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落足陸家
陸全很快走了出來,順著鋪中侍者一指,他看向楚江闊和陳魚雁,拱手問道:
“某是本店東家陸全,聞兩位小友有大生意須得找陸某面議,不知是何生意?”
楚江闊和陳魚雁偽裝身份,自然也使了些手段稍微將面容變醜了一些;往腮幫牙齦下塞了些麵糰改變臉型、又用墨在臉上點了幾顆小痣,所以即便是陸全與楚江闊相熟,如今當面見到也認不出來。
一開始要扮醜的時候,陳魚雁身為一個愛美的女孩家還有些牴觸,不過與她說明利害關係,她也就順從了。
楚江闊也向陸全拱了拱手,隨意扯了個安州城下轄的村莊說道:
“我們從許家莊來,莊中保正現在降至四十誕辰,想要慶賀,前些日子每夜都見安州城方向上有異光沖天,前來探知聽曉是陸先生從周帝國帶來的一種新奇玩意兒,叫做‘煙火’我們莊的保正想大購一批,用以全莊歡慶,不知陸先生能否先帶我們去看一看那傳聞中的‘煙火’?”
“自然可以,快請快請……”陸全笑呵呵指向後院,同時吩咐侍者道:
“快給兩位小客人備茶,我先帶他們去看一看。”
請進後院,陸全便帶著楚江闊和陳魚雁朝存放煙花火藥的庫房走去,煙花火藥需避火,因此存放要特別小心。
一邊同行著,楚江闊一邊向陸全試探:
“陸先生,今日到處都在傳東北方向上有一福祿村遭人屠戮之事,不知你聽過沒有?”
陸全哀傷的嘆了口氣:
“自然聽說,此事說來,真是慘不忍聞啊……”
聽他並不談及自己,楚江闊於是又問:
“我在街上聽聞,那位傳聞中屠戮村莊的楚江闊,曾在比斗大會上擊敗了江尚歌、而陸先生你也與他有舊,他還曾救過你一家性命,這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那陸先生你怎麼看待他如今做出那等瘋狂之舉?”
“很痛惜,陸某本與他意氣相投,可以說得上是忘年之交,對他極為欣賞;倒不是欣賞他的實力,而是欣賞他的機巧技藝,他不光救過陸某一家,還替陸某改造過一件機巧物什,對陸某可謂是有著大恩大德,卻不想他竟會被邪功所控,哀哉!”
看陸全對自己還懷有一絲舊德,楚江闊也算是稍微放下了一些心,待走入庫房之中,只有他和陸全還有陳魚雁在,他就對陸全說道:
“陸先生,那假如你的那位忘年之交楚江闊是被人陷害的,你又當如何處置?”
“小兄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全疑惑看向楚江闊。
“沒什麼,就是一時興起胡亂問問,陸先生你若不想答,那不理便可。”
陸全越來越感覺眼前之人有異,愣了愣後答道:
“楚小兄弟他對陸某有恩,陸某的女兒曾待他失禮,陸某對他也有愧,如若他真是被人陷害的,陸某定當竭盡全力還他一個清白!”
聽到這句話,楚江闊最終放下了十分心,略微沉吟後說道:
“希望陸先生你不要驚慌……”
將手伸入口中,楚江闊摳出了自己塞在口中牙齦下的麵糰,變回了原本的臉型,雖然臉上還有墨跡點成的痣影響,但已可以大致看出他的面容,陸全當即一驚,往後退了兩步,愕然道:
“你……”
“陸先生,我確實是被陷害的。”
陸全驚愕半晌不知該怎麼說、也不知該如何做。
一方面,他害怕楚江闊真是如傳聞所言是個殺人狂魔,會突然對自己下手、另一方面,他又怕楚江闊真的是蒙受冤屈,現在他若大聲呼喊召來其他人看到楚江闊的話,那又是行不義了。
驚愣半晌,最終陸全還是冷靜下來,看著楚江闊問道:
“是誰?誰陷害你的?”
楚江闊知道江望月對陸全也算是有些恩情,而且江望月在外的面目一直是個正人君子,若說江望月的話只怕會引起陸全的反彈,他索性就不提江望月,而是道:
“陸先生你可曾聽聞過蜀國有八位國師,生死絕滅、蕭殺毀傷,其中的‘生’有千變萬化之能,正是他變為我的樣子陷害於我。”
陸全驚訝,道:
“那種人物,怎麼會陷害你?”
其中內情解釋起來太過複雜,楚江闊索性就道:
“因為我手上有一件奇寶神兵,那位國師想奪我之寶,便如此陷害於我。”
這句話說得也不算錯誤,楚江闊手上有天星碎月刀,而杜生本來就想要那柄刀來壓制江望月。
楚江闊說罷,一旁的陳魚雁也連忙開口:
“對!江江的確是被那個杜生陷害的,他沒有騙你,我替他作證!”
這時陸全才將視線轉到陳魚雁身上,疑惑問道:
“你是……?”
“我是靈樞閣的陳魚雁,與陸先生你見過兩面,不知道陸先生你對我是否還有印象。”
陳魚雁也將她塞在口中的麵糰取了出來,恢復原本的臉型,不過她並沒擦臉上的黃土,在這有找不到那種黃土,若是擦了,待會兒再出去可不方便。
“有印象!有印象!”
當初在自家宴會上時這個陳魚雁還幫楚江闊說過話來著,陸全對她的印象自然不淺。
有了陳魚雁在旁幫楚江闊擔保,陸全對楚江闊的話自然更信三分,當下他也不再猶豫,鄭重看向楚江闊:
“好,我相信楚小兄弟你是被人陷害的,今次你來找陸某,想來定是需要陸某幫忙,陸某雖只是一介商人,但我周人最重情義二字,想要陸某幫什麼忙還請儘管說,陸某義不容辭!”
見陸全如此重情重義,楚江闊心中感動,連忙朝陸全抱拳下拜:
“多謝陸先生!”
陸全趕緊上前一步將楚江闊扶起,道:
“需要陸某幫什麼忙還請楚小兄弟說吧。”
楚江闊當即道:“我需要很多火藥,至少需要三千斤!”
陸全忙問需要火藥幹什麼,楚江闊解釋:
“事到如今,我想要洗刷冤枉重回清白之身已是希望渺茫了,我只想殺掉杜生為我爺爺和我的同村親友報仇,可憑我的實力根本對付不了他,所以我需要很多火藥幫助。”
陸全也沒推遲,只是遲疑道:
“但現在陸某的手上的火藥儲量也只有一千二百斤,想要籌集三千斤火藥,只怕至少需要一週的時間。”
“沒關係,我能等。”
楚江闊其實也不清楚多少火藥能將杜生炸成灰燼,但肯定是越多越好,可他也知說太多的話短時間內很難拿出來,反覆估量後便說了個三千斤。
一週的時間,倒是也能等一等。
陸全沒有多言,隨即應下:
“嗯,陸某即刻便吩咐名下作坊日夜趕工,儘快幫楚小兄弟你籌集到,既然現在楚小兄弟你們無處可去,那不如到我府上暫且避一避如何?”
楚江闊思慮片刻,覺得這樣也好,他和陳魚雁確實沒有落腳之地。
他已經向蘭庭芳打聽過江望月的蹤跡,得知比斗大會後江望月就返回望月山莊籌備壽宴了,而且自從在比斗大會上當眾作廢了陸琳琅和江尚歌的婚約之後,他們也就沒有住在陸家了,因此去陸家落腳倒也不怕,楚江闊隨即便點了點頭。
之後楚江闊和陳魚雁重新往嘴裡塞回了麵糰,裝作是和陸全沒談攏生意似的氣沖沖離去,然後行到陸府周圍先藏起來。
陳魚雁還有些憂心忡忡的問道:
“江江,你說那個陸先生他會不會出賣我們呀?”
自從看清楚了江望月和江尚歌的虛偽面目之後,她對什麼人都是很難相信的。
楚江闊安慰他道:
“沒事,落腳到陸府裡,我們也好觀察一下他,他若真有出賣我們的跡象我們就儘快跑了就行。”
聞言陳魚雁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等到傍晚,陸全店鋪打烊才回家,楚江闊和陳魚雁現身,他把兩人帶進陸府,連忙吩咐下人準備餐食收拾兩間客房。
從昨天福祿村被屠戮到現在,兩天一夜,楚江闊和陳魚雁都沒有進食過、也未曾休息過。
幸好楚江闊身上還帶著從陸全三口箱子裡得到的那根“祝餘草”,與陳魚雁各掐了“祝餘草”一點如米粒大小的根莖吞下才有體力撐到現在。
在陸家休息一夜,總算養足精神。
次日,楚江闊與陳魚雁商議了一下,覺得趁著陸全籌集火藥的這段時間,應該先去探知一下江望月和杜生的情況,先謀劃一下殺他們的計劃。
兩人便留書一封,說明他們外出一段時間有事要做,不定期迴歸,然後兩協伴正要離開陸家。
剛走到陸家大門門口,忽見陸琳琅領著一個侍女從門外走了進來。
看到容貌改變後的楚江闊和陳魚雁,陸琳琅自然認不出他們,疑惑問道:
“你們是誰?”
她身旁的侍女小梅附到她耳邊,說道:
“小姐你昨夜睡得早不知道,這兩人是昨晚上老爺帶回來的,老爺說是祖上分家分出去的遠方親戚,他們來投奔老爺,老爺就暫且收留他們在府上住幾日。”
看著楚江闊和陳魚雁衣著粗陋、其貌不揚,陸琳琅心中不喜,皺了皺眉道:
“爹真是老糊塗了,什麼人都往家裡帶,我們在這蜀國能有什麼親戚,就不怕遇到騙子?就算祖上真沾親帶故,那也是多少輩人之前的事了,管他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