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風流兩個時代的人物
第130章風流兩個時代的人物
鷹爪閣，第三層
紀布第一次看到如此巨大的金雕，站起了足足有一人多高！那雙站立的鷹腿，比紀布的腿都要粗壯的多。鷹爪的鋒鉤,寒光湛湛，其銳利之堅，怕是連石頭也能抓開。
如此大物，若是來個鷹擊長空，休說是‘殺破狼’，就是‘殺破虎’也行啊。
金雕的身邊，是一個長衫獨臂負劍老人。
這幅樣子，任誰猛然一看，估計都會喊上一聲‘神鵰俠侶’。
什麼年代了，青衫負劍……紀布真怕老人來一句‘終南山後，活死人墓，神鵰俠侶，絕跡江湖’,或者抽出長劍，道一聲‘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幸好事實不是如此，不然那也太跳脫了。
“來了。”
“嗯，到了。”
老人轉過身,沉聲道：“黎錦回，爪閣守魂人。”
紀布：“後生晚輩，紀布。太公是鷹首魂，您是鷹爪魂嗎？”
“守魂，守的是閣；魂之物，唯死見出。”
“什麼意思？”
“殺了我,你過閣。你死，我守魂。”
寒光一閃，黎錦回抽出長劍，劍身三尺有餘，劍刃內側，三道血槽攝人心魄，彷彿隨時都要飲血般。
“非要決出個你死我活？點到即止不好嗎？”
紀布皺著眉頭，他不明白闖閣之地，究竟是誰定狗屁規矩。
老人沒回話，出了劍的劍鞘，被棄之一邊，而他身後的金雕，一聲長鳴後，展翅一扇，一道猛烈的風浪，拍到紀布臉上。
後退兩步後，紀布一臉駭然的看著那隻金雕。
這雕，竟然也成了先天之雕嗎？再加上一個先天老人，這關，還怎麼闖？
……
山下，黎家祖地
黎謨安重新做了一個靈牌，沒有刻字，在空中劃了幾筆。
坦羅歪著頭，看了看，說道：“怎麼，那小子要死？準嗎？”
“您希望準，還是不準。”
“你心知肚明。”
黎謨安哈哈一笑，沒有接話。將靈牌放在供奉臺上後，說道：
“謨安一生，波瀾壯闊。前半生縱馬高歌，仗劍天涯，未曾有過害怕，唯一的一次，還是見到了您；後半生肆意馳騁，不論芳華，無懼天下。”
坦羅指了指自己，嘻笑道：“我呢？”
“我是尊敬您。何況，好人都不會懼怕你。”
坦羅搖搖頭說道：“這話就不對了。好人壞人，怎麼分？至少我現在還不明白。”
黎謨安指了指地下，說道：“可是，您已經站到這裡了啊。”
“呸！強詞奪理。”
“哈哈，論嘴皮子功夫，除了李鎮安，恐怕沒人能比的過我。您不行，那人也不行。”
坦羅拿手杖敲了一下黎謨安的頭。“你腦袋壞了吧？你會比我‘口’活好？你一輩子，也就那麼一個女人。”
黎謨安臉色微微一變，說道：“多年前，求您的事……”
“放心吧，叫你岳父的人，不是我。”
黎謨安罕見的緊張了起來，嘴角微微顫抖著，沉聲問道：“原來您找到她了。她……還好嗎？”
坦羅哈哈大笑起來，露出一個勝利者的表情，高興的說道：“記得當年我跟你打過的賭嗎，要不然我叫你岳父，要不然我徒弟叫你岳父。所以……”
黎謨安點了點頭，說道：“懂了，怪不得我的命星，會照向那小子，女生外嚮啊。”
“別扯那些沒用的，賭注呢？”
黎謨安：“當年的蛟血金雕，快70歲了，大限將至。您要了，也沒用啊。”
坦羅冷笑一聲，說道：“如此神異的品種，我還不瞭解你。拿來！”
“什麼？”
“金雕的幼崽。”
黎謨安：“當年不是跟你說了，要不然給您，要不然給您徒弟。所以，您跟我要不著。”
坦羅一聽這話，跳了起來。
“我去，千年不出一隻的龍血鷹，給那小子了？不行，你這靈牌，得這麼刻！”
黎謨安看著坦羅刻完名字後，微微一笑，又給坦羅鞠了一躬。
“多謝坦公提字，謨安再謝！”
……
安京，紫水莊園
接過李萊京的茶，譚心月微微欠身，說了聲謝謝。
書房中，草書的‘黎’字和瘦金體的‘李’字，墨跡還沒幹。
李萊京嘆了一口氣，說道：“不裝裱的字，總是差點韻味。如同未完成的故事，少精髓，我們繼續吧。那時……”
…
李萊京和秦一璇結婚了。
我李萊京之所以接近40歲還沒結婚，只是因為沒有遇見心動的女人。
直到這政治聯姻的出現，我和年僅20歲的一璇，竟彼此一見鍾情，真心相愛了。
緣分這東西，有時候真的無法理解。
秦、李的聯姻，暫時遏制了黎家侵蝕秦家的腳步，但也只是暫時。黎人——黎謨安實在太厲害了，秦家擋不住他。其他世家，也相繼受到波及。
唯獨我李家蒸蒸日上，蓋因我的父親——李鎮安，亦是雄才大略之主。那一代的風流人物，不勝其數。但最璀璨的，只有黎謨安和李鎮安。
可能黎與李，這二字的讀音接近吧。‘雙安並蒂，花開兩重’
英雄惺惺相惜，又相互忌憚。黎與李，並向發展的同時，竟產生了言不可說的微妙友情。
最終，李鎮安和黎謨安，共同決定，結拜為異姓金蘭。
這下，秦家坐不住了。
英才代代，風流各領。如今的第一人，也就是秦一璇的哥哥，秦一始，想出了一條計策。
秦家，夥同其他幾家，送上了極其豐厚的賀禮，在一片喧鬧中，在秦一始的促使下，四家史無前例的聯手，齊心合力的矇騙了雙安。矇騙了黎、李兩家。
具體細節，我不得而知。
但後果便是，在雙安結拜的這一天，黎謨安罕見的喝醉了。等他醒來時，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女人——秦一璇。
我父親，一生最重名節，怎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事發後，深知父親秉性的黎謨安，面對父親，面對世家的千夫所指，不發一言，沒有任何解釋。只是給父親留了一句話。
“若信我，你我還是兄弟。不信我，五年後，李家滅，黎家走。”
而後……
安京陷入了最亂的時刻。
五年，刀光劍影縱橫，時時風聲鶴唳，處處草木皆兵。就連天上的麻雀，地上的螞蟻都有了幾分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
血流成河的五年，暗無天日的時光。最終的黎明，是黎家帶來的。
沒錯，黎謨安贏了。
就如現在格局一樣，安京只剩下四大世家。而李家，只剩下我和我的孩子，還有秦一璇。
在和李家火拼時，黎家還抽出空，狠狠的懲治了四家，可見黎謨安的手腕之深，謀國之士，的確非凡啊。
四大世家無不遭受重挫，尤其是罪魁禍首的秦家秦一始，被困在了五柳樹下。所以，黎謨安一日不死，秦一始一日不出。
之後，黎家遠走湘南……華夏之地，便有了‘南北共平，一家制四家’的俗語。
黎謨安，風流了兩個時代啊……
至於我的家，唉……
五年中，一璇因為羞愧，帶著佳佳回了秦家。而我，則是在紫水莊園，獨自撫養李賓。
這便是這兩個字的故事。
…
“李叔，你現在恨黎人嗎？”
“恨！也不恨……他是真英雄。”
相對沉默一會兒後，譚心月突然指了指那個草書的‘黎’字，問道：“李叔，我能不能拿走它？”
李萊京點點頭，說道：“當然可以。”
“李叔，紀布在湘南？”
李萊京略一沉吟，還是點了點頭。
“怪不得寧姐和芷月去了湘南。湘南……紀布想得到黎家的支援？”
“是。”
“原來如此，紀布想幹什麼，我暫時還不能確定。但您，是想報復的。”
“是。”
譚心月一字一頓的說了最後一句話：“紀布若出事，我會跟您拼命的。”
話畢，譚心月離開書房。望著她消失的背影，李萊京說了一個字：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