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那年非洲
陳浩悄悄的打量著眼前這個自稱叫白俊華的人,從他的眼神之中看不出有什麼別的東西。
他對這次隕石的襲擊如此的感興趣,這讓陳浩對他多加了幾分注意。
於是他簡單的描述了一下那天偷**照片的過程。一邊說一邊悄悄的觀察他的反應。
張海潮倒是聽得津津有味,可眼前的白俊華,只是帶著客套的微笑。
“我負責一個機構,專門研究天體與地球的接觸,在最近這三年內,我們調查了至少有六起隕石襲擊事件。但官方的報道,卻只有兩起,尤其是這次,我們第一時間得到的訊息是南郊煤礦地下發生的瓦斯爆炸。不過我們探測到的資料卻並非如此。所以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找相關的證據。”
白俊華端起咖啡,輕輕的飲了一口,動作頗為優雅。
“可是,我們的報紙還沒發,您是怎麼知道我沒有這張照片的?”
這是陳浩最關心的問題,他試圖從眼前這個叫做白俊華的人口中,得到不一樣的東西。
“我們有我們自己的辦法,請原諒我不能說。不過我覺得,不管我們怎麼知道您這兒有這張照片,至少我們是帶著誠意來買您這張照片的,30萬的價格,我覺得也很公道。”
張海潮看了看陳浩,
“這張照片是我們陳記者拍來的,雖然所有權應該屬於我們報社,但我覺得也應該聽聽他的意見。”
聽張海潮這麼一說,白俊華把目光轉向了陳浩,陳浩略加思索,
“30萬,這的確是個不小的數目,沒有人跟錢有仇。我個人是同意的。原因有兩點,一來是為了報社創收,二來,我對天文特別感興趣,尤其是隕石。我總覺得每一塊隕石來到地球,都不是意外,所以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您說。”
“我能否參觀一下您的機構,我對這個太感興趣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做一篇專題報道。”
白俊華站了起來,伸出手,跟張海潮和陳浩分別握了握。
“那咱們這就成交?”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支票,遞給了張海潮。
30萬,一分不少。
“那我先回去,回頭咱們電話聯絡,我儘快安排人來接二位,到我們的機構參觀。”
白俊華說完,邁步往外就走。陳浩和張海潮跟在後面,把他送到了辦公室的門前。
站在樓道等電梯的時候,白俊華回頭問道:
“對了,咱們日報社有沒有一位叫葉樓的記者?”
“葉樓?”
陳浩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心裡不由得一驚。眼前這個白俊華和那天上門的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會不會那兩個人也是他們機構的?
張海潮沉思了一下道:
“倒是有一個,不過那是幾年前的事兒,他早就辭職不幹了,聽說是去雲遊世界了……”
張海潮的這番話,讓陳浩感到更加的驚訝。許久以來,他從沒聽張海潮提到過葉樓這個人。
本想多問幾句,叮的一聲電梯來。白俊華和陳浩他們揮手道別,上了電梯。
兩人往辦公室走,陳浩邊走邊問:
“那個叫葉樓的,怎麼之前沒聽你提起過?”
“這事兒好幾年了……”
張海潮一邊走著,一邊從懷裡摸出一支雪茄,自顧自的點著,抽了一口。
“當時非洲有一個邊陲部落,遭受了一場隕石襲擊,整個部落幾乎沒有幾個倖存者。我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國內還沒有同行知道。我就安排葉樓去了一趟。誰知道這小子回來之後就跟我辭職了,說是要雲遊世界。到現在也沒有訊息。手機聯絡不上,電子郵件也不回。好像人間消失了……”
陳浩沉默不語,他在腦海中根據張海潮的講述,努力的構建出一幅完整的影象。
他在猜想,這個所謂的葉樓到底是怎樣的人,他為什麼要突然間辭職去雲遊世界。一定是在採訪非洲那場隕石襲擊的過程中,他發現了什麼改變他世界觀的東西,或者震撼他心靈的東西。
難道,他也是受了隕石的輻射,身體中的靈光死亡,他醒悟了?
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這不禁讓陳浩興奮了起來,這是他接受任務以來,第一次有可能找到同類。
沒錯,就是同類這個詞。陳浩不僅有些感到悲哀。
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靈光的“砧木”,當然包括張海潮,以及這個辦公室裡的所有人。
他們看上去與往常無異,有他們自己的喜怒哀樂,他們甚至自私,或者內心陰暗,可不管他們表現的怎麼豐富多彩,陳浩知道,他們只是被靈光操控的行屍走肉。
所以在陳浩的感覺中,與她們的交流,彷彿是在與靈光交流。
他甚至想起那個酒醉之後,與張燕纏綿悱惻的夜晚。幸虧不記得過程中的細節,否則他會覺得自己,是與一句已經失去靈魂的空白的肉體的結合。
靈光是如此噁心的東西,她一定會裝出**,裝出興奮,裝出一切看似該有的樣子。但這都是假象,最令人感到噁心的假象。
陳浩迫切的希望找到一個同類,以此來結束自己內心長久的流浪與孤獨。
陳浩開始對葉樓這個他從沒見過的人,開始感興趣起來。他甚至在某些時候,把這個只存在於他的想象和好奇中的葉樓,當成了自己夥伴,或者生死之交。
這沒有理由,就好像這個世界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一般的毫無理由。
陳浩又強烈的好奇感,想接觸一下這個臉上一直帶著毫無破綻的微笑的白俊華。因為再張海潮的描述裡,非洲的那場隕石事件,與南郊煤礦的如出一轍。
所以,這一定會改變很多事情,很多人。白俊華的機構,應該是最能接近這些的。
30萬入賬,張海潮樂不可支,他畢竟是個生意人。當天的晚上,張海潮組織報社的全部員工,去了縣城東南的鴻飛大酒店,吃喝玩樂,搞了一場熱鬧的團建。
陳浩喝了很多酒,喝道頭疼,便獨自一人回家了,誰都沒告訴。
狠命的睡了一覺,到第二天的上午,起床之後,他摸起了茶几上那張樸素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