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師不利
楊薇的聲音比較大，不少病房都有人在病房探出頭來看，呂海建也在病房裡面跑了出來。
我現在護士站前臺對大家說道：“不好意思，沒事沒事，打擾大家了。”
呂海建走過來，看了看編織袋，然後把拉鍊拉好，說了一句：“我去給扔了。”
我合計這樣威脅還不夠赤裸，有本事當面來啊！整這樣見不得人的手段，真不是英雄好漢所為。
楊薇看著我說道：“最近得罪人了？怎麼還能送到醫院呢？”
我說道：“不好意思啊，又一次給你添麻煩了，改天請你吃飯，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楊薇說道：“那行，等我不忙的時候吧。”
我說道：“好！一言為定！”
我回到病房裡面，白雲鶴問我出了什麼事情，我把事情跟他說了一下。白雲鶴說道：“這張二勇也太沒水平了啊？這不明顯他乾的嗎？”
我說道：“無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行了，對了，你感覺咋樣？能不能出院？”
白雲鶴活動了一下身體說道：“應該沒啥太大的事情，劇烈運動最近夠嗆能做。”
我說道：“那你就踏踏實實的在這躺著養傷，我去把慧茹給你喊來，然後我就要回局裡去了。”
白雲鶴說道：“你這傷沒事？領導讓你歸隊嗎？”
我說道：“出了這麼多事情，我總得回去看看啊，你不覺得現在這事出來以後很不正常嗎？”
白雲鶴說道：“正常啊！那幫村民說我們勒索啥的，都沒有證據，所以紀委才沒找咱倆啊！再說了不也說我們處置的方法不對嗎？”
我說道：“反正我就是覺得反常，等明天我回去看看陳隊和楊副局長啥意思吧，畢竟現在他們兩個有矛盾了。”
白雲鶴說道：“其實，我也挺想出去的，在這裡太沒意思了。”
這個時候呂海建已經回來了，他看著我倆說道：“是不是張二勇？要不咱們把他帶回來？”
我說道：“別鬧了，你有證據嗎？”
呂海建說道：“我就沒想明白，為什麼我們就動不了他？”
白雲鶴說道：“他有個好爹啊！民政局在咱們這地方你還不知道？辦低保，評困難戶啥的都要找民政局，還有就是扶貧物資什麼的，不都是人家說的算嗎？每年想跟民政局搞好關係的大有人在！”
我說道：“行了，你們睡覺吧，今天我回宿舍了，海建你跟我回去不？”
呂海建想了想說道：“行，我和你回宿舍吧，這地方不太舒服。”
白雲鶴問道：“咋的？不保護我了？”
呂海建說道：“現在沒事了，總不能每天捱打吧？”
我說道：“用不用把慧茹給你找來？把地址告訴我。”
呂海建問道：“誰是慧茹？”
白雲鶴說道：“哎呀，一個朋友而已，你們趕緊走吧！一會回不去了！”
我跟呂海建笑笑，沒有繼續逗他。然後我和呂海建就回宿舍了，還是在宿舍睡覺舒服啊，一夜無話，我一覺睡到天亮。
平陽市的清晨，其實和縣裡面沒有什麼不同的。只是多了一些送煤球的、騎腳踏車走街串巷賣羊奶的、吆喝賣豆腐的、聚在街邊賣菜的等等，煙火氣特別足。現在這樣的場景，已經很難看見了。
我起床以後，早早的就來到了楊副局長辦公室，不管怎麼樣，我都的跟他見面談談才行，我知道他和陳隊現在弄的很不愉快。
早晨七點半左右，楊副局長騎著腳踏車來到了大院，我現在二樓看到他還是拿著兩根油條，用塑膠袋裝著豆漿上樓了。
楊副局長來到二樓就看到了我，他詫異的問道：“你小子怎麼出院了？誰批准你的？”
我說道：“領導，最近沒少給你添麻煩啥的，我今天來負荊請罪了。”
楊副局長笑了說道：“負荊請罪？空手來的啊？沒有荊條？也沒有油條豆漿啊？我真都懷疑你小子是不是來蹭我油條了！”
楊副局長說完，遞給我一根油條。我擺擺手拒絕了，我說道：“我吃過了，在門口包子鋪吃的。”
楊副局長推開辦公室的門說道：“跟我進來吧。”
楊副局長把油條和豆漿放一邊說：“說說吧，找我什麼事情？”
我把我內心的愧疚，擔心等等都一股腦的跟楊副局長說了，可能是我說的時間有點長，楊副局長原本想等我走了再吃油條的，可是看我這狀態，他還是趁熱吃了。
等我說完，楊副局長也吃完了。楊副局長說道：“小邊，你啊！遇到事情不能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這次要不是單落家裡有背景，你肯定要離開警察隊伍了！”
我說道：“領導，那我和白雲鶴這兩次被襲擊，這事就算了？”
楊副局長問道：“不然呢？市裡領導都來了，說要以穩定為主。再說當天那些人裡面，沒有一個人為你們說話，反而一致說你們兩個勒索了，這個事情還怎麼處理？”
我有點小激動站起來說道：“領導，事情根本不是那個樣子，他們肯定串供了！”
楊副局長說道：“坐下！激動什麼！”我坐下以後，楊副局長繼續說道：“有些事兒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別說串供了，就算把他們都抓緊去，還會保外就醫或者減刑等等，你懂了嗎？”
我聽這楊副局長的話裡有話，我趕緊湊過去問道：“領導，莫非這裡面的有事？”
楊副局長說道：“當然有啊！你想想高考題答案能洩露，這裡面會牽扯多少人？雖然你只是一名普通的民警，但是你當時可是要查張二勇啊，張二勇應該就是他們的外圍成員，說白了就是一個跑腿的。”
我說：“那不正好嗎？抓到張二勇不就能順藤摸瓜了嗎？”
楊副局長打了我一下說道：“還順藤摸瓜呢？你這大學怎麼讀的？你剛接觸張二勇就被圍攻，說明了什麼？說明了張二勇是他們要保護的一個人，如果你繼續查下去肯定還會有其他的事情出現！所以，你們被圍攻的事情，一定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我有點想不明白，我也不太認同楊副局長的話：“領導，那按照你的意思，那我們平陽市現在就沒有王法了嗎？”
楊副局長說道：“有很多事情，並不是直接就能看到真相的！現在唯一的好訊息就是省裡面已經更換了高考題，還有專人看管保護，所以現在我們已經可以放慢節奏了。”
我有點賭氣的說道：“放慢節奏就是不查了唄？反正有的是案子等著我們，這個案子可以放棄了是吧？”
楊副局長又打了我一下說道：“我發現你小子最近思考問題挺左，我的找政委給你做做思想工作了是吧？陳劍提審了那個孫學，他交待跟他聯絡的人叫做楊波，這個楊波就是一直在跟張二勇弄這個高考答案的事情，還有很多作弊器都在楊波手裡。”
我想起來了，昨晚呂海建已經跟我說了這個事情了。我問道：“領導，那你的意思是繼續偵查？要把楊波抓出來？然後讓他指認張二勇？”
楊副局長說道：“對，還有一個事情我們要提前做準備，因為我們不知道他們賣出去多少答案了，如果考試題和答案不一樣的話，那些學生家長肯定要來報案，你想想那涉案金額能小嗎？所以，工作要打好提前量！”
薑還是老的辣！楊副局長看問題，就是比我們要深一些。我說道：“領導，那我回去跟陳隊彙報一下，然後我就去查那個叫楊波的人。”
楊副局長在抽屜拿出一包煙，開啟以後遞給我一根說道：“最近陳劍會有點忙一些，所以你去調查楊波的事情，你就跟我彙報就可以了，對了，你和白雲鶴一起去調查吧。”
我在心裡嘀咕了一句：“現在是要分陣營了嗎？看來楊副局長挺小氣的啊！以後我可不能得罪他！”
楊副局長可能看透了我的心思說道：“你別胡思亂想，有些事情你還沒經歷過，所以你按照我說的執行就可以了。”
我站起來說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楊副局長擺了擺手說道：“坐下吧，我還沒說完呢。”
我坐下點著香菸，楊副局長繼續說：“這個楊波，你查他的困難程度不會比張二勇小，我要求你們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要保證自己的安全！遇到特殊情況，一定要記得想辦法取證，別再吃啞巴虧！”
我說道：“可是領導，白雲鶴現在還不能出院呢，我怎麼帶他啊？”
楊副局長說道：“他可以出院，他的傷情病歷是我安排的，他沒事。”
我問道：“領導，是你安排的？為啥啊？”
楊副局長也沒有隱瞞說道：“對於那些敢公然襲警的，我肯定不會放過他們，安排他的傷情，就是為了多判那幫混蛋幾年，可是沒想到市裡領導會因為這個事情出面了，我也沒辦法。”
我對楊副局長的看法，又發生了改變。我說道：“領導，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找白雲鶴，然後我們就去查楊波！”
楊副局長說道：“注意安全！”
離開楊副局長辦公室，我感觸很深，我沒有想到這些事情的背後竟然這麼複雜。不過，我想想也就釋然了，畢竟單落能夠擺平我們事情，那麼張二勇的靠山肯定也不會太弱。
現在找到楊波，就是我們對決的一個新起點，讓楊波浮出水面，那麼張二勇肯定也跑不了。
為了節省時間，我沒有坐公交車，而是選擇人力三輪車。清晨，寬敞的馬路機動車非常少，人力三輪車快速行駛在大街上，沒多久就來到了市中心醫院。
我快步來到了白雲鶴病房，看著熟睡的白雲鶴，我對著他的屁股就打了一巴掌。這一巴掌用了很足的力氣，一下就把白雲鶴給打醒了。
白雲鶴揉了揉眼睛說道：“幹啥啊大哥！這才幾點啊！正在跟慧茹忙活呢！”
我說道：“忙活個六，趕緊起來，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洗漱，然後跟我走！”
白雲鶴說道：“我是病號，我能跟你幹啥去啊！”
我說道：“這是直接向楊副局長彙報的案子，你跟我去不去？你說吧！”
白雲鶴快速的把半袖穿上說道：“去啊！大哥去哪我去哪！”
我們兩個在醫院出來以後，沒有回到局裡面開車，因為局裡的車並不多，上次在清風嶺鄉被砸了兩臺，現在還沒回來呢。
所以，我倆直接去了客運站，坐客車前往平陽縣。在醫院出來的時候，白雲鶴還讓護士給慧茹帶話，告訴慧茹回平陽縣去等他。
客車站人還是很多的，特別是在市裡面去縣城的更多，因為縣裡面很多商戶都來市裡進貨。各種各樣的吆喝聲，來來回回進站出站的客車，把客運站周圍的經濟給帶動起來了。
只要看到有乘客，不是問你住店嗎？就是你去哪？只有商店和飯店很少吆喝，不過裡面的客人可不少。
我跟白雲鶴兩個人一共花了十八元錢，乘坐乘坐了前往平陽縣的客車。那個年代客車上允許抽菸，車窗也能開啟。我自己開車的時候抽菸不會暈車，但是坐客車別說抽菸了，問道煙味我就想吐！
上了車以後，我試著和司機旁邊的人換座位被拒絕了，司機說：“不行你就坐大包上吧，要是不行你就開窗戶，別給我吐車上啊。”
我說道：“別的車都有塑膠袋，你怎麼不準備點塑膠袋？”
司機沒好氣的說道：“愛坐不坐，不坐下去，廢話真多！”
白雲鶴在座位上聽見了，他探著腦袋喊到：“哎司機！你這肯定是沒有手續的黑車吧，說話怎麼這麼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