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信
蘇大夫望著天星兒沒有說話,直到看的她低下了頭,才道:“你也不要太高興,雖然有了辦法,但此時難度也不小,況且能不能成也不一定,還是要好好謀劃一番啊!”
他這話似乎是說給厲無咎聽的,但又像是說給天星兒,讓兩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好紛紛低頭不語。
當晚,厲無咎就住在了前面的那間房裡。
天星兒果然說到做到,晚飯做的依然是美味無比,厲無咎吃的口滑,沒控制住,又吃撐了。
躺在那塊柔軟的獸皮上,回味著唇齒間飯菜的香氣,厲無咎覺得猶如在夢中一般。
想到不久前自己還像個野人一樣在山頂渾渾噩噩的練功,如今竟然就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房間,能吃到這麼美味的飯菜,還有一個美麗的姐姐像親人一樣照顧自己......
一想到天星兒,他心裡突然湧上來一股說不出的感覺,酸酸甜甜、如夢似幻,一種不知從何說起的興奮感油然而生......
他畢竟還小,對男女間的事完全不懂,只知道他願意看到天星兒,願意看到她的一顰一笑,即便被她打罵也是開心的,而這,想必是每個少男少女都經歷過的最朦朧的情竇初開吧!
想著心事,厲無咎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在夢中翻了一個身,突然被胸前的一件硬物咯了一下,他猛然驚醒,伸手去摸胸前,嘴裡罵了一聲“該死!”
他這一句是在罵自己。
原來,他睡夢中被懷裡的木匣驚醒,猛然想起了大師父來,不禁暗罵自己沒有出息,只吃了一頓好飯,睡了一張軟床,就將大師父放到了腦後,連大師父留給他的木匣都忘記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他畢竟他才剛滿十三歲,這些日子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即便是成年人也會心力憔悴,何況是他呢。
不過他能在睡夢中為大師父驚醒,也算是不丟赤子之心了。
他從床上坐起,從懷中摸出了木匣。
外面的星月很亮,從視窗照進來像洩了一地的水銀,白晃晃的。
厲無咎藉著明亮的星光,將匣子上的火漆扣掉,輕輕的揭開了匣蓋。
匣子裡有兩樣東西,兩樣他都很熟悉的東西,一個圓圓的,黑黑的,是毒蠱彈。
另一個是一塊非絲非革的圖紙,他也記得,這是八門天鎖陣的陣圖。
他小心翼翼的捏起毒蠱彈,藉著月光觀察了半響,發現沒有任何異常,這才放到了一邊。
又取過陣圖,輕輕開啟,不禁驚訝的“咦”了一聲。
原來他剛開啟陣圖,就從裡面掉出來一張紙來,他心裡瞬間明白,這是大師父留給自己的一封信!
他也顧不上再去看陣圖,反正他本來也不認識。而是急不可耐的拿起了那封信來。
他本還未來得及讀書認字,但在坐望峰頂的這兩年,他早已經將那本《千面錄》看的滾瓜爛熟,上面的那些字也都被他死記硬背了下來,因此,現在的他讀一封信還是綽綽有餘的,即便有幾個不認識的字,也大概可以蒙個**不離十。
苦航和尚在信中寫到:“小風,你看到這封信時,相必已經在醉月谷中了,蘇大夫與大師父相交多年,你可以信任他,你也大可聽他的話,看在老和尚的面子上,他會幫助你的。你的金剛決不知道有沒有練到第三層,若是練到了,配合上你的易容術,你就可以去出雲門尋求化元心經了,只要注意不要讓風玄子發現你,就不會有事。不過這事你要多徵求蘇大夫的意見,他會給你合適的建議的。至於獸魂,大師父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看你的造化了。大師父不見了你很擔心對不對?不要擔心,大師父不會有事的,你不要尋找大師父,他們只是有求與我,不會加害我的。你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咱們師徒總會有再見的一天的。”
信寫到這裡戛然而止,似乎是有什麼事打他寫信一般,任憑厲無咎想破了頭,也想不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把那封信反覆看了幾遍,每次讀到那句“大師父不見了你很擔心對不對”時,都鼻子發酸,忍不住的掉眼淚,看到這句話,大師父慈善的音容宛若就在眼前,勾起他深深的濡慕之情。
又看了一遍,突然,信中的一個詞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們”,大師父說“他們只是有求於我,不會加害我的”,這裡的他們是誰?
厲無咎覺的,“他們肯定就是抓走大師父的人,也是燒燬般若寺的人,想到這裡,厲無咎恨的咬牙切齒,“若是讓我知道他們是誰,一定饒不了他們!”
這樣想著,他不知不覺的又進入了夢鄉。
......
他是被大白弄醒的。
他夢到自己的臉上長出了頭髮,毛茸茸的,嚇得他慌忙的去拔,卻越拔越多,正在慌亂間,他醒了。
他睜開眼一下子就看到一張猴臉離自己不到一寸的距離,嚇得他大叫一聲,向後仰過去,竟然將茅屋的牆壁撞了一個窟窿,這才看清是大白在叫自己起床。
跟著大白來到後院,蘇大夫和天星兒已經在飯桌前等著他了。
三人就著兩樣精緻的小菜,喝了一些米粥,厲無咎覺得每一樣都可口至極。
飯畢,蘇大夫與厲無咎商議未來之事,厲無咎將苦航和尚的信拿出來給蘇大夫兩人過目。
蘇大夫看過信,皺眉道:“看來我猜的沒錯,苦航的確是被人給捉了去,只是不知道他說的沒有危險是真的還是為了安慰我們。”
厲無咎道:“大師父慈悲為懷,從不與人結怨,想來應該不會是人家來尋仇吧,既然不是,那應該就像大師父說的那樣,是為了求他辦事了!”
蘇大夫點點頭,贊同道:“你這孩子倒是看的明白,想來應是如此,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為了何事,竟然不惜燒寺拿人,他們又想讓苦航為他們做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