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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落日餘暉緩緩地侵入塵封的窗欞,夕陽如丹,晚霞似火,冉冉升起。

市局會議室裡,周時杭激動地指著桌子上的物證袋,激情地解說:“祁晗二次屍檢的時候在死者的右手無名指指縫裡提取出了極少數的白色粉末狀物質,我拿去檢驗,之後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發現,你們猜那是什麼?”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並沒有人想回答他這個傻子問題。

江子煥憋回去好幾句髒話,“我真應該先弄死你,然後去找祁晗問清楚!”

周時杭翻了個大白眼,“別呀老大,你這脾氣也太暴躁了,你抓人的時候可要悠著點,說說還行,要真是一槍斃了誰說不清楚,你可就完了。”

“滾一邊去!”江子煥怒吼道:“說人話!”

“誒誒誒,”周時杭無奈地聳了聳肩,也不在乎他家大隊長吼他,當機立斷地開口,“白色粉末狀的物質是一克不到的毒品,但是第一次屍檢我們就已經確定了死者沒有吸毒史。”

江子煥飛起一腳踢了過去,差點沒把周時杭踢出畫面,“滾滾滾,你來就沒好事!三檢去三檢去!”

“別鬧了,”池景瑄忽然開口,“既然死者沒有吸毒史,也沒有足夠的資金和渠道購買消費極高的毒品,那就只能說明這東西是兇手帶的。”

唐安陌也開了口:“但是吸毒的人怎麼會隨身帶著毒品呢?不應該直接吸了嗎?這真的忍得住?”

江子煥瞥了一眼周圍的各級領導,淡淡地說道:“我倒是覺得兇手未必是癮君子,如果兇手是癮君子,那麼這種拿著沒吸的只有一種情況,就是剛拿到貨,在回家的路上,沒來得及吸毒就開始行兇,但是這個時候癮君子的狀態往往都是極度亢奮的,怎麼可能停下來去殺人,更可怕的是,他殺人之後還冷靜地佈置了一個詭異的現場,說明他當時是有意識的,不太可能是快要犯毒癮的癮君子。”

這人雖然做事很土匪化,但是一到分析案情的時候出乎意料地冷靜。

池景瑄淡淡地問道:“那江隊長的意思是……?”

“兇手準備用吸毒過量的方式殺死死者,但是中途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不得不換了一種方式。”

此言一出,滿座譁然。

這真是一個大膽至極卻又挑不出什麼毛病的想法。

“如果真是這樣……”江子煥說到這裡,忽然停住了,“不對,如果是這樣,反而矛盾了!”

江子煥又道:“如果是妄圖用事先準備好的毒品殺人,那麼兇手一定是想偽造死者自殺的假象,但是兇手廢了那麼大勁佈置了一個邪教現場,分明就是在告訴全世界沈沁是被謀殺的,二者矛盾了!”

“停停停!”坐了半天的趙局終於忍不住了,“行了行了,刑偵破案靠嘴嗎?有這功夫不如帶人去搜宋家村,搜出針頭不就真相大白了?”

江子煥恍然。

是啊。

短時間內吸毒過量致死必須要靜脈注射,雖然兇手沒有成功用上這個辦法,但是兇手既然把毒品帶到了現場,就必然要準備針頭!

而且帶人去宋家村搜查,就相當於是支援。

但是……

“但是要是他半路隨便找個垃圾桶扔了怎麼辦?”

趙局:“……那就只能聽命了。”

……

“你要談什麼條件?”宋信忠一頭冷汗,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的輪廓跌落下來,映的他聲音發顫,“我先說好,俄羅斯轉輪這種東西就算了啊!”

蘇銘弋冷笑道:“你想玩命,我還不想陪你死。簡單說,我不出賣你,你讓我見給你供貨的人。”

宋信忠試探地問道:“我要是不答應呢?”

“你會一無所有。”

蘇銘弋的話異常的冷靜,冷靜到宋信忠都有點懷疑了,空氣凝固了許久,才聽到宋信忠不確定地說道:“你捨得因為沈沁這麼個丫頭片子在我面前自殺?”

蘇銘弋倨傲輕笑,眉尖一挑,那是被永無止境的長夜覆蓋的孤寂勾勒出的一絲不在意,他整個人好像是綿長又細碎的殘香一般,柔中帶剛,自帶烈火。

“你不是查了我的資料嗎?我現在確實是一無所有,所有我曾認識的人都想殺了我,做一個沒有工資的編外顧問不過就是給我殘敗的人生找點意義,有時候我甚至無法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我這樣的一條命,還無辜的沈沁一個公道不值得嗎?我覺得很值。”

宋信忠:“……”

他為什麼跟蘇銘弋比什麼都以失敗告終?

現在他連比慘都比不過?!

相顧無言了半刻,終究是宋信忠先開了口:“槍,歸我弟弟宋信暉管,我只管傳達神的指令。”

蘇銘弋嗤笑一聲:“都攤牌到這種程度了還跟我提你的神,你知道什麼是真正意義上的神嗎?你配嗎?還是我表意太過委婉,讓你誤會了什麼?”

“……蘇銘弋你不要太過分!”

蘇銘弋擺出了一副“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極其欠揍的表情,然後冷冷地盯著他,“十分鐘,這裡,我要見到你弟弟和供貨人,辦不到,我就跟你和你的家族同歸於盡。”

末了,蘇銘弋還火上澆油、極其嘲諷地加了一句:“想跟我打心理戰?”

宋信忠可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就怕不要命的”,他也動用了所有的人脈查過蘇銘弋的事情,發現對方的人生確實是了無牽掛,這一點上他確實比不過,也不太想比得過!

“啪”地一聲響起,宋信忠拍案而起,在原地狠狠地瞪了蘇銘弋一眼,然後揚長而去。

山雨欲來的天幕徑直壓了下來,月色擠退了夕陽,窗外月光如洗,星河渺遠,空餘鄉間廣袤荒涼的大地,迎著月光,飄然散發著清冷的光。烏雲飛速流轉,院子裡的幾片零星菜葉在夏風的撕扯下轟然分裂,掉落在地,看著這紅塵翻滾,漸行漸遠。

十分鐘之後,一個男人踩著時間點走了進來,還帶了一個女人。

見了這兩人,蘇銘弋徹底驚呆了,男人是宋信暉無疑,這女人居然是昨天剛見過的顏婼!

饒是蘇銘弋有著“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鎮定,此時也嘴角一抽。

此時,他內心只有一個想法:池景瑄手底下的化妝偵察員跟他一樣,都是人才!

兩人自覺地在蘇銘弋面前坐下,蘇銘弋緩過神來,笑問道:“這位小姐就是這批黑槍的供貨人?”

顏婼笑道:“你這麼問真的是很不禮貌,我們好歹是黑社會,今天我隨便告訴你來路,明天你帶人殺了我怎麼辦?”

“爽快!”蘇銘弋還是笑著,把話音轉向了宋信暉,“這位小姐怎麼稱呼?”

他這麼一問真的是很巧妙,既可以問出顏婼這次臥底的時長,又可以讓宋信暉有一種自己和顏婼關係很好的錯覺。

果不其然,宋信暉率先開口,說道:“這位姑娘叫‘阿深’,深淺的深,是三週前跟我聯絡上的……我哥說你要見她,正好她今天來了……”

顏婼打斷了他,嫌棄地說道:“天,我老闆怎麼會讓我來接替你們的生意?收貨人蠢就算了,還隨隨便便把我介紹給警察的人?你當我和你一樣傻嗎?”

宋信暉:“……”

蘇銘弋:“……”

這嘲諷人的方式跟蘇銘弋如出一轍呀!

過了一會兒,宋信暉才找到了自己的語言組織能力,無奈道:“深姐,您是怎麼看出他是警察的人的?”

“你天天長腦子是為了增重的,長眼睛是為了轉的是吧?這人右手上一層槍繭,而且往那一坐就像軍人一樣,你看不出來還感覺不到人家那強大的氣場嗎?黑社會沒混夠缺少社會的毒打是不是?”

宋信暉:“……”

蘇銘弋:“……”

這回的顏婼跟上回演的那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頭片子氣場差異極其強大,強大到空氣安靜了好幾秒。

……現在的化妝偵察員都這麼厲害的嗎?難道池景瑄是在電影學院選的人?

蘇銘弋輕咳了一聲緩解一下尷尬,“阿深小姐,你來自於‘夜’嗎?”

“打聽‘夜’?嫌命長了是吧?你要是不想要這條命我可以善意地幫你解決。”

蘇銘弋:“…………”

原來你也知道“夜”很恐怖啊!那還敢上那裡臥底?

這是他這輩子遇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他說不過的人。

他淡淡地說道:“本以為能釣出大魚,結果來的是小蝦米……宋信暉是吧?告訴你哥,交易無效。”

宋信暉:“你不再考慮一下……”

高坡之上,蒼穹渺茫,紅藍燈光飛速閃動,警笛的聲音穿過無數鄉間七拐八扭的羊腸小道,直鑽進了所有人的耳膜,讓他們忽感心口呼吸一窒,而焦灼的空氣如同定海神針一般,轟然落下,砸的人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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