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許 緣 的 奇 妙 冒 險
濃黑河流匯入了江海之中。
許緣停下腳步，自是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座小漁村。
“阿爸……窩怕。”
一直在河裡遊動跟著他的魚類詭怪忽然出聲。
“我不是你阿爸。”
許緣面無表情的說道。
“？”
看著這有著女童面孔詭怪頭頂上似乎冒出了一個問號，許緣搖了搖頭，繼續前行。
距離漁村越近，許緣就越是感覺腳下的土地都彷彿變得鬆軟了起來。
一名看起來十分乾瘦的老人出現在視野中。
他穿著麻布短衣，面容蒼老，佝僂著身體。
而他的背上，也在揹著一個巨大的漁網，裡面裝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小魚。
在許緣的注視下，他走入漁村之中，在一個小屋前停了下來。
似乎聽到了老人腳步的聲音。
只見一名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女噔噔噔跑了出來。
她用一根草繩扎著高馬尾，皮膚有一種詭異的蒼白，細細看去彷彿有細細密密的鱗片覆蓋其上。
乾瘦老人嘴角裂出一道僵硬的微笑。
他將背上的漁網放到地上，往後退了幾步。
少女走過來，蹲了下去，伸手抓了好幾條小魚往嘴裡塞去。
嘎吱…嘎吱…
陣陣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響起。
少女咀嚼的速度越來越快。
原本還會痙攣般抽動幾下的小魚停下了動作，半截屍體搭在少女的下唇邊上。
“這特麼是什麼精神汙染……”
許緣緊皺著眉。
還沒等他有下一步動作，少女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剎那間扭過頭與他直視。
不過很快，少女就好似“羞澀”了，迅速低下頭，嘴唇蠕動，將小魚剩下的屍體全部抿入口中，吞入了腹內。
“阿爸……窩好怕。”
許緣沒有理祂，向小漁村走去。
沒過多久，他便站在了漁村前，看向裡面。
數百名同樣乾瘦無比的漢子目光呆滯的走出來。
許緣一步邁入其中，只感覺踩到了軟泥上。
同時所有人都看著他，發出了仿若刮玻璃一般的怪笑聲。
那名吃魚的少女穿著麻衣，小步跑來，嘴緩緩張開，露出了裡面的森寒獠牙。
許緣在這一刻有一種陷入泥潭的身體僵滯感。
從進入漁村的一剎那，就宛如進入了一頭詭怪的口中。
而地面就是祂的舌頭。
許緣閉上眼，身上有濃郁的血焰升騰而起。
這些血焰熊熊燃燒著，徹底籠罩了這座漁村。
一股淒厲的尖嘯聲陡然出現，令人聽到便心生驚懼。
下一秒，更加恐怖的血焰爆發出來，焰浪滾滾湧出，眨眼時間便將尖嘯聲湮沒。
隨著尖嘯聲的消失。
小漁村也虛幻了下，旋即直接破碎，化作無數黑色光點，飛入江海。
地上終於出現了厚實感。
原本的漁村也被一片濃黑泥沼代替，密密麻麻的魚骨在其中翻滾。
“阿爸……好膩害！”
“你閉嘴，我不是你阿爸。”
許緣轉過身，面對著給人壓抑之感的濃黑江海，微微皺眉。
有著惡臭氣味的海風吹來。
許緣用血焰在自己面前組成了一堵焰牆，將吹到自己身前的海風湮滅。
隱隱的，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自己。
這種感覺從剛進入陰間時便產生了，隨著時間的流逝愈加明顯。
但不過瞬息，這感覺變消失了。
殘留在心中的情緒卻環繞不休。
許緣有些疑惑，卻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一如叫他“阿爸”的詭怪為什麼會這麼叫。
陰間的太陽呈血紅之色，妖異至極，並且投下來的陽光令人發寒。
而現在，血紅太陽逐漸落下，四周更加寂冷。
黑夜來臨之時。
許緣依舊站在原地，面朝江海。
只不過和先前不同的是，海面上有怒浪不停的拍打。
彷彿有什麼水怪正在作妖。
他目光投到海面上。
沒過一會兒，就有一個女童頭顱從中鑽了出來，幽藍色的頭髮溼漉漉一片。
“阿爸！來了！來了！”
隨著女童稚嫩嗓音的落下，浪濤拍打的速度猛地增加。
在女童有些畏縮的眼神注視下，一個比山嶽還要龐大的巨型人頭從水中緩緩浮現而出。
好在巨型人頭距離海岸夠遠，不然光是他腦袋從海面鑽出來的動作，就足以掀起一場滔天海嘯。
凸起且佈滿皺紋的額頭。
稀疏彎曲的白眉。
渾濁眯起的雙眼。
塌下去的碩大鼻子。
乾癟的嘴唇。
一張足有三百丈大小的老人巨臉出現在了許緣面前。
那恐怖的壓迫感更是展露開來，令天地變色。
但不過瞬間，威壓便被老人巨臉收起。
因為只是在見到許緣的時候，他便猛然睜大雙眼，立刻恭敬說道：
“我祖！”
接下來，又有更多人頭冒出來，對著許緣說道。
“我祖！”
“我祖！”
“……”
一番操作，讓許緣緊皺眉頭，心中疑惑不斷加深。
同時諸多猜測也迅速產生。
他將自己分為仙魂、屍軀、永夜空間、氣運這四大部分，展開推理。
為什麼要叫他“祖”？
字面意思來理解，就是祖宗。
那麼碎虛仙魂和這個有什麼關係？
屍軀又如何？
作為金手指存在的永夜空間是否有暗線？
氣運呢？
他將一條條思路否絕，最後推到了氣運上。
曾經他有過猜測，自己，又或者原主，是陰間的氣運之子。
眼前的這種情況，是否和這個猜測有關……
“我祖？”
老人巨臉恭聲道。
許緣靜靜看著他。
“當您再次回到這裡的時候，那位禁忌存在想來已經知道了訊息，並將從沉眠中醒來。”
沒等許緣開口，他繼續說道：“我祖，這是祭主隕滅前所言，命我在遇到您時轉告。”
“我想知道，為什麼你能認出我來？”
“是因為氣運嗎？”
“是的，我祖。”老人巨臉回道。
在他的眼中，原本應該陰沉黑暗的天地，此刻被燃燒著蒼白烈焰的巨大血輪籠罩。
千百道血輪緩慢旋轉，無比契合陰間世界，旋轉起來時瑰麗而又壯觀，給人一種震撼之感。
唯有那些只會按“規則”行事吞吃生靈或是同類的弱小詭怪，根本無法開啟神智，才會看不到這浩瀚陰運形成的血輪。
【作者題外話】：第三更到了！感謝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