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對峙
陳魚雁還以為楚江闊是說那首詩他找別人幫他作出來的,無所謂道:
“沒事呀,我還怕你是作出那種酸臭詩的酸臭文人呢,但你既然偷偷找人寫那種詩,那肯定是對我有意的吧?”說到最後,陳魚雁嘻嘻笑了起來。
楚江闊皺眉搖了搖頭,轉頭看向阿寶:“阿寶現原形,我從你肚子裡拿點東西”,阿寶聽罷變回原形,楚江闊取出當初陳家家丁福瑞交給他的那首藏頭詩,遞給陳魚雁,道:
“你開啟看看吧,我的意思是,在你拿給我看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手中那首詩的存在,而我手中這首詩,顯然是有人模仿你字跡寫出來的,很明顯是有人在暗中撩撥我們的關係,讓我們互相喜歡上彼此。
你以為我很早就對你有情,所以也逐漸開始對你有意;我以為你很早就對我有情,所以也逐漸開始對你有意。應該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陳魚雁忙把楚江闊手中書信接過展開一看,上書:
我寄鴻書把情訴,
愛慕君意卻難求。
江水漫滔魚願往,
闊天九霄雁肯留。
這四句以她口吻寫出來的酸詩,語句還能和她手上那首“我愛魚雁”的藏頭詩遙相呼應上,顯然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這就是說楚江闊對她本無意,兩人現在的情意全是受人矇騙產生的?
陳魚雁本能不願相信,看向楚江闊身旁又變為個曼妙女子的阿寶,她頓然大怒,將手中書信往地上一摔,皺眉指向阿寶對楚江闊道:
“不可能!你是不是喜新厭舊喜歡上阿寶了,所以想找個藉口甩開我?!”
阿寶剛才讓楚江闊取完東西就已經變回了人形,聽陳魚雁這麼說,它也回聲嗆道:
“你胡說!分明是我和楚江闊先認識的,他喜歡你才是喜新厭舊呢!”
陳魚雁看到楚江闊取出的書信,心情本就一下子從雲端落入了深淵,聽到阿寶這話更是氣急,抬手捂住臉一下子就“嗚哇”哭泣了出來,口中唸叨著:
“不可能,肯定是江江喜新厭舊想拋棄我才編造這麼一個謊言的,江江你這個沒良心的討厭鬼!!!”
她寧願相信現在是楚江闊厭倦了想拋棄她,也不願相信這幾天跟楚江闊的相處全都是建立在欺騙之上的。
見她哭的這麼難過,楚江闊皺眉苛責了阿寶一句:“你別說話了。”阿寶憤憤不平,扭身一哼:“不就是哭嘛,我也會!”說罷,阿寶捂住臉“嗚嗚”假哭,楚江闊著實是被弄得心煩意亂,他也懶得管假哭的阿寶,拍了拍陳魚雁的肩柔聲道:
“雖然現在你我之情是受人矇騙撩撥出來的,但我現在確實真的挺喜歡你,以前之事我完全不在意,我只是不想讓你被矇在鼓裡,如果你還願意的話,我也願繼續與你執手,就是不知你會如何選擇?”
不等陳魚雁回應,阿寶就先停止了假哭對陳魚雁道:
“聽見沒,楚江闊喜歡你全都是因為別人騙了他,他根本不是真心喜歡你,他一開始就喜歡的是我,你不準跟我搶他!”
“靠!”
楚江闊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本來事情就亂,這隻臭熊貓還非得瞎叨叨,他連忙朝阿寶喝聲:“閉嘴!”然後又向陳魚雁安慰:
“你別聽阿寶亂說一通,它就是個屁都不懂的熊而已。”
但陳魚雁受阿寶那一激那還聽得下去楚江闊的安慰,仍然大哭道:
“不可能,你明明一開始就喜歡我的對不對?”
楚江闊嘆了口氣,實在不想說假話騙她,只能道:
“先別哭了,回到你家去找你家中人對峙吧,到時候你就清楚了。”
說罷,帶頭走去,阿寶連忙跟上抱住了他的手,楚江闊甩脫幾次阿寶又要連忙抱上,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楚江闊只能唬它一聲,它這才不抱著,但還是緊緊挨在楚江闊身旁,身後陳魚雁見此情形又更是悲哀了幾分,也不再上去與阿寶爭風,而是低頭落寞的走在後方。
楚江闊心中無奈,若說一開始他覺得陳魚雁得知真相後還有一半機率會選擇繼續與他在他一起的話,現在怕是十分之一的機率都沒了,都怪阿寶這壞事的臭熊貓,它這妥妥的就是個小綠茶啊!
可拿它又沒辦法,打是打不得、推是推不開。
一路走回京城,回到陳家,見到自家二小姐歸家了,府中下人立刻高興的跑到府中處通知:
“二小姐回來了!二小姐回來了!”
很快一群家丁丫鬟就聚集到了門口處,看一個陌生女子和楚江闊緊挨在一起走,而他們家二小姐神色落寞的跟在後方,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早先府中就有傳言或說楚江闊對他們家二小姐有情、或說他們家二小姐對楚江闊有意,看現在這情形,擺明就是楚江闊找到了另一個姑娘,有負於他們家二小姐。
頃刻間,一個個義憤填膺的目光便瞪到了楚江闊身上。
雖然他們知道楚江闊是個神人,可如此辜負他們家二小姐,他們又怎能忍?
楚江闊心中無語,只能低頭避開周圍那些人的視線。
陳守業的大夫人二夫人很快也得知訊息走了出來,見到眼前情形,兩位夫人自然也能聯想到發生了什麼情況,大夫人心中頓時喜悅,原本她得知了陳魚雁帶來家中的小村夫就是那位傳聞中的楚一刀之後,她本就想拆散兩人,可後來卻被自家丈夫識破壞了事,看起來現在楚江闊和陳魚雁是自然散了,這倒讓她心中暢快。
二夫人看著自家女兒落寞的樣子,心中頓時也跟著悲哀了起來,難道她女兒都成高高在上的神人了,還是跟她一樣逃不了給人當妾的命?
雖然大夫人心中暗喜,但畢竟做為家中主母,她也得表現穩重一些,忙喚來一個家丁吩咐對方去通知在外看守店鋪的陳老爺。
走上前,楚江闊和陳魚雁都各向陳家大夫人二夫人施了一禮,阿寶也不熟悉人的禮節,就只是學著楚江闊的模樣,拱手向兩位夫人說了一句:
“見過兩位伯母。”
二夫人氣憤的分別瞪了阿寶和楚江闊一眼,拉過自家女兒小聲的詢問怎麼了,但陳魚雁始終一語不發。
大夫人則看向變成女子的阿寶問道:
“你是?”
雖說阿寶的身份用不著向白正卿那些神異者隱瞞,但對普通人而言,若得知它本體是一隻熊的話還是會受到不小驚嚇的,所以楚江闊還是要隱瞞著一點,道:
“她是我與魚雁在外遇到的朋友。”
說罷,楚江闊也不多言,抱拳道:
“兩位伯母,我有些事想與你們和陳伯父商談,不知能否一同到客堂中說說?”
大夫人心想莫非是這楚江闊在外面找了個野女人不夠,還想跟老爺商量納陳翠翠當妾?這些男人果然都貪心不足啊,不過以老爺的脾性,莫說是讓自家女兒給人當妾,就算是給人當妻,也決計不會准許自家女婿納妾,當初付瑾年求娶大女兒雅詩,老爺都是與其約法三章命不許納妾才最終同意嫁女的。
兩位夫人也想聽聽楚江闊要說些什麼,便點點頭,帶著他和陳魚雁還有一臉茫然的阿寶走向客廳,楚江闊生怕阿寶又會亂說些話引人不快,一路低聲連連警告了阿寶幾聲待會兒不許說話。
阿寶一撇嘴:
“不說就不說!”
很快,陳守業也得知訊息趕了回來,一路上他也聽知會他回家的下人說明情況了,走進客堂之中,看到楚江闊和阿寶,他頓時沒給好臉色。
雖說一開始他因為看中楚江闊的身份想撮合他小女兒跟楚江闊,但原先也是因為他看楚江闊似乎挺穩重,這才下得去手的,可誰知也是一個浪蕩子。
雖然他自己有妻有妾,但他是他,別人是別人,他的原則就是出於自身的利益考量;自己當然可以娶妻妾、但自己的女兒絕不能嫁給浪蕩子、更不能給人當妾,就算是大名鼎鼎的楚一刀也不行,他小女兒同樣是神人,比楚一刀又能差多少?
陳守業坐罷,聽自己大夫人周芙說完剛才情況,便冷著一張臉看向楚江闊:
“楚公子,不知你有何話想與我們說?”
楚江闊拿出兩張書信,分別是寫有“我愛魚雁”和“我愛江闊”那兩首藏頭詩的紙張,上前放到陳守業身旁案上,道:
“伯父,不知這兩首詩作何解釋?”
見兩首詩都碰到了一起,陳守業苦笑,也懶得做隱瞞,不過他也不想說明自己一開始看不起楚江闊、得知楚江闊身份後又想撮合自家女兒跟楚江闊的事,於是道:
“這兩首詩乃是我找人模仿你與翠翠的筆跡代寫的,因老夫原先看你們像是互有情意但不敢表的樣子,所以決定暗中幫你們捅破這層窗戶紙,可是想不到,楚公子你終是負了我小女兒啊。你負我女兒也就罷了,現在帶個陌生女子一起來質問老夫又是何意思?莫非還想折辱我女兒一番?在這堂堂帝都京邑,鼎鼎大名的楚一刀難道要欺辱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嗎?”
聽自己父親承認,陳魚雁更覺悲哀,原來她奔襲千里苦苦去追尋楚江闊、抱著楚江闊暴露心意、甚至都還與楚江闊同床共枕了,竟然都是被自己父親矇騙的,她頓時一怒,站起身來滿是怨念的看著他父親:
“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陳守業生怕自己女兒會恨上自己,連忙轉移怒火道:
“孩兒你莫怪為父,原先我以為這位楚少俠是一個良人,所以才想使手段幫你尋得良配,可不想他竟與陌生女子勾搭負你,此事確實要怪為父認人不清,可更該怪的是這位楚少俠朝三暮四,還請孩兒放心,就算此人是鼎鼎大名的楚江闊,為父也定要幫你討回公道!”
陳魚雁卻忽的掩面泣道:
“不光江江的事,就怪你!你為什麼要騙我,我沒臉見人啦!!!嗚嗚嗚……”
陳守業面色頓時就是一黑。
這在外邊養大的女兒還真是不著家啊,怎麼胳膊肘盡往外拐呢?
你爹不過仿你筆跡寫了首假詩,你就這麼怪你爹爹,那楚江闊可是帶了個陌生女子欺負你,現在都還把陌生女子帶上門來了,你不怪他,還繼續親切的喊他江江,反倒怪想幫你出氣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