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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暗流湧動

翌日,陽光揮灑在大地之上,晃得紀陽有些吃力地睜開眼睛。

身上多一張毯子,下意識地裹了裹。

遠處的篝火已經熄滅,莊若清正閉著眼睛,面前放著自己的玉劍,靜靜打坐。

此時正趴在地上的紀陽,身下傳來陣陣冰涼。

手腳剛要發力,只覺得痠疼無比,加上一直沒吃東西,肚子也是咕嚕嚕地打起了仗。

莊若清彷彿聽到了紀陽肚子的聲音,眼睛睜開,望了紀陽一眼,隨後素手一抬,一個玉瓶已經丟到紀陽面前。

此刻正趴在地上的紀陽,看著這玉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紀陽有些艱難地開口,雖然精神是養足了,但是身體透支的痠痛還是侵蝕著大腦。

“服一粒,然後開始今天的修煉。”莊若清淡淡開口。

紀陽艱難地伸出手,去拿這玉瓶。

開啟木塞,只覺得清香撲鼻,沁人心脾。

幾乎是用嘴去捅的方式,終於夠到了瓶口,吞下了一顆花生豆般大小的藥丸。

紀陽甚至都沒有嚐到這藥丸是什麼滋味,便在口中化了。

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身體之中的力量在快速恢復中!

而全身的痠疼和飢渴的感覺,在以紀陽能夠感覺得到的速度在散去。

端的是個神奇的東西。

莊若清蓮步輕移,走到紀陽跟前,微微蹲下,拾起瓶子。

素手一揮,紀陽身上的毯子便隨風飄去。

接著轉過身去,語氣冰冷:“從今天起,可沒有禦寒之物了,不過這復氣丹每天有一粒,待得哪天用完了,若是還需要可就得自己想辦法恢復體力了。”

紀陽估摸著那瓶子裡裝的所謂復氣丹,也就十幾顆,要是天天像這樣吃,不出十天半個月,必然消耗殆盡。

呼!提了一口氣,手腳並用站了起來,身體已經恢復到最佳狀態。

莊若清玉劍一指,回頭看著紀陽,眼中不帶一絲情感,要說有有情感,估計也是折磨人的快感。

“任務與昨天一樣,五十里路程,我以煙火為信,你隨後跟上,到達我所在之地今日修行便完成。”

說完,手提玉劍,身輕如燕,縱躍而去。

不一會兒,遠處已經冒起了青煙,紀陽稍稍活動了一下肩膀,邁著沉重的步伐,青煙下方進發。

……

天靈城,紀王府,薛鵬和自己的三個隨從正站在門口不遠處。

紀蒼鴻和雲柔正站在大門口。

顯然昨天已經會過面,只是不知道薛鵬和紀蒼鴻談了些什麼事情。

“世侄,走好。”紀蒼鴻抱拳。

薛鵬也是抱拳回禮:“如此,便多謝紀叔叔盛情款待了,我這就回去跟父親覆命,定把王爺所囑帶到。”

樣子很是做作,薛鵬自己也不想這樣,只是對這紀蒼鴻不似對那玄安城中百姓,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

“世侄倒是客氣了。”紀蒼鴻笑著說道,不過眼神中不難看出有著濃濃的厭惡。

薛鵬微微低頭,垂眼之中也淨是陰險。

對於兩個人而言,對方都不是什麼好鳥,表面上看似和氣,實際上心裡都對對方嗤之以鼻。

薛鵬不再說話,帶著兩名隨從,徑直離去。

……

烈日當頭,紀陽邁著沉重的步伐,佝僂著身子埋著頭,往那炊煙下方,走了約莫十來里路。

此刻已是汗流浹背,衣服淨溼。

突然一雙布鞋出現在紀陽的視線中,驚得紀陽停下了腳步。

若是不慎,此時已經撞了上去。

紀陽艱難地抬起頭,看見一個年輕的和尚,慈眉秀目,正居高臨下面帶笑意地看著自己。

這和尚雙手合十,大拇指處掛著一串墨黑色的佛珠,甚至都無法判斷是什麼材料製成。

頓時明白了什麼,艱難地抬起負重八十斤的左手往懷中探去。

一個不慎,一本破破爛爛的書和幾塊碎銀子掉了出來。

書上並沒有字,就這樣和幾塊銀子躺在地上。

紀陽正欲彎腰去撿,這和尚已經撿起了那本無字書,眼神目不轉睛地盯著外殼。

這情景把紀陽搞得有些不知所以然,因為那本書上並沒有字,只是這和尚表情凝重,彷彿在那破書之上,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這位師父,這書上有什麼嗎?”紀陽艱難地站直身體,雙手合十,問道。

這和尚自嘲地搖搖頭:“端得是個好東西啊,只是我卻自己不要這場造化。”

紀陽搞不懂這和尚在說什麼,又問道:“這無字書裡,可有什麼內容?”

年輕和尚看著紀陽,將書還到紀陽手中:“這可是一場大造化,還望施主好生珍惜。”

又是一場大造化?這兩天都把紀陽搞懵了,先是昨天莊若清說她師尊和自己有一道善緣未了,派她來助自己修行,說是自己的一場造化。

今天又跑出來一個年輕和尚,說自己懷裡這本母親給的無字書,又是一場造化。

這造化,太多了吧?

自己又不是什麼天資卓絕之輩。

四個月前還只是一個十二經沒打通不能修煉的廢物。

這兩天跑出來兩個人說自己有大造化了。

這是什麼意思?

而且紀陽之前根本就沒有和這樣人有過任何交集。

還是說,這和尚就是莊若清的師尊?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因為紀陽可以感覺到,眼前這個和尚,也絕對不簡單,倒不是無的放矢,僅僅只是感覺,因為這和尚彷彿可以從那無字書中看到什麼重要的而且是自己看不到的東西。

搖了搖頭,把無字書放進懷裡,有些無語:“這位師父,可識得一名叫莊若清的女子?還是說,你就是莊若清的師尊?”

年輕和尚搖搖頭:“施主說笑了,貧僧法號渡心,早已遁入佛門,豈有收女子為徒之理?”

紀陽也是有些對自己感到無語,哪有一個姑娘拜和尚為師的,那還不如去做尼姑好了,可是莊若清不是尼姑。

雙手合十,紀陽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在下多想了,只是那遠處山林青煙之處有一女子,昨日說她師尊與我有一道善緣未了,要賜我一場造化,今天你這位師父又跑到跟前說這相同之語,引起了誤會,還望師父見諒。”

渡心和尚微微鞠躬,不卑不亢:“施主多慮了,想來那名為莊若清的女子,亦是實力高強,只是貧僧歸隱山林,久不出世,不識得這等大人物。”

不僅僅是渡心,莊若清也感覺到,遠處,紀陽所在的方向,有著一股強大的氣場,只是莊若清沒有動作。

他和渡心一樣,都以為對方是自己師尊派來的。

渡心的師尊,自然就是葬神崖上靜坐九千年,踏空而立於紀王府外的神秘老僧。

而莊若清的師尊,則是那片蒼莽山林前靜靜佇立,手持拂塵的道人。

二人在這一刻都沒有過去去關注對方,認為對方也是自己師尊的弟子。

渡心的理由是自己陪著師父在葬神崖上待了九千年。

而莊若清,平時基本都見不著師父幾面,哪又知道他老人家手底下會不會有其他的什麼人。

紀陽並不知道此時的渡心和尚和莊若清之間已經互相察覺到了對方。

自以為這渡心是行走於這山野裡的野和尚,遇到自己總得折幾兩銀子打發。

卻不想伸手從懷中摸銀子把這無字書帶了出來。

只是這渡心彷彿知道這本無字書的秘密,看來也是個強橫高手。

言談舉止頗有些世外高人之態,對自己並無惡意,紀陽也就放下心來,不再去想這渡心化緣之事。

也不想再浪費時間,要抓緊修行。

雙手合十,微微鞠躬:“如此倒是誤會了,還請渡心師父移步,小子要繼續修行了。”

渡心聽完也是微笑著讓開身子,紀陽連地上的銀子都沒要,已經邁著沉重的步伐繼續埋頭而去。

“施主,你的銀兩還未帶走。”後方傳來渡心的聲音。

紀陽已經不想再去要這些銀子了,戴在身上反而增加自己的負擔。

如果可以,紀陽真的想把這身衣服給脫了,只帶著鐵鉛枷,要不是那無字書是母親給自己的,渡心也說是個好東西的話,恐怕自己會一起丟掉。

紀陽繼續往前艱難地邁動步伐,用著剛經過休息後還有些富餘的力氣凝聚聲音:“師父只管拿去送給有緣人,也讓小子賜得別人一場造化。”

既然這也造化,那也造化,自己也要賜別人一場造化,結一道善緣。

……

傍晚時分,天色漸暗,距離青煙下方還有約莫一里路程。

此刻的紀陽比昨天好不到哪去,不過終究是好了一點。

昨天自己後面那約莫二里路程幾乎是用爬著回去的。

今天到了快一里路程的時候才開始爬。

簡而言之,就是比昨天多走了一里,少爬了一里。

不過莊若清已經說了,今天是沒有毯子禦寒的。

等紀陽爬到火堆旁,感受到由火焰散發的溫暖時,莊若清已經不知道打坐了多久。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有三兩顆明星掛在天上,耳旁還有蟬鳴聲。

艱難地移動身體,堪堪靠在了火堆旁,以石為枕,累昏過去。

一人打坐,一人沉睡。

火堆中偶爾跳起的火星也不能打斷這安靜。

……

不知不覺,這非人般的力達修煉,已經過去了半月。

看著莊若清給自己的玉瓶,輕輕搖了搖,可以聽見只有區區幾顆的復氣丹在裡面跳動。

不過這半月以來,紀陽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

手腳上的鐵鉛枷,似乎減去了一半的重量。

心中明白,自己正在朝著力達境界一步步靠近。

也不用再像剛開始時,最後一段路程,要用爬著走。

可能這復氣丹真比那尋常食物要有營養得多吧。

現在的紀陽已經可以每天最後一段距離不用爬著到達了。

雖然走完全程依舊很累,還是汗流浹背,如一條死狗一般,但是紀陽心裡明白,身上的鐵鉛枷開始變輕,這是修行起了效果的緣故。

不得不說,還真是讓人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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