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由來
“今天晚上我還有一場戲要演，你若是真的累的難受，不如就在後臺休息一會，喝點茶水吧。”
月光之下，白素的皮膚如同瑩玉一般剔透，五官的線條看起來相當的柔和，除了喉結之外，完全不像是個男人的樣子。
周星雲是知道的，他老爹就是靠花旦唱出的名。
只不過是因為現在做了老闆，便很少有上臺的機會了。
如今要上臺唱戲，他肯定是不想在後臺裡待著。
“那個……我能不能再觀眾席上討個位置啊?”他聲音壓的很低，但意思還是完整的表達給了白素。
“我唱的是花旦，跟你這個武生有什麼聯絡嗎?”似乎是看出了周星雲的心思，白素有些奇怪的問道。
確實，周星雲低下頭看著“龜狩”的身材，確實是不錯的武生架子，他試探著在牆頭上翻了個筋斗，手腳相當協調。
唯一的缺點就是，雙腳的力量不太足，這也是龜狩鍛鍊下盤的原因。
“罷了，你若是想看的話，就去臺前送茶水吧。”
看著周星雲期待的眼神，白素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好嘞，保證完成任務！”
周星雲從牆頭上跳下，擺出了一副“體力活天下第一”的樣子。
不多時，兩人已經進入了前院的舞臺之中。
戲臺依舊是原來的樣子，跟旁邊的小二交接了任務以後，他提著茶水壺走到了臺下的看客之中。
如果不算他闖進這坍圮的戲院的話，他算是第一次進入這裡。
木牆是紅色的，在燭光之下顯得很暖。
但是因為此刻天氣很熱，戲院的通風做的不太好，所以此刻這裡有一些悶熱。
周星雲還沒有坐很久便開始滿頭大汗了起來。
但若是能看到他老爹上臺，還是非常賺的。
看客們的坐姿並不太好，但是這裡依舊人滿為患，人們手裡要著蒲扇，桌案上擺著茶水，周星雲此刻的工作就是將茶水準確無誤的倒在每個人面前的茶杯裡。
而在此刻的後臺，白素已經打點好了妝容，時刻準備上臺了。
這一齣戲，周星雲沒見過。
他在春華樓的時候，見過了無數次周素上臺演戲，但是似乎從來還沒唱過這一出。
至於為什麼知道自己沒聽過，那就簡單了。
自己可是戲院裡長大的，鑼鼓那麼一敲，無論唱的是哪一齣他都清楚明白的。
“難不成……這是他們戲院專屬劇目?”
周星雲正疑惑著，臺上的鑼鼓便吵鬧了起來。
後臺的人兒上好了妝，要準備登臺了。
……
外圍。
傅青山是看著傅卿進的內城。
以他的本事，自然可以在讓所有人都沒察覺的情況下觀察一切的。
此刻舊盛京城的上空已經佈滿了他釋放的觀察之眼，但他的觀察之眼自然是不能跟任翰和安廷之的同題並論的。
他將眼睛，直接設定在了那片天幕之上。
當看到傅卿和周星雲都進入內城之後，傅青山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想必幻境已經開始運作了……不，不是幻境……”
他低聲說著，從腰間掏出來一個古舊的令牌。
上面“傅天河”的名字已經斑駁，那是他作為大祭酒進入皇城的鑰匙。
“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這麼輕鬆的。”他低聲說道。
他轉而又把眼神放在了戲院門口的安廷之身上。
“安家的小夥子，還真是有幹勁。”
此刻已經入夜，舊盛京迎來了一場久違的秋雨。
安廷之的衣服已經溼透，他搓著雙手縮在戲院寬大的屋簷下，雨點並不大，但卻密集的很。
這是安廷之來到北方後感受到的第一場秋雨。
“周兄怎麼還沒動靜？不應該啊……”
感受著有些刺骨的涼意，他慢慢的嘀咕道。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一股喧鬧的聲音。
但這裡除了雨聲，本來不應該有任何聲音的。
而這聲音卻又不似從前那樣，敲敲打打，好不熱鬧。
安廷之這頭皮瞬間就發麻了，因為這聲音的來源，正是在他背後的戲院裡。
他一動不動，接著眼角的餘光，似乎看到了背後傳來的幾串燈火。
這個無人的戲院，在深夜會亮燈???
開什麼國際玩笑！
莫非是幻術?是那個今天傍晚周星雲看到的傢伙使用的幻術?
難不成周星雲已經被他幹掉了?現在要轉過來對付自己了?
他不敢多想，趕忙俯下身，向著戲院門口的相反處狂奔而去。
他跟周星雲可不一樣，周星雲是那種看到異常就悶頭衝的探險家，他可不願意做探險家。
若是遇到什麼危險，還是趁早溜比較好，畢竟內城誰都沒有來過，誰知道會發生什麼離譜的事情。
當然，他的這個選擇算是正中傅青山的下懷。
因為背後的喧鬧聲和燈光，本來就是傅青山製造的。
安廷之在他的計劃之中，屬於無關人員。
時間再次回到皇宮之中，三人皆已經用完了晚飯，傅天河依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絕對不可能是他的……”他依舊在低聲呢喃著。
“但是你的記憶，確實出了些問題，不過不是關於傅青山的，而是在鄂城發生的一些事。”傅天河說道。
此刻夜色明朗，因為三人的密談屋子裡並沒有開窗戶，沒有風，天氣有些悶熱。
此刻的傅卿作為絕頂當然是不會輕易被熱氣影響的，但是面前的皇帝，鬢角上已經有了點點汗水。
“鄂城?”傅卿有些驚訝，傅天河給出的答案和他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
他的記憶很少出問題，但也就在鄂城的時候出現了模糊，似乎被人篡改了什麼東西。
“沒錯，確實是鄂城。”傅天河低聲說道。
他現在的表情有些尷尬，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已經天衣無縫，卻沒想到在鄂城這個過渡地帶出現了問題。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誰，但是現在鄂城還沒有什麼很特別的地方。”傅天河盤算著說道。
“十五年後的事情我不可能現在算的清楚，不如你再仔細回想一下發生了什麼。”
傅卿一時搖了搖頭。
他的所有東西都在記憶裡，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如果不把和傅天河一起幹翻龍王給算上的話。
“沒錯，就是那個龍王。”傅天河低聲說道。
“錢塘這個傢伙我曾經見過，並不算什麼好人，他雖然管著整個升龍堂，但具體上臺面的還是隻有趙楚安一個，他的具體能力……”
傅天河說道這裡，微微頓了頓，似乎對錢塘的能力有些忌憚。
“幻術，操縱人心是他的拿手把戲。”
“若是他對你的記憶進行了小幅度更改，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甚至你自己也很難察覺到。”
傅卿有些愣神，他的記憶再次回到了當初的鄂城。
那個攜帶著鋪天蓋地的威壓，頂著滔天拳影猛衝向自己的龍王，在跟自己的死鬥中，其實並沒有使用多少幻境和操縱人心的伎倆。
“等到閒下來之後，我想再去鄂城看看。”他在心裡默默的說。
似乎是看出了傅卿的想法，傅天河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若是想再去鄂城看上一看，怕是要再等上許久了。”
聽到傅天河的話，皇帝也抹了抹頭上的汗水，正色了起來。
“你身上攜帶著的東西我想你自己應該也明白是什麼，雖然它很重要，但是想要從天宮手中將大周奪回來還差的遠。”
“我已經看過了無數次大周覆滅，也等待了無數次你的到來。”
傅天河的聲音低沉，他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將手伸向了桌案上的扶手。
輕輕轉動扶手，一個幽深的密道從傅卿背後的古畫裡顯現了出來。
此刻傳來涼風拂過的感覺，似乎這個密道聯通著一個龐大的空間。
“這裡面是……”傅卿的瞳孔微微一縮，但他在轉瞬之間便已經想到了答案。
“你說過的，傅青山已經帶你看過了。”傅天河輕聲說道。
“在這裡面藏著的，便是人道。”
正說著，他已經打起了頭陣，向著密道處走去。
皇帝和傅卿也沒有多言，緊隨著傅天河的步伐走進了密道。
這個密道並不像是當初傅青山帶他進的密道一樣難走，不愧是皇家的手藝，走起來寬敞得很，而且絲毫沒有漏水的跡象。
“那個……父親……”
傅卿的這一聲“父親”叫的有些拘謹，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叫別人爹。
“怎麼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皇帝的回答卻很自然，作為皇帝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此刻見到了確實有些欣喜。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盛京破城會那麼突然。”傅卿低聲說道。
“如今見到盛京現在的樣子，心裡更是疑惑了。”
確實，這皇宮和內城一路走來，他在明面上至少發現了十位絕頂高手。
若是算上七大宗門新老一輩一起出手，這也才十四位絕頂，他們當初組成的聯軍是如何將皇城攻破的?
“哦？這個啊……”聽聞此言，皇帝摸了摸下巴。
他伸出一隻手，指了指密道的天花板。
他的意思肯定不是答案在天花板上，而是在天上。
天宮?他們也會派人出手?
在傅卿的認知中，天宮中人是不會隨意離開天門的，似乎是因為隨意進出天門會付出不小的代價，這代價甚至比下凡能得到的好處還要重的多。
“當然會出手。”感受到了傅卿口中的疑惑，傅天河不問自答道：“天門的限制固然很大，但是隻要合理運用那些限制，天宮中的人還是可以不用代價進出的。”
“天門的限制?”傅卿咀嚼著傅天河話中的意思，卻又有些難以理解。
他算是看過天門大開的樣子了，那次開天門是因為錢塘用了幾萬人的性命做出的血祭陣法。
“但若天門真的是天宮進出下屆的手段，為什麼製造者要給他們加上限制?沒有限制隨意進出豈不是更好嗎?”傅卿再次疑惑的問道。
“當然不行，他們肯定不能隨意進出的。”傅天河低聲說道。
“因為製造這個天門的工匠，根本就不是天宮中的人。”
“而天門進出的條件，便是要下界人民的強烈渴求，那些神才有機會出現在世間。”
“強烈渴求?”傅卿喃喃的重複道。
“對啊，就比如幾百年前天下大亂，北澇南旱，那時天空之中就降下了兩道隕星，用來壓制住水患。”傅天河繼續解釋道。
“那他們下來的原因就是因為有百姓強烈渴求他們的出現嗎?”傅卿順藤摸瓜的想到。
“沒錯，你可以這麼理解。”傅天河聳了聳肩。
“至於為什麼限制是這個，很好理解。”傅天河低聲說道。
“因為當初將天門鑄造出來的，便是曾經大周朝的開國帝王。”
【作者題外話】：各位讀者大大，抱歉，作者出了車禍，受了點傷，剛剛把夾板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