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祭奠
將竹妖王死後變成的竹子又分劈做幾段，楚江闊取出兩個瓷瓶混出王水澆上去，看幾節枯黃竹子被徹底腐蝕成了渣滓，這才放心離去。
他生怕竹妖王像杜生那樣會死而復生,既然殺了那就必須要徹底毀屍才行。
按邏輯來說，萬一哪個手癢的人撿到竹子栽回土地裡，確實是真有可能養活的吧？
當初竹妖王引動竹妖禍患，他前身父母也是死在了那場竹妖禍患之中，與竹妖王也算是有殺親之仇，自然不能放過竹妖王。
返回望月山莊，尚在望月山莊內收拾殘局的諸派人士便問：
“竹妖王呢？”
“被我殺了。”
眾人又問：“你跟它說了些什麼？”
楚江闊沉默不語，風呼嘯在一眾呼嘯莊弟子的攙扶下顫顫巍巍走上前，道：
“那杜生是與江望月合謀禍亂諸派之人，很多人都是被他直接或間接殺掉的，我們亦想找到他的行蹤報仇，如若是從竹妖王那得知了什麼關於杜生的訊息，還請楚英雄你不吝告知。”
楚江闊嘆息一聲,道：
“方才我的確是向它詢問與杜生有關的線索，他只說杜生是一個蛇妖和一個鱉妖的手下，但卻也不知有關那蛇妖鱉妖的資訊，只說蛇妖與鱉妖當初在北方的瀆江金虎峽出現過，我與杜生有著生死大仇,今後也會用盡全力去尋找他，若能找到他的線索，定會想辦法報備諸位的。”
關於竹妖王所說棋聖遺澤的訊息，楚江闊必須親自找到，自然不能告訴面前眾人，反正棋聖遺澤的資訊與尋找杜生線索並沒有關係。
唐貫一出聲說道：
“想不到杜生那等險惡之人卻被加封於國師之名,待返回朝中，我也會上稟望帝，盡力追查他的下落，若有線索也一定會知會各位。”
“唐‘神捕’，記住你答應我的事，儘快讓官府釋出公告，徹底還我與陳魚雁的清白。”看著唐貫一，楚江闊沒太大好感的提醒了一聲。
唐貫一面露慚愧道：“放心吧，我即刻便返回安州城太守府吩咐。”
雖然如今在各派人士面前已經證明了清白，但當初楚江闊與陳魚雁蒙受的汙名早就已經傳到了民間，想在民間百姓心中正名，還是得依靠官府的宣告。
說罷，楚江闊又看向人群中那些幫著諸派聯軍共討江望月的望月山莊長老，抱拳致歉道：
“今日之事，還請諸位不要介懷，我知道諸位都是真英豪，今番誅殺江望月與江尚歌，只是為了替我的親友報仇、為了讓江望月的真面目公之於眾，非是針對各位。”
那些望月山莊長老亦抱拳回禮道：
“自是不會，我們還要感謝你幫我們揭開了江望月的真面目，否則不知他會誘騙我們幫他幹多少傷天害理之事……哎，只是可惜，望月山莊在今日之後應該就蕩然無存了，往後我們也不知該往何處棲身……”
此話一落，其餘各派立刻就向一眾望月山莊的長老丟擲了橄欖枝，表示願招攬他們進入各自宗門裡做為門客。
待眾人說罷，楚江闊又道：
“我想帶走江望月和江尚歌的人頭，去祭奠我那些被他們所害的親友，諸位沒問題吧？”
望月山莊眾長老自然是紛紛表示沒問題，楚江闊便走到收拾好的江望月江尚歌兩人屍首前，叫來阿寶一口將兩人的腦袋給吞了，眾人見狀紛紛被嚇一跳，阿寶趕緊朝眾人搖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解釋道：
“不要怕不要怕，我不吃人的，我有兩個肚子，一個用來吃東西、一個用來裝東西，他們的頭只是進了裝東西的肚子裡。”
諸事已畢，楚江闊也沒興趣管這些神異者宗門的事，抓起阿寶放在肩上離去。
陳魚雁告別的看了看後方靈樞閣眾人，也追趕楚江闊而去。
楚江闊意外看著追上自己的陳魚雁，道：
“你還要跟我一起走？”
看他這態度，陳魚雁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鼻息輕哼一聲道：
“你答應要帶我殺了江望月和杜生給小茵姐報仇的，現在杜生還沒死，你就想食言啦？”
細一回憶，當初在擺放谷陽和趙小茵屍身的義莊裡，確實是說要帶陳魚雁一起殺了江望月和杜生的，如今雖已殺了江望月，仇只算報了一半，楚江闊只能點點頭道：
“那好吧。”
“阿寶，來我抱著你。”陳魚雁張開雙臂便朝阿寶說了一句，阿寶立刻就從楚江闊肩上躍下跳入了陳魚雁懷中，阿寶隨即哼唧一聲朝楚江闊道：
“你不變女人，自然有女人抱我。”
楚江闊一愣，無語扶額，阿寶還記著當初潛進鍾離房間裡的事？？？
“你說什麼？”陳魚雁滿頭霧水，問向阿寶，阿寶隨即想要解釋：
“當初……”
楚江闊趕緊呵斥阿寶一聲：
“閉嘴！”
阿寶立刻抬起雙手捂住嘴。
說起鍾離，楚江闊想起自己還算是欠她一百貫錢呢，雖然沒辦法當面還了，不過送到青荷樓裡也是一樣的。
回到福祿村，往日喧鬧的小村，此刻卻已沒有一絲人氣，村中土地和很多建築上還殘留著暗紅血跡，看起來陰森恐怖。
雖然當初還有一些村民被刻意放跑，並沒有殺絕，但那些得以存活的村民肯定都不敢再回福祿村居住了。
當初被屠的一眾村民屍首早已被官府的人帶走，雖不知被官府安排埋到了何地，不過楚江闊借村祭奠，直接跪倒在村口，把江望月的首級放在一旁，腦中回想著一個個鄉親的音容笑貌，叩了三個頭，口中念道：
“各位父老鄉親，小楚今天給你們報仇了，雖然還有一個仇人被放跑，但小楚一定會找到他、殺掉他的，請各位父老鄉親安息吧。”
村裡的鄉親們雖然都有些小民脾性，不過平日裡互幫互助，也時常接濟楚家爺孫倆，互相之間基本就如親屬一般，楚江闊對他們自然還是有很深感情的。
陳魚雁跪下叩了三個頭，說了和楚江闊一樣的話，不過把楚江闊所說的“小楚”換成了“江江”；雖然她與村民們並沒有什麼感情，但當日隨楚江闊來到村中之時，這些村民都待她很好，更何況看著這麼多無辜之人遇害，她心中又怎能不觸動。
祭奠完後，抬頭看向村中，陰森之感似乎已經消散，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而楚江闊和陳魚雁心中的沉重也隨著陰森之感消散而減輕不少。
拎起江望月的頭，又尋到了楚江闊當初給他爺爺立下的墳墓前。
“爺爺，孫兒不孝，當初若聽你阻止，不去安州城的話，那麼我也不會將禍端引入村中，害得您與其他鄉民遇難了。”
阿寶現在也算是稍微明白了一些人類的感情，目中慚愧，也學起人類的模樣跪倒在墓前叩首：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當初是我硬逼著楚江闊去找升騰丸的，是我害了你們，不過放心，我一定會幫楚江闊復活你們的，原諒我吧！”
向爺爺祭告完畢，江望月的人頭就被楚江闊留在了爺爺墓前。
不過還要去祭奠谷陽和趙小茵，楚江闊索性割下江望月鼻子、雙耳、剜下兩顆眼球、並削了江望月的頭髮帶走。
找到當初存放谷陽趙小茵屍首的義莊，向義莊內看守的人一打聽，也就知道了兩人被埋葬在何處，楚江闊和陳魚雁便尋去。
兩人的墓都被葬在一處山坡上，緊挨在一起，陳魚雁見狀感慨道：
“其實小茵姐一直都喜歡谷陽大哥，自她容貌被毀之後，谷陽大哥是她在靈樞閣以外唯一的朋友，我看得出谷陽大哥也是喜歡小茵姐的，只是兩人都礙於外貌，所以彼此之間一直相處平淡。”
楚江闊黯然。
他剛給趙小茵換上一張良好的面容，趙小茵都還來不及感受喜悅，就遭遇了不測。
祭奠完畢，楚江闊陳魚雁兩人又去打聽到了陸全墳墓所在之地，趕往祭奠。
拿出江尚歌的頭顱放在墓前，在陸全墓前拜了三拜，楚江闊自責道：
“對不起陸先生，當初我見你對江望月太過信任，擔心說出他的真面目恐怕會讓你對我生惡，因此沒有將他的真面目告知於你，若是當初告知了你，或許可以讓你對江望月有所防備，你也不至於被他誘騙說出幫我之事，那麼你與你女兒就不會因此遭遇橫禍了，實在對不起！
殺了你和你女兒的江尚歌我已經帶來，就將人頭祭在你墓前，望你安息！”
陳魚雁也跪下拜了三拜，自責道：
“當初你收留我們的時候，我還害怕你只是暫時穩住我們然後會去向官府告密，對不起，陸先生你義薄雲天，是魚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魚雁在此向陸先生你道歉，希望陸先生你在天之靈能原諒魚雁！”
祭奠畢，留下江尚歌的頭，二人離去。
拜過一座死村、三座墳墓，二人眼中已經有些溼潤，下山坡時都微微仰著頭，怕淚滾下。
就在二人離開陸全墳墓所在的山坡之後，陸全墓碑前的泥土下忽然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頂動泥土一樣。
突然，一隻如同黃金鑄成的手臂從泥土中鑽出，一把抓住了墓前江尚歌的頭顱。
“啪嚓”一聲。
江尚歌的頭像破碎的西瓜一樣，被那隻黃金手臂捏了個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