條來信沒有號碼，以一種全空白的方式出現在了陳清手機上，他利索點開，螢幕上顯示的簡訊詳細卻是一片空白，只有在往上划動的過程中有一些古怪符號出現。
“收到了嗎？”卡蘭斯回過頭，略帶著好奇看向陳清手機上。
“你是指這個簡訊嗎？”陳清也不遮掩，將手機大大方方地展示了出來，放在卡蘭斯前面。
“對，就是這個。”他點點頭，向陳清繼續說道：“您繼續划動這個介面，等到他認證透過以後，您就能看到簡訊正文了。”
在等待了大約四五秒鐘後，彷彿是確認了持有者的身份，簡訊中的空白部分開始有了資訊顯示出來。
那些文字一點點、一點點浮現，緊接著出現了圖片，出現了與事件相關的詳細資訊。
他看著檔案裡的記錄，臉上露出了些許好奇。
在簡訊開頭，有一個簡短的委託評定，在評定之下，有文字詳細記載了整件事情的內容，並配上了一張玉佩的近景照片。
“委託等級：E
委託難度：F
委託內容：找到解決事件的辦法，或者幫助委託人擺脫噩夢的控制。解決隱患。”
據文字描述，持有者於上月十一號從一夥土老鼠手中購得此物，從十五號開始，持有者便開始入睡困難，同時入睡後在夢中遭到惡鬼追殺，且一次的睡眠時間基本都在十六個小時以上，在二十號以後，情況開始加劇，要麼無法入睡，要麼一次睡上兩天左右的時間。
而在夢裡，惡魂一開始出現與事主有一定距離，而委託人則是在惡魂出現的瞬間，就會知道有惡魂開始追殺自己。
緊接著，他的夢境便開始化為了地獄，那惡魂追著，他負責逃脫。
但幸運的是，一開始的間距相隔甚遠，以至於往往一次夢境，惡魂都不會與其見上一面。
可隨著時間推移，也不知是兩人相隔的距離越來越小，還是對方的速度越來越快，事到如今，惡魂已經可以緊追在他的身後，也不知……追上時會發生什麼。
……
“沒想到……現在的科技已經發展到這樣了嗎？”在他身旁，步昭昭顯得有些意外，她看著手機上閃爍的游標，面露幾分好奇：“它甚至可以用你的手機去採集面部資訊？”
聽聞步昭昭的好奇，陳清卻是微微搖頭否認，“這可不是民用科技……”
他低聲說著，扭過了頭向卡蘭斯問詢：“你們和同盟會的合作如此深入了嗎？對方居然會將這種技術提供出來？”
“這只是借用了……”他話沒說完，便對上了陳清那雙意味深長的眼睛。卡蘭斯沉默了片刻，轉而笑了起來：“也許是吧？看來您對於五大組織已經有了一些認知了。”
“是啊……”陳清微微笑著，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手機上被薄膜貼住的部位：“我蓋住這個攝像頭很久了。而且我總不能一直當無頭蒼蠅吧。”
陳清笑笑，又向他詢問：“我做這個任務的時候你會在場嗎？”
“是的，除非您有特殊要求。”他微微欠身鞠躬，顯示出自己的恭敬。
“他現在在哪呢？我希望今晚就處理掉。”
卡蘭斯聞訊查詢，指尖在手機螢幕上滑動了幾下，便笑著向陳清回覆：“對方希望我們去城南步行街裡的一家酒樓碰面，您看……”
“城南步行街酒樓？”陳清眉頭微皺，向卡蘭斯詢問：“這地方有什麼特別的，為什麼專門定在這。”
卡蘭斯搖了搖頭，有些疑惑地猜測：“也許是對方的資產吧，他會更安心一些。”
陳清點了點頭，又問：“委託人的資料你那有嗎？”
卡蘭斯點了頭，又搖搖頭否認：“我們手上的資料僅有對方部分資訊，更多的資訊是儲存在俱樂部的高階幹員手裡。”
“也就是說你並不能給我提供與其相關的更多資訊？”
“抱歉先生……”
陳清聽著，指尖在桌子上輕輕敲點。他心裡思索著，目光悠長地看向了俱樂部平臺上的世界。
“也許那些人……並非一無是處……”他以僅能被自己聽清的聲音嘀咕，在片刻後，又收回了目光，向卡蘭斯詢問：“如果我需要你幫我尋找一些人，你能做到嗎？”
他點了點頭：“必當全力以赴。”
陳清見著他表態了，卻也沒說些什麼，這奇怪的態度卻讓卡蘭斯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片刻以後，也沒等他疑惑太久，陳清便起了身，示意他帶路前往街上的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