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老人
當時我的有些疑惑，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老人家，你家裡人的電話是多少，你告訴我，我給他們打過電話去。”
那唐裝老者很快就給我報了一串電話號碼。
我撥了過去。
很快，那邊就傳來接通電話的聲音。
是一箇中年婦女的聲音，我心裡想著，這應該是老人家的女兒。
那邊的聲音有些不耐煩，而且環境還有些嘈雜，我隱約聽到了有嗩吶的聲音。
不過那會的我並沒有想太多。
“喂，誰啊，打電話幹什麼？”中年婦女煩躁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我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看在老人家的份上，還是耐著性子開口。
“很抱歉這個時候打擾到你，我是汽車修理鋪的，是這樣的，你家是不是有老人走丟了，看看抽個時間過來領回去一下你家老人。”
然而當我把這話說完之後，那邊原本嘈雜的聲音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如果不是我看了一眼手機上還顯示著通話中，我都以為那邊直接給電話掛了。
許久都沒有聲音發出來，我皺著眉頭再度開口。
“喂，請問有在聽嗎？”
那邊似乎是在發愣，再度聽到我的聲音之後，對面的婦女啊了一聲，然後有些緊張小心地問道：“這老人叫什麼名字？”
我倒是覺得有些奇怪，旋即問老人家，叫什麼。
得知唐裝老者的名字叫張德海之後，我很快就告知了對面。
然而那邊再度陷入了沉默當中，沒多久就聽見手機裡面傳來結束通話的忙音。
我心想，這老人家該不會被家裡人給趕出來了吧？
說起來，現在這個社會也越來越沒有人情味了。
那個叫張德海的老者開口問道：“小夥子，怎麼樣了？”
我攤了攤手：“老人家，你家人是不是把你趕出來了，這怎麼在聽到您名字之後，就直接給電話掛了呢？”
張德海沒有說話，就這麼站在門口，也沒有說想要找個地方坐一下。
見眼前老者不說話，我愈發覺得今天這碰到的事情覺得奇怪。
但我又不好意思說一個老人家。
這個時候，張德海再度開口了。
這一次他的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哀求，讓我在給他家裡人打一個電話。
我看老人家其實也挺可憐的，於是再度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鈴聲響了許久，沒有人接。
我不死心，一連撥了好幾次，直到第四次的時候，那邊終於接通了。
這一次接電話的不是中年婦女，而是一箇中年男人。
還沒等我開口，那邊就傳來粗暴的罵聲。
“你踏馬有完沒完，最好別讓我知道你是誰，在這裡裝神弄鬼，信不信我踏馬叫人弄死你？！”
那邊傳來的聲音頓時讓我就覺得很不爽，剛從學校裡面出來的大學生，哪裡有慣著他的道理。
我當即就皺著眉頭罵了起來。
“你們這群狗孃養的，自家老人走丟了都不知道，現在我給老人家好心打個電話，你們還說我裝神弄鬼，是不是有病？”
“不服咱們出來碰碰，我帶著你家老人見見你，看看到底是不是你家老人？！”
隨著我一連串的話罵出來，那邊沉默了。
我能夠從話筒中聽到對面有些急促的呼吸聲，不知道是被我罵的，還是被我氣得。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對面那一家人是因為害怕，渾身緊張導致的。
我見對面不說話了，頓時有些得意了起來。
“你們怎麼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我才聽到對面有聲音傳來，似乎是在調整自己的情緒。
我聽到那邊深呼吸了一下，緊跟著就有說話的聲音傳來，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你小子你給我等著，別讓我知道你，我爸才走了沒幾天，也就這幾天我忙，走不開。”
“你看等這兩天我忙完了，看我弄不弄死你！”
我聽著那邊威脅的語言，但卻從裡面捕捉到了兩個字。
走了？
是死了嗎？
我還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猜測，我嚥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
“你們說得走了，是離世了嗎……？”
說完這話，我又想到之前在那女人接電話的時候，聽到那邊的嗩吶聲，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那邊沒有在說話了，似乎也是聽出來了我這邊有些不對勁。
手機裡面傳來了一陣走動的聲音，緊跟著又是細微的嗩吶聲響起。
這下更加堅定了我心中的猜測。
這時，一陣冷風吹來，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手機沒有拿穩，直接掉在了地上。
我連忙伸手去撿手機，就看見那老人已經提前彎腰將手機給我撿了起來。
在手機微弱的亮光照射下，老人的手無比慘白，沒有絲毫的血色。
直到那老者陰惻惻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小夥子，你手機掉了……”
藉著手機螢幕的亮光，我終於看清楚了老人的臉。
那長臉上被縫了至少有一百多針，一條條縫隙看得格外瘮人。
我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就立了起來。
就這麼一會，我就感覺自己呼吸有些困難。
雙腿發軟。
隨時都有攤倒下去的可能。
眼前這個老者再度開口了，我親眼看到他嘴裡面的牙齒都變形了，發出嗬嗬的聲響。
“小夥子，怎麼這手機你不要了嗎？”
我硬著頭皮，連忙說：“要要要，當然要。”
看著遞過來的手機，我本能地想要拒絕。
但又害怕拒絕之後，眼前這個老人會做出讓我無法接受的事情。
我顫抖著伸出手去接手機。
就這麼一瞬間的時間，我感覺好像是過了有一年那麼長。
手越是伸過去，我就越覺得心口發堵，精神緊繃。
我非常害怕在我接過手機的那一刻，眼前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一把抓住我的手，喊著陪我一塊下去吧！
這一過程中，我愣是一口大氣的都不敢出。
直到我安安穩穩地將手機接了過來，但再接過來的時候，我意外碰到了老人家的手。
冰冷。
就像是在摸一塊冰一樣。
可不就是和涼透了的屍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