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案犯
將三名嫌犯帶到公堂，羅將軍要審案。
公堂之上，左邊座椅之上，一個身穿鎧甲的四品鎧甲的將軍正襟危坐，讓人一看便被其威壓給鎮住。
對面坐著是這間衙門的主人閆洪閆大人，此刻的他一臉淡然，絲毫沒有因為羅將軍的到來，感到任何不適，之時一直喝著茶，目光從未看向對面人。
孫勝不如公堂，分別向兩人抱拳行禮：“見過閆大人，羅將軍。”
閆洪聞言，站起身來宛然一笑並抱拳回禮：“孫大人，今兒你是主審，請上座。”
“說上座就上座，區區七品芝麻管也敢在上去。”羅元虎見孫勝上來，一臉不悅。
原本他想用這次案件前來刁難閆洪，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結果孫勝橫擦一槓，成了主審，讓他的計劃落空。
若對方不是夜行者，敢違揹他的意願，解決只有死路一條。
見羅元虎為難自己，孫勝並未吃驚，反而很是坦然：“哦，那羅將軍認為，夜行者辦案，誰有資格上去？”
“哼，夜行者，若是十七年也就罷了，現在嗎，全都是土雞瓦狗之輩，在某面前，又有何懼。”
羅元虎霸氣側露，他只是眯著眼看了孫勝一眼，那強大如斯的威壓便壓得孫勝寸步難行。
“哦，將軍好霸氣，好威風，我夜行者自然不算什麼，即便剛登基的陛下在將軍眼中，恐怕也是土雞瓦狗之輩嘍。”
孫勝強撐著壓力，緩緩向前挪動，可他發現，對方太過強大。
只是眼角微微一迷，釋放出氣血便如此恐怖，若是對方想要動手，自己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好一個伶牙俐齒之輩，陛下天威豈能容某褻瀆，某來此只是想要為岳父大人討一個公道罷了，孫大人，請吧！”羅元虎看向孫勝時，眼中不由得少了一分輕蔑，在這公堂之上，他竟然有膽將女帝與夜行者的榮辱混為一談，再者，在自己的威壓之下，他饒是舉步維艱，也沒有退讓低頭臣服的意思。
好膽魄，好心機，終究還是小看了這小子。
為了不節外生枝，他只好將話題引到案子上來，天知道就這樣下去，這小王八蛋會如何挖坑給自己跳。
收了威壓，羅元虎端起一杯茶來，自顧自的品抿起來。
一旁的閆洪不由為孫勝抹了一把冷汗。
在這個活閻王面前，他竟然公然給其挖坑，同時也佩服其膽識，臨危不懼，坦然自若，如此青年才俊，讓人不得不欣賞。
意外的是，他知道羅元虎的品行，若是有人敢這樣忤逆他意願，恐怕早已成了一具屍骸。
堂堂殺人不眨眼的活閻王，竟然被孫勝懟得啞口無言也就罷了，還主動退讓，這很不正常。
“多謝羅將軍。”孫勝拱了拱手，便走了上去坐下。
剛一坐下，之前痠痛感頓時好了許多。
在坐下之前，孫勝被其威壓壓得寸步難行，渾身肌肉痠痛無比，若要在晚些，他指不定會癱軟在地。
在取得閆洪的同意後，孫勝拍了拍驚堂木：“傳店小二上堂受審。”
不多時，兩個獄吏押著店小二上堂，店小二看到堂上坐上幾位大人，尤其是羅元虎，整個人都是戰戰兢兢，尤其在其一個眼神看過來之時，渾身頓時沒了力氣癱軟在地。
“大人。饒命，饒命。”
店小二還未等孫勝文化，連連磕頭，他知道自己死期將至，可是他不願意死啊，於是將目光看向羅元虎，祈求對方能救自己一命。
羅元虎手指微動，欲要有所動作之時，孫勝開口了：“堂下何人，信誰名誰，家住何地，今日可是本官主審，你祈求他人救命，難不成你與其有瓜葛？”
孫勝直言不諱，他剛剛看到店小二在看到羅元虎時的神情，那是一種看到了死神又似看到了救星，還有在羅元虎在對方向自己祈求之時，手指微動間氣血在聚集，他預感對方要做什麼，故而急忙提前打斷。
店小二一驚，看向羅元虎，急忙將目光轉向孫勝：“小人乃貢縣人士，乃劉記飯館夥計，小人，小人……”
“不願說姓名那就罷了，那將跟劉阮氏的勾當具體說來，若是說有差錯，本官定斬不饒。”
孫勝一步步引誘，也是一步步緊逼。
“小人乃貢縣書生，早年與阮小姐乃是有婚配之許，怎奈劉老梗這天煞的，掠走阮家財物不說，殺掉阮家三十多口，見阮小姐天生漂亮，便虐來為妾，三年前，阮小姐帶信與我，說有事相商。”
店小二斷斷續續說出當年的一些事宜，從其說話的神情來看並未說謊，由此可見他說的話是真的。
劉老梗掠奪阮家財物人命，等等，劉老梗不是一個老摳商人嗎？
他怎麼可能……
孫勝愕然，這太意外了，這是他怎麼想不到的。
就在他想要問問對方細節之時，羅元虎卻怒目一瞪，想要在說話店小二突兀的捂住脖頸，痛哭的說不出話來。
而在他捂住脖頸之時，一股股鮮血順著他脖頸處噴射而去，未等他自個弄明白怎麼回事，頭顱便已經落入地上。
孫勝一駭，這是傳說中目光殺人嗎？
“羅將軍，你這是作甚，殺人滅口嗎？”孫勝恍然站了起來，左手握住胭脂刀柄，怒吼道。
“汙言穢語，我那老岳丈可是老實的商人，可在這廝口中卻成了虐殺好人的歹徒了，如此誣衊之徒不殺留著作甚。”
羅元虎依舊淡然喝著茶，說這話時嘴唇依舊沒動，而聲音卻能從喉嚨處直接向外溢位，由此可見，此人的修為高深越發的不可測。
“好一個誣衊之徒，羅將軍，你大的官威啊，你視公堂如你後廚，說殺人就殺人。”閆洪也看不下去，暴露起身，指責對方藐視公堂之罪。
“閆洪，我若是你，得有多遠滾多遠，在這，你也得死。”面對閆洪的指責，羅元虎不怒反笑，再看向孫勝，又是一臉淡然的道：“孫大人，你繼續來吧，我不殺人就是了。”
果真是活閻王，一言不合，這還沒有一言不合，自己不爽就要殺人，真閻王也沒有如此霸道的。
孫勝緊握刀柄，眼中憤怒似火，看著這個不善來者，他似乎猜到了什麼。
“閆大人，麻煩你出去通傳一下，讓嫌犯阮芳芳和傻兒劉巖過來。”
閆洪聞言，便知道孫勝是讓他逃命，同時也讓他出去搬救兵。
畢竟羅元虎此刻來郡府，並不是單單為了劉老梗的案子，這樣不起眼的小案子還輪不到驚動一位封疆大吏，手握二十萬邊軍大將軍。
即便現在二十萬邊軍只剩十之一二，可對於整個羊城郡府來說，也是毀滅性的。
閆洪起身，走出公堂便直接去應府，他得讓應天耀趕緊想辦法聯絡還留在羊城郡府兩個夜行者燕瑾翎燕瑾月姐妹倆。
只有她們倆才有機會將孫勝在羅元虎屠刀之下救下，不，她們倆來也是送人頭的，不過找到她們倆才會將此事稟告京師陛下。
在路上的閆洪已經知曉這事已經沒有挽回餘地，孫勝的死已經是一個確定的事實。孫勝一死，所有知曉事情真相的人都得死，甚至整個羊城郡府都得死。
他深知一個三品武夫的厲害，匹夫一怒，羊城郡府數十萬人民都將是亡魂。
公堂之上，羅將軍豈有不知孫勝的用意，他也不揭穿，而是坐等著孫勝如何將一些陳年舊事給一一揭露的，他並不急著殺人，只不過這樣做，為了一份樂趣罷了。
很快，阮芳芳和傻兒劉巖被帶上來。
阮芳芳一臉愁苦，傻兒劉巖依舊傻痴，口中還在不停唸叨著：“我要吃肉，團團要吃肉肉。”
“劉巖，阮芳芳，你兩可知罪。”
孫勝知道今天自己可能就要交待在這了，但他卻沒有一絲的慌張。
一個傳說中一人可以毀滅一個數十萬軍隊的存在，自己區區七品，在其面前跟大象面前螞蟻一般，沒有絲毫的抵抗力。
死亡已經成為不可更改的事實，與其做一些無謂的事情，何不如好好捋一捋這案子真偽，死了也值得了。
這是他做事的態度。
他不懼生死的態度，讓羅元虎有些意外，但也僅僅是意外。
阮芳芳看到公堂上斷頭屍體，整個人已經驚駭欲死，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想要狡辯的心思：“我……我……”
見對方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孫勝急忙打斷：“你想認罪卻不甘心，你混入劉記飯館也不過是為了你阮氏一家報仇，也是情有可原。”
“但你劉巖裝瘋賣傻，還殺掉自己的父親，這又是做那般？”
被質疑裝瘋賣傻，劉巖已經沒有任何改變，嘴裡已經唸叨著：我要吃肉，團團要吃肉，這句話。
“團團，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你的妹妹或者姐姐吧，此刻應該在羅將軍的府中為奴為婢吧！”
聽到這裡，劉巖神情明顯愣了一下，看向孫勝，那痴傻的神情陡然改變，一副被揭穿後的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