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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050洛水大戰三

“張老二,哪裡搞的肉啊?嘶!真香。”都尉上前一把從飯桶中撈出一塊肥肉,燙得他趕忙撕溜進口裡。隨後一臉享受地嚼嚼著,對其中一個火頭兵問道。

那被問到的火頭兵只覺得渾身惡寒,支支吾吾丟下一句;

‘監軍吩咐...吩咐咱們把傷馬殺了,你...你們慢慢吃,我們還得忙呢!’

都尉見平時能說會道的張老二好像變了個樣子,連說話都吞吞吐吐的。並且說完話就立刻拉著身邊的同伴跑走,摸了下明晃晃的腦殼,有些納悶。

“嘿!有貓膩,絕對有貓膩!不然平時話嘮的張老二,怎麼今天鬼鬼祟祟跟做了虧心事一樣?”

忽然他光亮的腦殼中靈光一閃,這廝該不會是,剋扣咱的肉了吧?

心裡越想越有可能,不然也解釋不了一個人態度前後反差這麼大。

想到自己可能被張老二剋扣食物,瞬間都尉感覺嘴裡,原本香噴噴的肥肉都不怎麼香了。

趕忙喚來自己一個手下,讓其到別的都看看,給自己的供應是否少了。

等手下跑遠後,都尉惡狠狠地再次從飯桶中撈出一塊肥肉一口吞下,臉色猙獰哼道;“張老二啊!張老二。你小子真要是剋扣咱弟兄們的伙食,某定跟你沒完!”

手下的腳程很快,半刻鐘後,都尉就見其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

趕忙問道;‘怎麼樣?張老二給咱們的伙食可是少了?’

手下先順了兩口氣,嚥了口唾沫潤了潤嗓子,對都尉道;“稟,呼呼,稟報都尉!沒....沒少!”

都尉臉上露出狐疑之色,再次追問;“你確定?”

手下頓時有些急了,見長官居然不相信自己,拍著胸脯連連保證;“我確定!王都尉和韓都尉那裡我都去了,和咱們的伙食大差不差。”

“行!下去吧,一會給你多分塊肉。”

手下一聽居然能多分塊肉,眼睛亮了,呼吸勻了,說話也順了。對都尉連連感謝;“謝都尉賞!”

都尉點點頭,朝對方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等手下遠去,都尉看著飯桶裡不斷上下漂浮的白肉,納悶道;“奇了怪了!既然沒剋扣,張老二這廝被驢攆了啊!怎麼溜得那麼快。”

實在想不通,都尉索性也懶得多想,扭頭對值班的部下們喊道;

“兔崽子們!輪流吃飯了。”

“嗚嗚!”早就饞肉饞得想哭計程車兵們,瞬間發出一陣鬼哭狼嚎之聲。

都尉笑著打趣;“這幫小子。。再啃三天樹皮也沒事。嗷嗷叫!”

張老二和同伴跑回火頭營,才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脯,臉上驚疑不定感嘆道;‘他孃的,嚇死老子了,這活真不是好乾的。’

身邊同伴深以為然,別人不知道那是什麼,他們可是一清二楚。一想到那都尉吃的噴噴香的畫面,這人就感覺胃裡一陣翻滾,哇的吐出幾口酸水。

張老二趕忙上前給其拍著背,安慰道;‘別想了。越想越反胃。咱吃的可是正宗的馬肉,你.…..’

“唔。。。”不提肉還好,一提肉這人吐得更狠了。

張老二惋惜地搖搖頭,暗道;‘還是閱歷淺,沒見識。

真要是餓急眼了連自己兒子都不放過,何況是別人。’

但又不能不管對方,張老二隻得忍著噁心幫同伴拍背,嘴裡不斷安慰著。

就在宋軍士兵難得吃上頓油水時,被蒙軍俘虜的張穀子和王狗子,今天飯菜也不錯。

盟軍主帥塔察爾為了破宋軍的烏龜陣,制定了明日以步兵為主力,三面進攻的戰略。

蒙古來的大多都是騎兵,需要他們這些被俘虜的宋軍湊數。

故今天他們難得吃上一頓好飯,-羊肉泡餅。

且每人還能領到兩碗。

張穀子和王狗子領完第二碗肉湯後,王狗子正要如剛才一樣把硬邦邦的餅子泡進熱乎乎的肉湯裡,不料剛把碗放在地上,正要掰餅子,卻被張穀子伸手給按住了。

“穀子哥?”王狗子一臉不解看向張穀子,露出一臉問號。

張穀子不緊不慢把手中硬邦邦的餅子塞進衣襟,朝旁邊努努嘴;“留著當備糧!”

王狗子順著張穀子目光看去,看到很多俘虜士兵都做著和張穀子一樣的動作,趁蒙軍不注意,偷偷剩一塊餅子揣進懷裡。

張穀子拍拍藏著餅子的胸口,諄諄教導王狗子;“這叫胸中有糧,心中不慌!學著點吧你。”

王狗子聽完,覺得有理。也趕忙塞好自己掰裂紋的餅子,一臉崇拜看向身邊張穀子問道;“穀子哥!咱們一起出來的,怎麼你懂這麼多啊?”

張穀子看著小夥伴崇拜的眼神,內心湧出一陣舒爽。但臉上卻露出一絲嫌棄道;

“都要向你這麼笨,咱們被伏擊的時候小命就沒了,還能活到現在安穩地喝著肉湯?早就告訴你要多觀察,你就是不聽!哪天小命沒了都不知道咋回事兒。”

‘嘿嘿!’王狗子捱了一頓數落,不僅沒惱,反而讓他看向張穀子的眼神越發敬佩了。

他雖然有些憨卻絕對不傻,知道離開家鄉張穀子就是他最大的依靠。

張穀子說得對,前些天要不是張穀子見機不妙,帶他藏起來。現在他大概已經成了蒙古人的刀下之鬼。要知道當時在他們旁邊的宋軍士兵可沒過下來幾個。

也是這件事,讓王狗子更加認定跟張穀子混的決心。

六月二十九,辰時

自從進入了夏天,天亮的時間也越來越早。

早上不像午間那麼酷熱,故宋軍的徐子敏和蒙軍的塔察兒不約而同把交戰時間放到了早上。

從天空的打眼看去,兩軍之間空地上除了一些黃黑色的血跡,昨天大戰的痕跡已被基本清除。

“咚咚咚!”大鼓在清晨的朝陽的照耀下被染上一層金色的暈黃,斑駁的光線照來鼓手偶爾露出囚扎般的小臂上,反射出金屬的光彩。

“咚!....”高頭大馬上塔察爾高高舉起的手臂。

鼓聲頓停。

塔察爾接著從的懷中的掏出一封信,用手中的馬鞭向許子敏所在的將臺上指了指,對身邊的親兵吩咐道;

‘看到宋軍將臺上穿銀色盔甲的人了嗎?把這封信交給他。’

親兵聽完點點頭,恭敬地從塔察兒手中接過信,對主帥抱拳後,打馬孤身朝宋軍戰陣跑去。

塔察兒親兵跑過來時,宋軍前排弓弩兵下意識就把弩箭上了弦。親兵在弓弩射程外拉住了馬韁,舉著手中的信封對宋軍士兵大喊道;

“某奉大帥之命,送信給爾等主將,請上前接信!”

塔察爾親兵一連喊了三遍,不多時,瞬間宋軍戰陣分開一個兩米長的缺口,從缺口處奔出一個黑臉將軍,正是徐子敏的副將-張迪。

張迪從缺口衝出來後,立刻高喊;‘某來接信!’

親兵點點頭,騎在馬上不再言語。

等張迪靠近後把手中的信封講給對方,沒有片刻停留,調轉馬頭給塔察兒覆命去了。

張迪摸著手中的信封,臉上表情不斷變換,最後的一咬牙,狠狠抽了下馬臀,也朝自家軍陣跑去。

“監軍!塔察兒信裡怎麼說?”將臺上張迪見徐子敏看完信後直接冷笑著撕得粉碎,疑惑道。

徐子敏把撕成一條條的信紙朝空中一撒,嘲諷道;“還能是什麼?亂我軍心之語,徐某豈能上起惡當!”

“張迪。”

“在!”張迪能猜到幾分心中的內容,但聽到徐子敏的招呼,還是本能回應道。

“傳令下去!擂鼓。”

張迪眼睛一眯,瞬間明白了什麼,趕忙對鼓手傳令道;“監軍有令!擂鼓助威!”

徐子敏滿意地看了自己這個老部下一眼,不愧跟隨自己多年,一下就猜到了自己的意圖。

其實塔察爾信中的話,說得還是很委婉的,大致也就是勸降許諾官職財富等老套路。

但其險惡用心更是要藉助宋軍勸降這件事瓦解宋軍的抵抗意志,

徐子敏又如何能答應?所以他立刻在下屬面前撕毀了信件,把大家的後路主動斷了,再擂鼓激勵士氣,瓦解對方謀算。

並不是他們不想降,而是不能。

普通士兵可以投降混個生路,他們這些軍官的家屬可都在臨安當人質呢,一旦投降,全家老小性命危矣!

塔察兒看到宋軍陣內響起陣陣鼓聲後,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對方察覺了。因為本來就是一步閒棋,失敗了也無傷大雅。

旁邊的張柔看看東方徹底跳出群山的朝陽,問塔察兒;‘大帥,時辰不早了,是否出兵?’

塔察兒摸了摸濃密的大鬍子,點頭嗯了聲。

張柔見之,立馬走出中軍,對前軍早等候多時的三位步軍將領下令;

‘大帥有令!立刻進攻!’

“諾!”、“諾!”、“諾!”三聲應諾,步軍將領回到前軍開始發動進攻。

沉寂了一天後,戰鬥再次打響了。

這次蒙軍進攻的套路不再是重騎兵一點突擊,而是換成步兵三面穩步推進.

劉來亨帶領重騎兵虎視眈眈,只要步軍能把宋軍烏龜陣撕開一個缺口,他就能迅速把對方的陣型衝得粉碎,洗刷昨天戰敗的恥辱!

除此之外,塔察兒還命人打造了幾十架投石車立於步兵後方,當作遠端支援力量。雖說這些投石車模樣簡陋,但威力可是不弱,能把數十斤的石頭拋射150步遠,妥妥的大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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