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對不起
“同學們，你們也聽見了，我們的天狗先生，有多麼自信,多麼張狂！”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請要將世界踩在腳下的天狗先生，來表演一下。想必，在座諸位也想再次看到，那令人震撼的歌舞終極之境吧！”
“想！”、“想！”……
“好，那我們把舞臺留給藍芷月、譚心月和天狗三人！”
……
藍、譚二人沒有動，而凌宇鋒更是不受控制的站在那裡。
音樂響起——《霓裳》！
譚心月看了看舞臺旁邊的秦元心，後者正毫不隱藏的，鄙夷的看著自己。
她的臉色複雜起來。
“怎麼回事？”
“譚女神，怎麼不跳啊？”
“跳啊！”……
譚心月咬咬牙，暗道：也罷，就讓我親自看看,‘你’，究竟是誰？
腳步蓮動，纖手飛揚，身姿曼妙的譚心月，合著節拍,舞動起來。
帶著面具的凌宇鋒，心中大急，但他也沒辦法了。
此刻，他只能硬著頭皮上！
就算跳不好，以後後他還可以用他三寸不爛之舌，編個好一點的藉口,騙過譚心月就是了。
反正，他也做過好多次了。
而譚心月，也信了！
跟著譚心月的節拍，扭動兩下後，凌宇鋒心中一喜，還好，他還能動！能動，就能糊弄過去。
同樣的舞臺，同樣的‘人’，但不同的效果！
雖然二人的舞姿還算標準，但已經完全沒有了那種神韻，到後面，凌宇鋒開始頻頻犯錯，以致於一些觀眾都不想看了！
“什麼呀？天狗怎麼回事？”
“就這？”
“呵呵呵……”
場下的噓聲漸起，隨後，音樂停止了。
秦元心上臺。
“親愛的同學們，或許是天狗先生——凌宇鋒同學，今天的腳不舒服，所以，他沒跳好。那麼，我們還是聽聽他的歌聲吧！”
話音落，秦元心拉著一臉慘白的譚心月，走下舞臺。
“傻丫頭，臉色別那麼差，希望你能堅持住，更希望你能記住今天，記住那個男人！”
……
《你》的前奏響起。
藍芷月那特殊的偏中性煙嗓，再次唱出了那美妙的旋律。
依舊是令人驚歎，令人感慨。
觀眾從剛才的躁動緩了下來，他們開始享受著美妙的歌聲。
甚至一旁的秦元心，都閉上眼，仔細的聽著藍芷月的歌。
女生部分結束。
該男生進入了……
凌宇鋒更加焦急了！他暗罵不止，嗎的，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我要說話，我要唱歌呀！
“啊啊……咴兒咴兒……”
這！
觀眾驚呆了，秦元心皺著眉頭睜開眼。
“這是天狗？”
“咴兒咴兒……什麼鬼？學驢叫嗎？”
…
秦元心再次登臺，拍了拍凌宇鋒的肩膀。
“原來你不是舔狗，而是高階舔狗的專用名牌——LV啊？”
藍芷月：“元心姐，LV怎麼了？”
“LV，lv驢！”
“……”
……
面具下的凌宇鋒，眼珠惡狠狠的看著秦元心。
罷了，三十六計，先走為上！
總有一天，我凌宇鋒，一定要報這個仇！
而後，在秦元心和眾人的笑聲中，他拔腿開跑！
“想跑？”
略有功夫底子的藍芷月，追了上去。
有幾個觀眾，也跟著追了出去。
當然，絕大部分的人，都沒有走，因為，秦元心再次說了一句令他們期待萬分的話。
“同學們，想不想知道誰才是真的天狗呢？”
在場眾人異口同聲：想！
“好，那我們就看一看，真的天狗！”
……
三分鐘後。
舞臺之上，再出現一人。
一樣的天狗面具，一樣的月白西裝，不同的是，這件西服上沒有了‘燕尾男童’的LOGO。
眾人疑惑的看著那身材和凌宇鋒極其相似的‘天狗’，議論起來。
“搞什麼，這不還是凌宇鋒嗎？”
“是很像啊，除了沒有‘燕尾男童’的logo，其他都有了。”
“不對吧，以秦元心的娛樂圈地位，她不可能說慌，這不是自會人設嗎？”
“確實，可這人……”
……
秦元心走到神秘的‘天狗’身邊，輕聲說道：
“澄清的機會，我可是給你了哦。”
……
音樂再次響起——《霓裳》。
終於，這熟悉又陌生的旋律，再一次響起。
譚心月深吸一口氣，登上舞臺。
雖然，秦元心給了她一記凌厲的耳光；雖然，凌宇鋒讓她心碎神傷；雖然，她信過太多的謊話、做過太多難以置信的蠢事……
此時，望著眼前的天狗，其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氣場、熟悉的溫度……
譚心月的腳步，隨著音樂，有些不自然的，緩緩的動了起來。
在她的心中，是幾分羞愧、幾分自責，更多的是——後悔！
“別怕，有我在呢！”
剎那間！
一股暖流在譚心月的心底湧出。
她的雙眼溼潤了，而後，那奇特的掌控之境，沿著雙腳，迸發開來！
即使沒有那奢華的霓裳羽衣，即使沒有那精心塗抹的妝容。此刻的譚心月，卻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運的人。
她終於放下了那沉重的枷鎖和負擔。
心中那片影子，也終於和那個人，重合起來！
……
恍如昨日重現：
佳人輕盈綠腰舞，似是梅妃驚鴻，又似玉環霓裳。
男人的腳步宛若游龍，慢態不窮，繁姿如回蓮破浪，身影若凌風縈雪。
而譚心月則是如鴻穿裳，娉婷嫋娜，煙蛾斂底，似不剩涼風嬌羞；回首袖昂，若不忍羅綺麗情。
……
男人高唱：
‘亭皋正望極。亂落江蓮歸未得。多病卻無氣力。況紈扇漸疏，羅衣初索。流光過隙。嘆杏梁、雙燕如客。人何在，一簾淡月，彷彿照顏色……’
……
歌舞第二境、第三境逐一顯現。
最後時刻：
男人突然身形一震，腳步一變，手用力了一些。
世人常說‘歌舞動人心！’
可歌舞者，有時候如同講故事的人一樣。講故事的人，就故事情節來說，永遠是最投入的哪一個。
感動不了自己，又如何感動別人？
……
紀布，不是感動！
他是心酸！
雖然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但在這短短一個月內，所發生的事，卻耗盡了他一生細膩和委屈！
費盡心思的兌換天賦，日夜不停的苦練……最終卻成為他人嫁衣，同時，還要被佳人誤解！
捨命相救後，卻又迎來一連串的誤會！
…
痛苦、拼命、掙扎、誤解！
種種手段用盡，卻是杯水車薪，甚至毫無進展。
更可悲的是，出自佳人口中的句句誅心之言！
我把你當成我的命！
但你，從不不珍惜啊！
……
音樂停了。
沒有令人震驚的第四境，但場中卻是靜悄悄的。
眾人看著那個男人，那個壓抑至極的悲傷的男人。
淚水一滴滴的，在四周崩落。
滴答滴答之聲，恍如微風細雨。這淚，不是鹹的，而是苦澀無比。
秦元心狠狠的擦著怎麼也控制不住的淚，不停的咒罵著。
“好命的丫頭，令人痛恨的丫頭，討人厭的長腿妞！”
……
譚心月低著的頭，一絲血跡順著嘴角滑落。
心痛如血！
她的心，何嘗不是更痛啊！
老天呀，為什麼總要這樣折磨人呢？
當她第一次見到紀布時，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何就要給他帶路。
當他第一次來到宿舍樓下時，他只知道她的拒絕，卻不知道，她的心，跳的有多快！
軍訓正演上的驚豔，她多麼希望，心中的影子，就是他呀！
…
可命運弄人，反覆的世事，總喜歡無情的，去摧毀每一個美好的瞬間。
似乎只有悲劇才能繼續下去！
…
可這，又能怪誰呢？
一步步的錯，都是她輕信於人，都是她不肯相信，不敢直面那道影子！
咎由自取啊！
……
一曲《霓裳》中，隨著他的身形一震，她驚醒了。
也悔悟了！
譚心月緩緩的抬起頭來。
明媚的眼珠，雖湧出斷了線的淚滴，但那倔強的眼角，卻凝成了彎彎的笑意。
取下那個已經不重要的天狗面具，腳跟微抬，吻上了那張抿著嘴的唇。
“紀布，對不起、對不起……”
縱使這個傻姑娘，此時有千言萬語，但她能講出來的，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心底的煎熬，外界的紛擾，其實，這傻姑娘，並不好過。
或許她很傻，或許她很可恨，但是，所有的巧合下，都是為了一個必然的結果。
這果，來的早，得之太易，反倒不珍惜；來的晚，卻是佳釀醇厚，醉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