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瓶頸
正好是上午課程結束的時間，許多學生從教學樓中湧出，三兩結隊的往食堂或者宿舍走去。
許天哲和秦懷月都推著行李箱，走起來要避開人群,不是很方便。
特別是秦懷月，身子骨瘦弱，即使放在學生群裡，也似乎找不出幾個比她更瘦的人了。
許天哲總疑心若是她不小心被人撞到，非得淤青不可，便留心照顧著，好幾次都是許天哲出手，護著她的肩避開了不小心衝撞的人群。
“院長，我們有時間先吃個飯嗎？”許天哲疑惑的看著四周，誰家的會議時間，選在中午吃飯的點啊，真是奇葩。
“還是先去看看吧，說不定只是先簽到露個臉,待會沒事了我們這再去吃飯。”
秦懷月對事特別認真，一絲不苟的態度許天哲還是挺欣賞的，於是餓著肚子也不多說了。
大禮堂裡已經佈置得七七八八，許天哲和秦懷月走進來時，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大方紅色的絲絨幕布,還有寬大的舞臺上，整齊擺放的鮮花盆景還有兩排桌椅。
一名戴著工作牌的工作人員正抱著一摞資料走過去，看到許天哲便問道，“你們是來參加專家會議的嗎？”
“是的，我們是滬城市立第一醫院的。”
“哦哦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就是許天哲？”工作人員立即露出高興的表情。
許天哲是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火到了這裡，艱難的點了點頭，“我是。”
工作人員朝著佈置舞臺的人群叫到，“蘇隊，許天哲來了。”
蘇隊？許天哲驚訝的隨著工作人員的視線，看到舞臺上一個高大的男人，停下了手中的活，朝他們站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回話，“好的，我這就過來。”
工作人員笑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你就等著蘇隊跟你們說吧，我先去把資料給裝訂好，下午要用的。”
“好的，你忙。”許天哲客氣的回話。
高大男人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許天哲還一陣恍惚，自己怎麼被人認出來的，對方那麼高興是做什麼？
“你好，許天哲，我是蘇瑞庭，華夏醫學會組委會的執行組長。”
兩個人握了一下手，蘇瑞庭的視線又轉向秦懷月，“秦院長，又見面了。”
秦懷月淡淡的微笑，“蘇隊，這次還是你負責現場？”
“是啊，這種細緻活，我也不放心交給新人，這次滬城市立第一醫院可是風頭不小啊。”
秦懷月謙虛的推辭了一番，旁觀者的許天哲聽得莫名其妙。他們兩個人關係十分熟的樣子，他也不好插話。
但蘇瑞庭能年紀不大就坐到國家級協會的執行組長，本身能力就很不錯，加上一副細緻心腸，不多時就注意到了許天哲的困惑。
“你在想我怎麼會認識你是不是？”
許天哲老實的點頭。
蘇瑞庭哈哈大笑，“這很簡單啊！我在醫學會工作十幾年，第一次見到被會長親自點名邀請的新人。你在我們組委會里，可是相當出名。”
秦懷月嗔了一句，“行了蘇隊，別給我們許醫生壓力了，今天下午是怎麼安排？”
“酒店已經統一訂好了，你們簽到完領了准入證，就去酒店休息吧。下午的會議在三點，酒店就在學校附近，環境還可以的。”
蘇隊接過工作人員遞上來的准入證，檢查無誤後遞給許天哲兩個人，笑著說，“期待你這次的會議表現。”
秦懷月畢竟認識蘇瑞庭時間更長，聽出了不一樣的地方，“下午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環節啊？你提前跟我說說，我也有個心理準備。”
“暫時保密，下午你就知道了。能被會長親自點名的人，我相信實力不弱。”
見套不出話，兩個人跟蘇隊告別後就奔赴酒店。這次組委會預定的酒店，距離中醫大學大概兩公里的路程，坐在計程車上，沿途商家和街面，都是大學生模樣的人，秦懷月十分懷念的看著車窗外。
“大學生啊，真好，人生中美好的年華。”
許天哲想她是是懷念起自己的大學生涯了，便安靜的坐在一旁沒多說。
酒店雖然近，但留給兩個人的修整時間並不多，加上還要吃飯。許天哲和秦懷月兩個人便訂好兩點鐘在大廳集合，吃完飯後直接去中醫大學禮堂，參加下午的行程。
許天哲的房間是標準大床房，拉開窗簾正對花園，環境還算清幽。
匆匆洗了把臉，又把西服取出來掛在了衣櫃裡，許天哲便準備去大廳了。
開啟房門，隔壁剛好也有人出來。許天哲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對方也看過來，兩個人都愣住了。
魏遠道呆了一秒，不可思議的走過來看了下房間號，“你住在503？”
許天哲心裡唸了一句，尼瑪，孽緣。面上神色淡淡，“嗯，你住504？”
魏遠道的表情頓時十分精彩，也不知道命運為何總把兩個人綁在一起，連組委會安排房間，都排在了兩隔壁。
等電梯的空蕩，魏遠道實在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許天哲，你學醫多少年了？”
許天哲汗顏，鎮定的回答，“不久，大概也就兩三年吧。”
他對於學醫時長沒什麼概念，只是想到中醫大學一般是五年制，自己報一個兩三年，跟中醫大學的在讀生差不多。
魏遠道眉頭跳了一下，“你跟誰學的？師從何人？”
許天哲目不斜視，“我老家的一個老爺爺，他對於中草藥植比較熟悉。”
魏遠道的表情已經開始朝扭曲方向發展，“他從醫多少年了？”
電梯叮一聲到了，許天哲心裡圩口氣，不言不語的率先走進電梯。
你就當我忘記了吧，或者沒聽見。許天哲心裡嘆氣，魏遠道的問題怎麼這麼多。
但隨意放棄就不是魏遠道了，他見許天哲沒回答，皺著眉頭點了一下許天哲的肩膀，“說話呀，你的老師從業多少年了？”
“我沒詳細問過，幾十年總是有的。”寒先生參悟醫道何止幾十年，那是一個千年靈體。
大廳裡的秦懷月看到許天哲和魏遠道的時候，迎了上來，“好巧，魏少爺，我們又見面了。”
魏遠道收起之前追問的熱情勁，矜持的點了頭，“秦院長。”
“吃中午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去吃飯？你下午也是要參加專家會議的吧？中醫大學禮堂那個。”
許天哲一點都不想帶著魏遠道，他簡直就是十萬個為什麼，哪裡來的那麼多問題問自己，偏偏問的問題，還讓許天哲心虛。
秦懷月倒是另有打算，魏遠道身為醫道世家的接班人，許天哲如果能結識，未來將大有受益。
一度飯有秦懷月院長的鎮場，吃的倒也還算正常。三個人到禮堂的時候，會場前幾排已經七七八八坐滿了。
三個人按照工作人員的引導，接著空餘的位置坐下。十五分鐘後，專家新人會正式開始。
主持會議的是華夏醫學會副會長沈從年，今年六十多年，兩鬢夾雜著銀髮，面容倒是保養的十分紅潤光澤。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們華夏醫學會稽覈後邀請的棟樑之才，雖然大家年級都比較年輕，但是在各自的崗位上，都有可圈可點的表現。這次邀請大家提前到C市集合，是因為為了從新人中選拔優者，加入華夏醫學會，我們將舉辦一場為期三天的新人比賽。”
工作人員在副會長說話期間，已經把資料下發到各個人手裡。小小的冊子，除了介紹華夏醫學會，還有很大的篇幅，就是說明這次的新人比賽。
比賽簡單的分為三個類別，中醫，內科和外科。按照賽程規劃，分別是辯論賽、組別競賽和專家談話三個部分。
晚餐是家宴規格，秦家幾房都出席了，經由介紹，許天哲才瞭解到秦家這一代，一共有四房。並且除了秦懷月，基本都是在當地工作。
因為秦家是百年醫道望族，當地有一座規模不小的中藥種植園區，還有製藥加工廠，光是這兩個產業，就足夠消化家族內部的子孫就業了。
秦懷月的媽媽姓安，許天哲嘴巴甜的直接叫安姨。
認完一圈人，許天哲才發現秦懷月居然是四房的獨女。這在其他幾房基本都是兩到三個兄弟姐妹的背景下，十分奇特。
安姨年紀大概四十多歲，不過因為保養得好，只在眼部有些細細的魚尾紋。
正餐用畢，各位女眷都額外拿到一個小湯盅，沒有份的男士們神色如常。
坐在許天哲身邊的秦懷月低聲解釋，“這是家裡流傳的方子，女性喝了有好處。”
許天哲觀察了一圈細啜慢飲的幾個人，各個神色紅潤，不見老態，看來是十分有效的藥膳了。
“你們家賣這副藥膳嗎？”看到神奇的效果，他第一時間就想給媳婦張羅。
“家門秘方，概不外售。”秦懷月語調自然，若不是調皮的眨了一下眼睛，許天哲就真被她的語氣唬住了。
“別聽阿月瞎說，你是想拿給家裡人嗎？”安姨走過來，輕輕的拍了一下秦懷月的手背。
“聽說對女性有好處，就想給我媳婦試試。”
“原來你已經結婚了，事業有成，又家庭美滿，許天哲你真是少年有為，哪像我家阿月，光顧著醫院的事情，回家也少。”安姨不滿的睨了一眼尷尬的秦懷月，“你說說，你承諾的物件，什麼時候帶回家給我和你爸看看呀？”
秦懷月頭疼的道，“好好的怎麼在家宴上提起這些。”
“我能不著急嗎，家裡現在就你一個，你要是不趕緊結婚，生個小孩，我們……”說著話，安姨的眼眶微微泛紅，似乎意識到自己激動了，她平復了一下心情，才繼續說，“你一人在外闖蕩，我跟你爸的心，總是懸著。”
許天哲也奇怪，家族產業這麼大，秦懷月一個弱質女子，有必要比自己的堂哥們還拼，在滬城奮鬥嗎？
看這家業，還有爺爺叔伯對她的疼愛程度，就算秦懷月一輩子不工作，也沒人說她半個字。
“好了，媽，還有客人在呢。”秦懷月攔了一下，安姨摁下了想繼續說教的慾望，抱歉的看了一眼許天哲。
“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秦懷月拒絕了傭人的陪同，親自送許天哲回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