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立下賭約
“可是我一個人住酒店，會害怕。你能不能留下來，陪陪我？”
氣氛一下子曖昧起來，許天哲靜默了幾秒鐘,語氣輕快的說道，“我媳婦還在家裡等我呢，你的藥，我已經解了，不過因為行過針，身子可能會有些酸。時間太晚，你還是在酒店休息吧。害怕的話，就開啟房間的燈，開著電視。沒事的。”
左瑤覺得自己的話已經暗示得很明顯了，但許天哲的表現卻像是沒發覺。
第一次，左瑤衝動上頭，跟一個男人，主動表白。
“許天哲,我喜歡你。”左瑤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許天哲心裡嘆氣，左瑤剛才說的話，已經讓他覺得不對勁了。但是想到兩個人是同事,以後還要經常見面，對方又是個女生，就顧著她的面子，裝作聽不懂打算遮掩過去。
沒想到大美女直接告白了，從男性的角度來說，得到美女的傾心,總是格外爽。但是他已經有了溫雯，便無法再回應了。
“我已經結婚了，我們結婚兩年，關係挺好的。”許天哲為了打消左瑤的念頭，違心的說。
在他看來，左瑤多半是被富家子嚇到，所以對救命恩人的自己，格外的有好感。
但這種好感，只是一時衝動，等她過段時間清醒過來，一定會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你們有孩子嗎？結婚兩年了，我聽說你還沒孩子，對嗎？”左瑤不放棄的盯著許天哲。
“我們都還年輕，不想那麼快要孩子。”
“你討厭我嗎？討厭到跟我相處都不能忍受？”左瑤的眼裡，泛上水汽。
“我不討厭你，左瑤，你長得很漂亮，你看，高中時候，多少男生跟你告白啊！”許天哲生怕下一秒左瑤就要流出眼淚，連忙說好話。
“如果我說，不用你負責，只想跟你在一起呢？我不介意你結婚了，我也不會去要求什麼名分，只要你有時間的時候，來看看我，就滿足了。”
許天哲驚呆了，假如今天兩個人的對話，換做他還在高中時，一定比中了彩票還高興。
年少輕狂，誰沒幻想過校花是自己的女朋友。
但是他已經有了這麼多年的閱歷，早過了衝動行事的年紀。
“你好好休息吧。”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許天哲淡淡的說完，正準備離開了房間，手臂忽然一緊，然後就是帶著香氣的柔軟，貼在了上面。
“就今天晚上，一個晚上好不好？我真的不要其他的東西，你給我一個回憶就行了。”一行清淚，順著左瑤嬌美的臉龐滑下，在尖細的下巴上凝成一粒晶瑩的淚珠，然後啪一下落入床罩。
許天哲幽幽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左瑤的眸子倏地睜大，然後軟軟的倒在了床上。
情急之下，許天哲點了一下她的睡穴。
將人挪到床中央，又細心的開了空調，蓋上被子，許天哲才心情複雜的走出酒店。
高中時，左瑤是高不可攀的校花，自己則是默默無聞的普通人，今天的自己卻得到了校花的告別，時間真是奇妙的東西，同時也生出世事無常的感慨。
出了大門，略涼的夜風一吹，僅剩的一縷旖旎也煙消雲散。
董明放下車窗，擠眉弄眼，“半個小時，夜半談心？”
“別瞎說，什麼事情都沒有。趕緊回家，我要困死了。”
董明嘻嘻笑著說明白，在他看來，許天哲就是激情後的假正經。但是兄弟嘛，就是必要時刻，看破不點破，維護住對方的面子。
回到溫家時，許天哲特意放輕了腳步，跟做賊似的。
可是轉過客廳靠近廚房時，猛的見到冰箱門敞開，冷白的燈光中，溫雯正喝著一罐牛奶。
許天哲默了，尷尬的跟溫雯打了聲招呼。
“現在幾點了？”溫雯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沒注意看，很晚了吧，你怎麼還不睡？”這種忐忑又期待的心情是怎麼回事？
“口渴，下來喝水。”冰箱門發出砰的一聲，廚房陷入黑暗，不一會兒，溫雯用手機充當手電筒，徑自上二樓去了。
許天哲鬆了一口氣，心裡為溫雯的忽視，有點點的失落。
第二天早上，許天哲準時到了醫院。昨天上班第一天，就上了半天，他有些不好意思。
已經決意做個低調的人，那就不能搞特殊化。
老馬已經泡好自己的茶水，正悠閒的翻閱早報。許天哲打了聲招呼，老馬點點頭，也說了聲早，指了一下桌面，“你的早餐。”
許天哲愣了一下，自己的早餐？老馬給買的？這科室同事關係這麼好呢？
“你給我買的？”許天哲看了一眼，是一袋小籠包和封裝好的豆漿。
“不是，”老馬悠閒的喝了一口茶，才慢吞吞的說，“左瑤買的。”
許天哲頓時頭大如鬥，呵呵兩聲，“還記著我們是高中同學呢，左瑤真是客氣了。”
老馬沒說話，許天哲立即揭過這一篇，拎著一袋愛心早餐，也不知道如何處理。
吃了吧，怕老馬覺得自己跟左瑤，確實關係親密。
不吃吧，又怕老馬看出端倪，覺得自己跟左瑤有矛盾，就跟左瑤死皮賴臉粘著自己似的，以後還要一塊工作，女孩子的名聲尤其寶貴。
正為難，左瑤捧著一束鮮花走進科室。人美花嬌，也說不清誰襯誰。
“早餐趕緊吃吧，今天店裡做活動，第二份半價。”左瑤把鮮花，騰到花瓶裡。
老馬對於兩個人的互動視而不見，但許天哲就是覺得他耳朵都豎著，仔細聽著每一個字，生怕漏過。
“咳，我在家裡吃過了。要不然看看科室裡還有誰沒吃，別浪費了。”
左瑤正擺弄鮮花的手頓住了，睫毛微微的顫抖，“沒事的，不吃就放著吧。”
即使心下不忍，也好過藕斷絲連。許天哲果斷把早餐，放到了公共桌面上，沒再管了。
如果說早上出酒店的時候，左瑤心裡還存著一絲希望，那現在許天哲的態度，就已經夠說明兩人之間不可能了。
不僅沒有吃自己示好的早餐，也沒有私下找她去談談。
左瑤一個上午都心神不寧，錄錯了好幾個檔案，最後只能哽咽著說自己稍微透透氣，快步走出了科室。
拿著單子站在左瑤桌子旁的孫醫生，做錯事一般小聲問老馬，“我剛剛說話的語氣，是不是太嚴厲了？”孫醫生的單子被錄錯了，剛才正跟左瑤指出，她就跑出了辦公室。
身為左瑤鄰居的許天哲，心裡嘆氣。
中醫科室不像其他忙碌的部門，每個醫生都配置了呼叫器。通常是走不出科室-藥材庫-衛生間這三點圍成範圍，半徑一百米內，可謂十分宅了。
許天哲原意是既然有了傳承，那就好好在中醫科室發光發熱，總不能埋沒了這段機緣。
但現實太打臉，他就怕過段時間，自己沒被這種沉悶的工作氛圍逼瘋，就是被同化成喝茶看報按時下班。
許天哲在紙上寫寫畫畫，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請問哪位？”
“許天哲，我是白曉蝶。”
白曉蝶聲音輕柔，生就一副大家閨秀的雅緻。許天哲走到科室外的走廊，才跟白曉蝶繼續通話。
白曉蝶說，晚上的時候，白家有一個酒會，自己的爺爺想邀請他參加。
白老爺子的邀請，許天哲自然不能推辭，便一口答應了。
白曉蝶問清楚了許天哲的下班時間，還特意關照了他有沒有參加酒會的正裝，上班來不及籌備的話，她可以直接送過去。
許天哲回想自己一櫃子的遛狗服，百來塊錢的T恤襯衣，僅有的兩套西服，是要到醫院上班了，溫雯給準備的，但那也是工作場合的西服，不算酒會禮服。
“我沒有禮服，那就麻煩你了，白小姐。”
白曉蝶微微一笑，“不用客氣，那我七點這樣，到溫家接你，順帶把禮服給你拿過去。”
“好的，七點見。”
白曉蝶的電話，讓許天哲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左瑤還沒有回來，科室裡沒主任沒護士長查崗，其他醫生雖然有單子要左瑤錄入系統，但她之前，可是一臉要哭的表情跑出去的，現在誰也不敢再責怪她。
許天哲猶豫著，放任左瑤不管，始終不好，要不還是出去找找。
自己的電話又響了，院長秦懷月說給他醫院的系統郵箱，發了一份華夏醫學會的資料。因為許天哲還不算華夏醫學會的成員，所以直接給了秦懷月。
許天哲趕忙去查收，然後一個下午，都要研讀那份上百頁的資料。
許天哲一邊讀，一邊感嘆，不虧是國家級別的研究組織，裡面許多的理論都是他沒接觸過的，非常有學習價值。這份資料對於醫生來說，不啻為最前沿最權威的珍貴寶物。
邙山傳承的基本都是是失傳的古法，華夏醫學會則是不斷髮展的新技術，許天哲激動不已，如果能順利加入華夏醫學會，並且取長補短，相互融合，他的醫術，豈不是將有極大的提升？
這一研究，就忘記了左瑤。
快下班的時候，埋頭資料的許天哲，聽到旁邊的椅子呲一聲被拉開了，他側頭一看，是臉色不大好的左瑤。
許天哲心裡叫了聲糟，怎麼就記不得去找人了呢！
上次給左瑤切脈的時候，就知道她精血不足，脈象虛浮，身子不算太好。現下她蒼白的臉色，正好應證這一切。
“你氣血有些虧，以後要多注意。”
左瑤跑出科室後，久久不見許天哲來找自己，心裡就已經一片死灰，在外面想了很久，才強迫自己不斷的去重複“許天哲不喜歡我”這件事。
可是回來後，許天哲溫和的面龐，關心的話語，讓她心裡，升起隱秘的渴望。
許天哲終歸還是關心我的，只是現在還不能接受兩個人的關係。
左瑤淒冷的一笑，“老毛病了，不是大事情。”手上收拾皮包的速度變快，匆匆跟許天哲說了句先下班了，就離開了科室。
許天哲被左瑤提醒，才發現到了下班點，也匆忙的收拾東西，往溫家趕。
蘭博基尼還孤零零的停在溫家的車庫裡，自從有了這架限量版豪車後，溫建宏的馬自達，就聽到了庭院裡，日曬雨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