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死鬥
此刻的架河柱終於明白了春生說的“我輕功比較好”是什麼意思了。
此刻的將軍府大院裡險象環生,若剛剛摸過去的是自己,怕是剛剛那一箭都躲不過去。
而在大院裡,春生的身形明顯有些不自然,剛剛躲開的那一箭並不是對他沒有效果。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腰部,僅僅是氣箭周圍的罡風就把他的肋下割開了一道口子。
但還來不及喘息幾下,趙竟先的劍到了。
這一劍當真稱得上是勢如奔雷,幾乎在一瞬之間,劍尖已經指向了春生的喉嚨。
春生當然也不是傻愣在原地,在他看到趙竟先的身形消失後,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已經從袖子裡滑了出來。
他揮動匕首,擋住了趙乘風這必殺的一擊。
周身真元流動,他藉著這一擊的威勢再次後撤,但還沒撤出趙竟先的攻擊範圍,李庭玉的箭又到了。
又是一道氣勢恢宏的氣箭,李庭玉一直都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就連蓄力春生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一般來說,弓箭手是不會刻意釋放出自己的氣息的,作為一個遠端輸出單位,弓箭手需要隱藏自己的位置和影響,爭取下一擊的必殺。
但李庭玉自從破開箱子後就沒有嘗試著隱藏氣息,彷彿此刻她才是主攻,趙竟先只是個副手而已。
這一箭可謂是勢大力沉,儘管並沒有搭載羽箭,但是威勢卻絲毫不減。
“該死……”
春生冷哼了一聲,揮動匕首斬向了氣箭。
此刻他正處於半空中,避無可避,只能嘗試著將這氣箭劈開了。
但事實情況並不如他的預料。
轟!!!
在匕首接觸氣箭的時候,氣箭直接爆開,以氣箭為中心,方圓一丈都充滿了狂暴的氣流。
春生躲避不及,他握著匕首的手臂衣物被氣流割的整個爆開,一時間整個手臂都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
“統領!”
架河柱看不下去了,他一邊吩咐著手下釋放訊號叫人,一邊提起背後的圓盾,直直的從高牆上跳了下去。
在即將落地的瞬間,他舉盾直接敲開了兩個守衛弟子的腦袋。
地面發出了沉悶的轟響。
三兩下便撞開了升龍堂弟子們的防禦,架河柱像是天神下凡一般衝進了戰局中。
“竟然有人來救?”依舊站在長廳門口的霍邱山眯了眯眼睛。
“看來這次釣了一條不錯的魚啊。”
想到這裡,他便大聲提醒道:“趙兄!李分堂主!一定要捉活的,這是條大魚!”
“你不說我也看出來了。”李庭玉冷冷的說。
她再次張弓搭箭,對準了那個猛衝而來的鐵塔般的漢子。
架河柱並沒有退,他頂著幾位宗門弟子的攻擊,硬是舉著盾牌衝到了春生的面前。
“你來幹嘛!這是陷阱!”春生有些焦急的喊道。
此刻四周皆是宗門的弟子,可謂是四面楚歌。
“宣傳已經過了好幾天,他們肯定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統領,我已經叫了支援,不必擔心。”架河柱低聲說道。
但看到架河柱堅定的表情,春生還是把準備脫口而出的“笨蛋”嚥了下去。
“今天真是大意了……”春生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對面可是一流中期的射手,你來了怕是也是送死的份。”
聽到春生的嘆息,架河柱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死不死還得看看對面有沒有本事。”
而在另一邊,李庭玉有些驚訝。
“這個舉著盾的傢伙,竟是個一流嗎……”
但她可不會做更多的思考,目前她要做的就是廢掉他們的丹田,押回升龍堂好好的審問一番。
看這剛剛過來的一流拱衛著春生的時候,李庭玉就知道,這次真是歪打正著釣了個大魚。
當即也不再猶豫,她拉回弓弦,從背後的箭袋裡抽出了一支羽箭。
她要認真了。
趙竟先倒是對這突如其來的大漢沒什麼想法,春生的實力他在上次將軍府遇襲的時候便了解的差不多了。
一個二流巔峰,一個一流初期,是逃不出他們的包圍的。
想到這裡,他便提劍向著兩人衝了過去。
他的父親差點死在那次的襲擊裡,這次痛打落水狗,他肯定是要拼盡全力。
“我來!”
看著趙竟先猛衝過來,架河柱便抬起盾牌頂了上去。
厚重的盾牌在他的手裡舞的像是一塊鐵片,架河柱本就是吃力氣為生的人,兩人的戰鬥爆發出強烈的真元波動,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盡了全力。
趙竟先雖然表面上還是古井無波,但心裡確實驚詫不已。
“這漢子,力量好大!”
連續幾個回合下來,他的手臂已經被盾牌震的有些發麻了。
升龍堂的弟子們此刻面面相覷,沒人敢插手這樣的打鬥。
他們普遍都是三流到二流的實力,在一邊幫場子助威放冷槍還行,但真要是想著強行插進這種級別的戰鬥,怕是分分鐘就要成為炮灰。
李庭玉自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
此刻的春生,明面上看已經沒了什麼反抗之力,於是她把大弓對準了正在院子裡與趙竟先激斗的架河柱。
隨著雕花大弓的拉滿,一道毀滅的氣息出現在了那支看起來很普通的羽箭上。
這是目前李庭玉能使出的威力最大的單體攻擊,灌注滿了真元的羽箭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咯吱聲。
下一刻,一個她所料未及的身影向她猛撲了過來。
春生當然不會讓她把這支箭射出去,一旦架河柱重傷,他們可就連逃跑的可能都沒有了。
他拖著傷臂向著李庭玉猛衝而來,另一隻手像是機關槍一樣,在一瞬間甩出數柄飛刀。
李庭玉冷哼了一聲,周身真元震盪,把那幾支飛刀通通震出周身三尺之外。
但也就是因為防禦這幾把飛刀,她附著在箭頭上的真元有些紊亂。
下一刻,春生便已經提著匕首殺到。
迫不得已,李庭玉將弓箭對準了春生,春生抬起匕首,向著李庭玉的脖頸劃去。
下一刻,箭出。
這支羽箭帶著強勁的風壓,直直的衝向了春生。
狂風將春生的衣袍吹的獵獵作響,他的面前像是出現了一場狂暴的龍捲風。
春生面色不改,周身的真元流動,他的脊骨發出了詭異的爆響,整個人儘可能的向後伏下身,像是雜技演員一般向後仰去。
那支必殺的一箭,就從他的臉上擦了過去。
下一刻,他直接便跑為跪,整個人藉著剛剛猛衝過來的慣性滑行到了李庭玉的身旁。
李庭玉大驚,她下意識的揮動雕花大弓向春生劈去。
春生並沒有格擋,紫衫木質的弓身猛的拍打在他的肩上,巨大的衝力傳導至他的膝蓋,就連地面上的青磚都被這一擊轟碎了好幾塊。
春生雖然硬吃下了這一擊,但他的匕首也已經到了最合適的攻擊方位。
他揮動匕首直刺向了李庭玉的胸口。
李庭玉為了輕便並沒有攜帶什麼護甲,若是這一擊命中,定會讓她失去戰鬥能力。
但此刻春生忘記了一點。
那個從萬仞劍宗來的霍邱山,自始至終還沒有出過手。
但也就在春生接近李庭玉的時候,霍邱山動了。
他背後的長劍爆鳴,下一刻劍已不在鞘中,一道劍氣像是雷霆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春生衝了過去。
“有戲!”
春生的匕首尖端已經刺進了李庭玉的胸口,他還沒來得及露出欣喜,那道沸騰的劍氣便直直的轟擊在了他的身上。
“咳啊!”
春生終究還是沒有把匕首送進李庭玉的心臟,那道劍氣直接把他轟出七八尺外。
感受到喉嚨處傳來的腥甜,春生噴出一口鮮血,他上次在將軍府留下的舊傷還沒有好透,這次舊傷又添新傷,連行動都成了問題。
“這人倒是很能拼命啊。”霍邱山嘆息了一聲,把劍收了回去。
今夜比那晚將軍府的大亂還要恐怖,不知道有多少人聽著附近的刀劍聲難以入眠,暗自祈禱火不要燒到自己頭上。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暗罵著等這騷亂結束後,馬上搬出鄂城這鬼地方。
街道上鎧甲活動的鏗鏘聲不絕於耳,趙竟先調動了他能調動的所有城防軍,包括那幾名鎮守城門的二流高手,把將軍府圍成了鐵桶一塊。
即使是隱鬼的人有通天徹地之能,怕是也無法突破這城防軍的防線。
周星雲是趕著天矇矇亮的時候趕來的。
城門上守衛比他出來的時候要森嚴的多,估計翻城牆這法子是行不通了。
他繞到一邊的河道旁,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
鄂城的護城河是跟漕運道口聯通著的,只消悄悄的越過水卡,便能從水路直達紅衣坊。
此刻的鄂城並沒有什麼人在活動,就連那些起早貪黑的小販都不見了蹤影。
周星雲沒來由的感覺到一絲冷意,他打著哆嗦敲開了紅衣坊的大門。
傅卿一夜都沒有睡。
他的感知十分敏銳,今夜的亂子他也知道了一些大概。
紅衣坊的二樓算是比較高的建築了,從這個角度望去,能看到將軍府的方向已經被火光染成了一片紅色。
“事情辦的怎麼樣?”
聽到門口的動靜他就急匆匆的開啟了門,周星雲再次披著一頭的水草鑽了進來。
他搓了搓手,向傅卿比了個“解決了”的手勢。
直到進了樓裡,周星雲才感覺到一絲暖意。
“今天怎麼回事,我感覺處處透著不對勁的氣息。”
他擠著衣服上殘留的水,向著傅卿問道。
“昨天升龍堂說抓到了帝星,好像將軍府那邊隱鬼跟升龍堂又火併起來了。”
傅卿說著,指了指將軍府的方向,那裡正燃燒著沖天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