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新生
小廝跟著侍女穿過偌大的將軍府，來到府內深處，剛一進入別院就看到季常很是悠閒地坐在太師椅上曬著太陽旁邊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壺清酒，身為酒館的小廝一聞這味道便知道季常旁邊放的絕對是好酒。
“來啦,坐！”看到小廝過來後季常很是隨意的指著旁邊的一張椅子說道，但是看到小廝有點唯唯諾諾的，很是拘謹假裝不悅道：“怎麼？看不起本將軍麼？”
小廝一聽，連忙跪了下來，俯首道：“將軍饒命啊，小人絕對沒有看不起您的意思！”季常笑道：“那你還愣著幹什麼，本將軍讓你坐你坐就是了。”
聽到這話，小廝這才猶猶豫豫的爬了起來，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但也只是半張屁股放在椅子上，只要季常稍有異動，他立馬就會跪下來。
季常搖搖頭，但是見到小廝肯坐下來也不好再強求什麼,抓起桌子上的酒杯拿著酒壺滿滿的倒上一杯，遞給他說道：“喝吧！”
“啊？”小廝不知道他這是要搞哪一齣，但還是接了過來，身為酒館小廝哪能不會喝酒呢？猶豫再三，見季常的表情又有些不悅,連忙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看到他肯喝了，季常這才臉上露出笑容，自己也喝了一杯之後，半躺在椅子上，曬著太陽，慢悠悠的說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保你？”
小廝一聽,暗道重頭戲終於要來了嗎？但還是很老實的搖搖頭。
季常一嘆，說道：“那是因為本將軍看你順眼，僅此而已。”
“啊？”小廝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竟然只是看著順眼而已，心裡還來不及有什麼反應就又聽到季常說道：“那你可知道本將軍為什麼看你順眼嗎？”
他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根本不等小廝回答便說道：“你是本將軍自戰場歸來後第一個敢站出來指責權貴的人。”
小廝終於明白了，原來是因為這個，但是他還有很多話想問，季常卻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他自顧自的說道：“我是萬萬沒想到啊，我只是出去了幾年，回來之後都城的人竟然都變的這麼冷漠，沒有一點人情味兒可講，權貴隻手遮天，百姓苦不堪言，郡主又不作為，只顧得上和臣子互相猜忌，真是可悲啊，可恨！”
小廝現在是多麼的希望自己沒有聽到這些話，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季常扔掉酒杯，抓起酒壺“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直到一滴不剩後，這才意猶未盡的抹了把嘴，打了個嗝，說道：“但是，我看到你在酒館裡的作為，你在國舅府門前的作為，雖然你很害怕，但是你遵循了本心，這才是最讓本將軍欣賞的一點。”
小廝默不作聲的捧著手裡的酒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自己很膽小嗎？自己確實很膽小，但那又有什麼辦法呢？可以說是自己的一時衝動吧，但是自己也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一系列的反應。
“或許是天意如此吧！”季常給了一個很好的解釋，緊接著他站起身來，看著小廝說道：“對於你的表現，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打破你現有層級的機會，你，可願意？”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炸在他的耳邊，他一時呆愣在原地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但是季常卻不願意給他這麼多的思考時間，只是緩緩地伸出三根手指，說道：“三！”隨後收回一根，說道：“二！”
最後一根手指還沒收回的時候，小廝突然站了起來，鄭重的走到他的面前，跪了下來，磕頭到：“感謝將軍抬愛，我，願意！”
季常滿意的收回手，彎腰將他扶了起來，說道：“那麼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親衛軍了，之後我會親自指導你的修煉，並教你一些道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小廝重重的點頭，大聲道：“是！”
季常忽然想起來什麼，問道：“告訴我，你的名字？”
小廝朗聲道：“我叫王小虎！”
“好！”季常笑道：“小虎，現在帶著這些東西回家交給你的父母，之後再來我這裡報道！”說著，手一揮，一名侍女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滿滿的都是金子，王小虎愣了，隨即連連擺手道：“將軍，使不得啊！”
季常眉頭一皺，喝道：“我現在是你上司，按著本將軍的命令列事！”
無奈之下，王小虎有些尷尬的撓撓腦袋，但還是將托盤接了過來，隨即躬身道：“謝將軍！”
季常擺擺手說道：“快滾吧！”
“是！”王小虎轉身走了出去，剛出將軍府便看到門口有著一輛馬車，有一車伕見到王小虎後上前問道：“請問是王大人嗎？”
王小虎一愣，隨即擺手道：“我不是什麼王大人，你認錯人了。”說著就要繞過去，可誰知那隨後從大門內走出來的侍女卻是笑道：“他沒認錯，王大人是再叫你呢！”
王小虎一看，這不正是那個自己見到的侍女嗎，但聽到她的話後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說道：“我是王大人？！”
侍女見他一臉的不信，捂著嘴“撲哧”的笑了出來，隨即不再理他對車伕說道：“將軍有令，送我們兩個去他家！”
車伕這才躬身道：“是！”
王小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被拽上車了，反正這一路他都是渾渾噩噩的，直到馬車停了下來後，前面的車伕才說道：“王大人，您家到了！”
王小虎這才反應過來，隨即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家在哪兒的？”
那侍女白了他一眼，嗔道：“呆子，將軍想知道你家在哪兒還不容易？”
他這才明白過來，和侍女一起下了馬車，侍女讓車伕在路邊等著後便和王小虎一起走進了前面的一處稍顯破舊的小院子裡，剛一推開門，王小虎便聽到了裡面傳來了一陣夫人的哭泣聲，心中一驚，連忙走了進去發現是一老婦人正悲傷著，王小虎愣愣的看著婦人，忽然輕喚一聲：“娘！”
那婦人一驚，猛地抬起頭來，看到面帶笑意的王小虎後，頓時怔住了，王小虎又喚了一聲：“娘！”
婦人看著他，眼裡的淚水就再也止不住了，忽的衝了過去，王小虎原本都已經準備擁抱自己的母親了，但是隻聽到“啪！”的一聲，隨即便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他有些呆滯的看著自己的母親，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打自己。
那婦人捂著臉哭聲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讓娘不省心，外面都在傳你得罪了國舅府的人，已經被杖斃了，娘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已經……嗚嗚嗚……”
王小虎明白他到底是在擔心什麼了，上前將其抱在懷裡，說道：“娘，讓您擔心了！”
聽到兒子的話，婦人頓時哭得更兇了，良久，或許是哭累了，婦人這才回過神來，看到了他身後的侍女，頓時一驚，看著侍女說道：“這位是……”
侍女瑩瑩行了一禮，笑道：“婦人，奴婢是將軍府的侍女，您家公子被將軍看重，收為親衛軍了！”
婦人一驚，連忙看向王小虎，見到他點頭後，婦人眉頭一皺，說道：“這是怎麼回事？”王小虎這才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母親，聽到原來是常勝將軍將自己的兒子從國舅府門前救走後，婦人對著侍女行禮道：“還望替妾身對將軍致謝，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來世定當做牛做馬報答他。”
侍女連忙道：“夫人萬萬不可如此，將軍正是看中了您家公子身上的某種品質，而且您大可放心，這些都是將軍的意思，也都徵求了您家公子的意見了的。”
婦人也許是聽過了季常的大名，對他的品行為人之類的還是很放心的，當即便不再猶豫，說道：“既如此，妾身便放心了！”
在知道了自己的兒子安然無恙後，婦人心裡的大石頭就落地了，至於剩下的，既然他有了這個機緣就讓他自己把控吧！
見到婦人不再猶豫，侍女這才將手裡的托盤奉上，說道：“這是將軍對您的一片心意。”
婦人見到那滿滿的金子後連連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將軍能保小虎一命妾身便已知足還敢奢求什麼呢！”
但是王小虎卻是說道：“娘，將軍給咱家的您就收下吧，我會好好報答他的。”
見到兒子發話了，婦人這才點頭道：“小虎也長大了，娘便都聽你的。”
之後那侍女便將空間留給了母子二人，侍女前腳剛走，婦人便說道：“兒啊，那女子……為娘看著挺不錯的。”
一看她那眼神，王小虎便知道她想說什麼了，無奈道：“娘！”
婦人見自己兒子那眼神，隨即說道：“好啦好啦，你也長大了，以後的事情就有你自己來決定吧！”
過了一會兒，兩人從房間內走了出來，侍女一看便迎了上來，婦人笑吟吟地看著她，笑道：“你這姑娘，可真俊呢！”
侍女聞言，臉一紅，王小虎埋怨道：“娘！”
婦人這才笑道：“好啦好啦，我不說了，那你們路上注意點，每過段時間給我報個平安哦！”
王小虎這才笑道：“好的。”
拜別王母后，兩人登上了一直等待著的馬車，“呦！”的一聲，馬車揚長而去，王母站在外面，眺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低聲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馬車上，王小虎透過窗戶看向窗外的景色，一時間不禁極為感慨，只是因為一句話，自己的人生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知不覺間，拳頭攢緊，腦海裡浮現出國舅死亡時那名公子的風範。
嘴裡喃喃道：“我能像他一樣強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