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血流成河
楚江闊收刀定住身形,憤怒的看向沈佘:
“我本不想和你們產生衝突,可你竟一言不合就要取我性命,你們詭發閣的人難道真是一點仁慈之心也不存了?”
沈佘吹一聲響哨,將後方那一干詭發閣弟子都呼喚過來,二三十人與楚江闊和陳魚雁對峙著,他這才安心一些,又指著楚江闊問:
“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楚江闊。”楚江闊平淡答道。
聽到此名,詭發閣那一方人頓時大驚,面面相覷一陣騷亂,那個一刀斬殺萬劍尊主江望月的少年英豪,楚一刀楚江闊?!
沈佘驚駭大呼:
“你就是那個牧犢小兒?!”
直到現在陳魚雁都以為楚江闊不敢向她表明心意是因為自憐出身不好,聽得面前的長髮怪揭楚江闊短,她哪能樂意,立刻反罵道:
“你才牧犢小兒!呸!你是犢,你全家都是犢,江江牧的就是你!”
“好個牙尖嘴利的女娃子,你又是什麼人?”沈佘目光轉向陳魚雁。
陳魚雁一叉腰:“聽好了,你小姑奶奶是陳魚雁!”
沈佘沒空閒與陳魚雁鬥嘴,目光避諱的打量著楚江闊,對敵這等人物,就算他們一方人多也不是對手,他皺眉問道:
“是你向我們門下弟子下毒、還有昨日與杜國師在我們山門外開戰的?!”
昨日楚江闊與杜絕交戰時,雖然已經遠離了詭發閣數里路的距離,但縱使相隔那麼遠的距離,詭發閣的人還是能依稀辨認出與人開戰的其中一方是杜絕,雖不知與杜絕對戰的是誰,但此刻沈佘看到楚江闊,立馬就猜到了。
至於說楚江闊對詭發閣門下弟子下毒,則是指梁安。
聽到此事,楚江闊一怔,這麼說來梁安是已經向詭發閣的人坦白交代了?
他點點頭:
“沒錯,都是我。”
沈佘眉間一怒:
“你這小賊挺狠啊,利用完了梁安就隱匿起蹤跡不管他身上的毒,今日我們出來幫他採藥解毒,你莫非還要壞我們事?”
昨日看到楚江闊與杜絕交戰之後,就徹底銷聲匿跡了,梁安聯絡不上,心知自己是被楚江闊給誆騙了,楚江闊絕不可能再出現幫他解毒,他憂心自己性命,等到夜間實在心焦無奈只得向師門坦白一切,乞求師門幫他想辦法解去身上毒藥。
詭發閣雖然怪罪梁安,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門下弟子死去,他們對梁安身上的毒見所未見,也不知解法如何,只能派人出山門胡亂找藥想去試試。
楚江闊一猜基本上就把情況猜出了個大概,與神社說道:
“梁安身上的毒,其實是我騙他的,他身上的只是會在皮膚上顯現出特定圖案的藥罷了,半月之後便會散去,你們回去告訴他吧。”
什麼七日喪命散本就是他瞎編出來嚇唬梁安的,那種藥只不過會讓梁安產生一些中毒跡象而已,他只是想讓梁安幫他傳遞訊息守候杜絕,反正等七日一過樑安就會意識到是假藥了,所以他也懶得再與梁安聯絡。
沈佘皺皺眉頭,對楚江闊這話半信半疑,又問:
“那杜絕杜國師呢?他與你交戰之後去哪了?”
楚江闊搖頭撒謊:
“不知道,昨日他從我手上逃了,不知逃往何處。”
現在杜絕名義上還是國師之一,若他坦言他殺了杜絕,只怕官府立馬會發出他的通緝令,所以他得瞞著,包括處理杜絕的屍體也必須小心翼翼的。
沈佘明顯不信,質疑道:
“杜絕是不是被你殺了?”
楚江闊連忙搖手道: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啊,他滑的像條泥鰍一樣,我追他都追不上,哪有本事殺了他?”
說罷,楚江闊又伸手道:
“我只是來尋岵薷草的,給你們門下弟子下毒的事我已經解釋了,我與你們的恩怨最多就只有毀了一個血鴉幫據點,但那是你們指使血鴉幫為惡在先,你們給我一些岵薷草速速離去吧。”
沈佘皺眉,始終遊移不定,昨日楚江闊與杜絕開戰,詭發閣的人想去支援,途中遭遇飄雪樓等勢力的人阻撓,足以說明楚江闊跟飄雪樓那些宗門攪和到一起去了。
詭發閣與飄雪樓等宗門的恩怨雖沒跳到明面上,但暗地裡都心知肚明,楚江闊是一個強敵,若不制住讓其投身到飄雪樓等人那邊的話,絕對是很大的麻煩。
思量片刻,沈佘隨即便把目光瞄到了楚江闊身後的陳魚雁身上。
各方勢力早已對楚江闊和與楚江闊相關的人都做過了瞭解,沈佘也知陳魚雁底細。
對付楚江闊他沒那個能力,但對付陳魚雁的能力還是有的,看少年和少女那麼親近,只要捉住陳魚雁,必然就能制住楚江闊了。
念頭一定,沈佘沒有任何遲疑,心知出其不意最是難防的道理,突的撲向了陳魚雁,同時口中向身後弟子喊道:
“捉住女的!”
見長老撲出,身後一干詭發閣弟子立馬就意識到了沈佘長老的策略,都是同一宗門之人,配合之間自然有所默契,二三十個詭發閣弟子當即紛紛將各自頭上的頭髮甩出,朝著楚江闊纏去。
雖然他們自認絕對不可能是楚一刀的對手,但只要阻上對方一時半刻,讓沈佘長老捉到那個陳魚雁,那就可以反敗為勝了!
鋪天蓋地的的頭髮席捲而來,如同密密麻麻的蛛網一樣,迅速纏到了楚江闊四肢、身軀、腦袋上,把他如木乃伊似的裹了個嚴實,楚江闊反應也很迅速,立刻調動月光一撐,便輕鬆把裹在自己身上的一層層頭髮撐斷。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但就是這麼短短一剎那的功夫,沈佘已經衝到了陳魚雁近前,目光激動,一甩頭髮要將陳魚雁裹挾而去。
只要捉到陳魚雁,就能制住楚江闊那個小子。
即便此刻楚江闊睜開束縛,但也絕對來不及搭救這小姑娘了!
關鍵時刻,只見陳魚雁倏的一下向後閃出十餘尺距離,便讓開了沈佘向她裹挾來的頭髮,怒罵道:
“頭髮髒死了,別碰我呀!”
沈佘和其餘詭發閣弟子紛紛愣住。
這是怎麼回事?
陳魚雁竟然躲開了?而且看她所用的神通,竟與杜絕的縮地成寸類似,這是什麼情況?
原本楚江闊囑咐過陳魚雁若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使用這縮地成寸的神通,因為怕被別人察覺到杜絕已經死在了他們手上,但此刻正是萬不得已的時候,陳魚雁自然不能讓沈佘抓到,自然就用出來了。
沈佘心中驚疑不斷,但也沒有猶豫太久,立刻再朝陳魚雁衝去,伸長頭髮還想去捉。
不過楚江闊立刻將寒光凜凜的橫刀擋在他身前擋住了他去路:
“我本不想對你們動手,你們還有活命的機會,可你們為什麼非得自絕後路?”
眼下想求楚江闊饒命是絕對不可能了,只能硬拼,沈佘果斷喊道:
“快發信……”
話還沒說完一道月華直直閃過,沈佘瞬間身首異處,拖地長髮也從脖子處的位置被齊齊斬斷,楚江闊閃現至沈佘身後,執刀而立。
雖沒聽完沈佘所言,但一干詭發閣弟子知道他想說什麼,一個個立刻從腰間抽出一截用竹筒裝著的訊號煙花,想拔下引線發訊號向詭發閣山門求援。
自從陸全將火藥帶到蜀國之後,各方勢力的人也知道了火藥還可以用來製作傳遞訊號的煙花,只要將煙花發射到天上,山門的人自然能意識到有危險派人來營救。
當還不等一干詭發閣弟子拔下引線放出訊號,楚江闊瞬間就化為一道光華閃過,那二三十個詭發閣弟子的動作紛紛止住,緊接著頭顱離體飛出,血“噗”的齊齊從斷頸處噴湧了出來。
一眾人到死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楚江闊可以在一瞬間取走他們這麼多人的命,一個人的訊號都沒發出去。
一具具斷頭屍體紛紛倒下,眼前場面,用血流成河來形容再貼切不過了,那二三十詭發閣弟子聚集的位置瞬間就沒鮮血染的通紅一片。
見此情形,楚江闊和陳魚雁忽然回想起了當初福祿村被屠的場景,也是如此刻一樣,整片土地都被血液浸染的通紅,一腳踩下去甚至還有血從土地中噗噗滲出,兩人瞬間都有些黯然。
楚江闊微微嘆息一聲,他只是來找岵薷草的而已,原本他不想殺人的,因為殺人時候的感覺實在讓他犯惡心,可這些人為什麼非得逼著逼著的來呢。
繞過那片被鮮血染紅的地帶,陳魚雁走到楚江闊身旁,見楚江闊似在回憶往昔黯然神傷,她拍了拍楚江闊勸道:
“好啦,別看啦,咱們取一些岵薷草趕緊回去吧,你不是說還要去金虎峽的嗎?”
楚江闊點點頭,隨喚阿寶一聲:
“阿寶!”
阿寶從一個草叢中鑽出,看著滿地的屍體,以為楚江闊又是要它“收屍”,它立馬嚷道:
“別想讓我幫你吞這些屍體,我才不幹,現在陳魚雁都嫌棄我了!”
“你想哪去了,我是讓你收刀。”
楚江闊將手中的乾坤刀朝阿寶扔去,阿寶瞭然,拉大了自己的嘴將刀吞入腹中。
看阿寶哀怨的神色,陳魚雁走上前將它抱了起來,安慰道:
“好啦,之前是逗你玩的,我知道你乾淨,現在抱你你總該高興了吧?”阿寶這才高興了一些,親暱的依偎在了陳魚雁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