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沒毛病
楊戩走出，斂去身上氣息，主動現身。
兩名獵妖師打扮的青年一胖一瘦，兩人相視一眼,望著這個白衣少年，眼中警惕意味十足。
獵妖師？
不像，少年白白淨淨，模樣雖然說不上俊俏，身上沒有一絲煞氣，看起來一副樸實的樣子，莫不是迷路了，誤入妖境？
這更不可能，妖境是什麼地方，就是傻子都能感到危險。
兩名青年心中狐疑，不想招惹，就要轉身離去。
楊戩堂而皇之跟在身後，一言不發,他想要看青年憤怒之後的本性如何，是不是真的該殺，因為他在驗證一件事，一件能夠改變他接下來計劃的一件大事！
“小兄弟，你跟著我們作甚？”稍胖一些的青年臉色不悅,但可以見到他眼底的怒氣。
“妖境是你家的？我想去哪就去哪。”楊戩昂首挺胸，大咧咧說道。
這話……確實沒毛病。
青年皺眉，感覺少年跟定自己了，雖然說不出這種感覺為何存在，但事出反常，他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冷哼一聲，抬了抬下巴，道：“那你先走。”
楊戩充耳不聞，直接無視。
另一名精瘦青年沒有那麼好的脾氣，眼中寒光四射，直接把刀端了起來，冷聲道：“小子，你是不是在找什麼東西？”
楊戩一臉懵懂，乖乖配合問道：“找什麼？”
“找死！”
說完，兩名青年臉上閃過一絲猙獰，像望著白痴一樣大笑。
他們剛才太過謹慎，忽略了一個重要問題，那就是少年若是實力在他們之上，根本用不著如此廢話，什麼目的肯定直接亮出來。所以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少年故作高深，跟在自己身邊，雖然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但身後跟著這樣一個小鬼，他們心裡如何舒服？
當然，他們可以快速遠離，只不過，若是隨意一個少年都讓他們避退三舍，這以後還怎麼混？
按照道上的話來說，豈不是很沒面子？
楊戩看著眼前兩名猖狂大笑的胖瘦組合青年，一臉單純問道：“找死？我只不過跟在你們身後，怎麼就該死了？要說該死，被你們視而不見的妖獸難道不比我更該死？”
稍胖的青年譏笑，像是在看著白痴，道：“怎麼？那是你的妖獸，我不能放？”
他心中冷笑，更加覺得少年一定是腦子有問題，年紀不大，卻好像一副正義心腸，看過不過去說上兩句。只是，你憑什麼？
旋即他臉上猙獰，冷漠道：“妖獸的命有用，但是你的命，有用嗎？別把自己想的多麼高尚，等你長大了，也會如此做的。小兄弟，這個世界很殘酷，有些事情，最好裝作看不見為好。”
他當然知道妖獸該殺，被他放走的狼蛛或許出去後會殺掉不少人類，但他並不在意，反正人都是要死的，那些人的死活，關他什麼事？
精瘦青年等的不耐煩，對楊戩寒聲道：“警告你，再敢上前一步，死！”
話畢，兩名青年冷冷瞪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按照他們心中所想，少年已經被嚇住了，肯定不會再頭腦發熱，但他們臉上一僵，之前在少年身上獲得的滿足感瞬間消失，好像被一個白痴戲弄，讓他們十分惱火。
“媽的！賤命一條，還敢跟上來，老子一刀剁了你！”
精瘦男子眼中早有殺意，只不過因為少年長得一副樸實模樣，心中起了惻隱之心，才警告他不要繼續跟下去。
要是換做其他男子，他早就一刀給剁了，哪用的著這麼廢話。
在他眼裡，人命比妖獸的命還要賤，殺起來猶如割草，沒有半點負擔。
楊戩低聲自語道：“無藥可救。”
旋即他一步踏出，“不可思議”的出現在青年面前，一拳把長刀轟碎，刀片激射，至少有三段刀片插在青年身上。
“啊！”
青年像見了鬼一般瘋狂倒退，肩頭被激射的刀片洞穿，哪還有剛才半點囂張神色。
他心中十萬個不解，如此能夠碾壓自己的少年，為何之前裝作一副白痴樣子，難道天才腦中的迴路都是如此奇怪？
“你到底是誰？”稍胖的青年驚恐，看著地上一拳被轟成重傷的同伴，四肢僵硬，連上千攙扶的勇氣都沒有，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少年根本沒怎麼用力，用直接絕殺他們的實力。
精瘦男子倒在地上，上身三處猙獰的傷口正涓涓冒血，其中最嚴重的一處，已經插在它心口。
楊戩白衣飄飄，十分淡然，望著面露恐怖之色的二人，平靜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你們不順眼。”
“那你也太霸道了一些！”精瘦男子口中冒血，到這時，他已經知道自己的下場，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決然。
“霸道？難道霸道過你們？你們可知，被你們放走的三級狼蛛，以後會危機多少無辜的人性命？你們可知在妖境之外，已經有無數的村鎮被妖獸屠戮？”
楊戩想起了之前在路上看到的紅霞鎮，千餘人無一人倖免，然而這是滄海中的一慄而已。
他雖然生活在這個世界，但他的靈魂中，有他堅持的東西。
他當然理解二人的做法，但理解不了他們的心理，如此冷漠，甚至冷血，這樣的人，活著也無用處，甚至還會轉過身來對人類同胞動刀。
他在腦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留著這樣的人有何用。
“呵，原來是個衛道士。”精瘦男子自知必死，嘲諷開口，他眉間露出痛楚，搖頭鄙視道：“但你終究也放過了妖獸，卻殺了人類。”
“你是說那幾頭三級狼蛛？你若是看不見倒好，但既然看到了，你覺得我會放過它們？至於你所說的殺人，我不贊同，在我眼裡，你跟妖獸無異，算不得殺人，反而為人類做好事。”
楊戩認真道：“其實，真正想讓我殺你的，是你對我的殺意。最後有句話送給你，凡是殺人者，都要有被殺的覺悟，當然，我也一樣。只可惜，你該死，而且，我也比你強。”
說完，楊戩手中浮現一團絢爛的藍色光團，其中有雷霆的力量湧動，一場狂躁。
轟！
下一刻，精瘦男子直接化為飛灰，一滴血都沒能剩下。
平靜的的殺死精瘦男子，楊戩把視線投向了他的同伴。
噗通！
稍胖的男子直接跪下，手中的長刀噹啷一聲落地，對著楊戩狂磕頭，嘴唇哆嗦著：“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痛改前非，不濫殺無辜，也不放過任何一頭妖獸。”
死亡面前，他放棄了面子，直接下跪。
白衣少年太陰險了，一開始裝作普通人，但後來卻直接化身惡魔，要索取他們的性命。
“不濫殺無辜？光是這一條，你都做不到，何談以後的事情？”楊戩搖頭，他剛才動用精神力觀察，發現一絲異常的波動，讓他很失望。
最終，兩人全部灰飛煙滅，在這片土地上沒有留下一絲蹤跡，只有他們以往坐過的惡事和間接結下來的血案提醒他們，生前是怎樣的一個人。
楊戩望著腳邊徒留的長刀，心裡忽然有些迷茫。
“我這麼做，真的對嗎？”
他自問，卻給不出答案。
“或許，只有時間才能夠回答。”
然後他繼續上路，跟隨本心，隨便選了一個方向繼續前進。
“妖境中這樣的人絕對不少，不過有很大的原因出自陳家，只是我現在還無法接觸陳家高層，更無法更改他們的懸賞規則。”
楊戩終於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他很不想“多管閒事”，但事實證明，他做不到。
“大人物做大事，那小人物就做小事吧。”
他自嘲一笑，腳下的土地炸開，整個人激射出去。
……
七日後，妖境出現了許多傳聞，其中一條訊息稱，有一名走火入魔的白衣少年，殺了不少人類修者，少年的實力很強，估計在八重天，凡是發現者，能避則避，能殺則殺！
但也有另類的訊息稱，死在少年手下的人，多是窮兇極惡的人類修者，少年非是走火入魔，而是斬妖除魔。
而這名白衣少年，也很“榮幸”的被有心人掛在幻神臺上“妖境風雲”的板塊之中，很是顯眼。
許多人參與談論，同時也有人表示親眼見過白衣少年，生的人高馬大，手持一杆大槍，身邊跟著一頭黃金獅子，渾身妖氣滾滾。
“他是妖境的大妖所化，行走在人類之中，悄無聲息的伸出死亡之手！”
“我曾見到過白衣少年身邊的黃金獅子，是一頭八級妖獸，擁有恐怖威能，在妖境外圍叱吒風雲，已經有不少人類修者被其吞入腹中！”
“……”
妖境深處千里，這裡是一片黑色沼澤，黑霧瀰漫，卻只籠罩百丈方圓。
一名白衣少年懸做在一截古樹的枝幹上，嘴裡叼著一截紅色的草根，嘴角掀起一絲冷笑。
“八級的黃金獅子？大妖化作人身？這些人想象力夠豐富的啊，看來是內心有鬼在敲門了。”
楊戩不以為意，幻神臺上真真假假，其中很多訊息都是他散步出去，就是要看看一些人的反應。
心裡有鬼的人自然是坐不住，會出來抹黑他；但只要稍作留意的人，都會發現那些死去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多是手段殘忍，善惡不分之人。
同時他也想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注意到他的行為，注意到他所做這些的目的。
“不過我也很可能被無視啊，到時候只能自己跟自己唱戲了。”
他很清楚大人物們不會低頭注意到這些“小打小鬧”，到時候只能在幻神臺上策劃一場頗有心機的輿論，到時候陳家想沉默都不行，只不過，一旦被陳家注意，他在妖境必然會寸步難行。
第一是要抓緊提升實力，第二是找個恰當的方式釋放自己的善意，實在不行，只能捨棄當下身份，做回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