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扒馬褂
“？？？”
聽見大林的話語。
曹雲成稍微楞了一秒，一秒後身體縮回側幕後面，他不敢相信過去謙遜有禮，視規矩如命的一個孩子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誰都可以退社，誰都可以走人。
唯獨他不行，因為他是郭得剛的兒子，未來的少班主，未來的繼承人。
他一退，引起的波瀾無法想象。
“你想好了？這不是一件小事，你才十八歲。”
“沒有什麼不行的，那個家裡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舅舅，你不知道我過得多委屈。”
委屈兩個字出來，曹雲成似一股電流打透了身體，全身酥酥麻麻，想再說什麼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自己在德芸社太知道委屈兩個字怎麼寫。
兩個人簡直感同身受。
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十三分鐘節目會結束，心裡一橫，怎麼個活不是活，或許大林換一個地方會更好。
一瞬間比起剛才的著急，他露出了笑容。
“別說大林，你真幫了我一個大忙。你在哪？我來接你。”
“就在聽芸軒門口。”
嗡的一聲，曹雲成大腦刺激了一下，沒想到大林已經過來，看來他是鐵定了心思，來不及結束通話電話立刻走下側幕，再直直往門口跑去。
看見班主匆忙模樣，後臺剩下的演員一個個不解，不知道他要去哪。
“你要幹嘛？時間不多了。”劉芸天提醒一下。
“接人。”
“燒餅你給勸回來了？真的假的。”
曹雲成沒有解釋，他沒解釋反而喚起他們的好奇心，彼此看一眼後，幾個人連忙跟著一塊兒去瞧瞧是不是給燒餅弄回來。
而當來到門口的時候，所有人傻眼了。
哪裡有什麼燒餅，只有門口站在的德芸社少班主郭啟林。
“舅舅。”
一句喊話，曹雲成點點頭，嚴格來說他不是他舅舅，早沒了那層關係，可多少年的情誼沒有改變。
沒有過多廢話，在幾雙發矇的目光當中，把他帶進劇場後臺。
來到後臺，一個勁低頭找適合他穿的衣服。
“咱們倆來不及多商量什麼了，你先穿上大褂，等會兒咱們表演一個扒馬褂，我把一些包袱跟你說說。老劉，你找找你那邊有沒有馬褂。”
“哦，好。”
劉芸天從門口跟著回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被叫了一聲才趕緊答應去找。
其餘人一樣不閒著，紛紛幫忙。
不一會兒總算找到一件適合的棕色馬褂。
“你爸知道麼？”
郭啟林穿著稍微有些不得體的衣服搖搖頭，他哪裡敢跟他說，說了大機率把他關著一個月不出來。
和他最恨的徒弟聯絡，那就是大逆不道，要氣死他的程度。
“你師父呢？”
“沒說，但他們晚上會來三里屯。”
“既然這樣，先準備表演吧。”
“我少說扒馬褂，不知道能不能行。”
“沒事，我給你兜著，一切有我呢，你自己放輕鬆就行了。”
還有最後一會兒的時間，曹雲成跟大林說了一下大概的內容。
等時間一到。
兩個人和劉雲天一起走到了側幕，同時聽芸軒上上下下的演員，全部在好奇著。
好奇班主怎麼把郭啟林說過來。
他的含金量比什麼主食燒餅大多了。
郭得剛的兒子，未來德芸社的繼承人。
只是也替他擔心，願意來這演出，回去不得被罵死？
曾經選錯一個節目，他便被父親罵到晚上三點，不知道演完後，他回去怎麼交代。
怕不是要被扒一層皮。
但他們哪知道，從今天起，郭啟林就是聽芸軒的人了。
“謝謝我們上一對演員的演出，那麼接下來請您欣賞相聲《扒馬褂》，表演者郭啟林、劉芸天、曹雲成。”
主持人報幕。
下面的觀眾正要鼓掌，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節目單已經發了，是大胖子燒餅的節目，怎麼變成了其他人。
變成其他人還不要緊，要緊的是德芸社的少班主郭啟林在這演出？
絕對是主持人口誤唸錯了。
畢竟兩個社團的關係早已經惡劣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可能再有往來。
但是下一秒他們看見的還真是郭啟林、曹雲成、劉芸天三人的時候。
轟的一聲，劇場的氣氛燃爆了起來，掌聲一層疊著一層，眼睛更是一個比一個圓。
“喔～是大林，真是大林，他跑到這來說相聲了？”
“網上不是都說他是叛徒嗎？一群徒弟罵，嶽芸鵬還在節目上矯情的哭了，為師父感到不值，怎麼少班主過來了。”
“腦子有點糊塗了，難不成兩個社團鬧著玩？”
“能鬧著玩？都網暴好幾個月了。”
“趕緊拍趕緊拍，大新聞啊，少班主在這邊演出了。”
觀眾的動靜以及手機拍攝的速度在曹雲成的預料之中，其實今天是燒餅的扒馬褂，同時想向所有人證明燒餅正式加入自己，自己往後捧他。
誰想到變成這樣。
而郭啟林邁步在舞臺上，不知道為什麼比在德芸社多了幾分輕鬆。
在德芸社每次演出，他每次能感受到一種無法言說的壓力，這股壓力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這裡不同，因為這裡和德芸社沒有任何關係，也和他的原身家庭八竿子打不著。
“謝謝大家的熱情掌聲。”
來到話筒後，郭啟林的自信逐漸提起，“來到聽芸軒說相聲，大夥兒或許有些想不到。”
“誒，第一次。”曹雲成在最邊上答應一聲，劉芸天跟著點頭。
“我得做一個自我介紹，怕有的朋友不認識我，我叫郭啟林。這兩位不用多介紹了，很厲害的相聲演員，劉芸天、曹雲成。”
“厲害談不上。”
“為什麼我過來，主要這裡是一個好平臺，可以好好展示一下我的嗓子，我嗓子好，唱流行歌曲唱得不錯，讓我臨時過來給大夥展示一首，這就獻醜了啊。”
說到這裡，曹雲成雙手背在身後不樂意，望著他立刻來了表演，“不是，你唱流行歌曲？你會什麼流行歌曲啊？”
“就眼下流行的。”
“還就眼下流行的，你會麼？”
一個不服狀態，劉芸天站在中間看著納悶，扒拉了一下老搭檔，“怎麼了你？人家過來是好事。”
“那也不能說謊啊。這麼多年了，我還不瞭解他嗎？他會幾個？人稱郭三段啊。”
“郭三段。”劉芸天抓了抓腦袋，疑惑一句，“哦？哪個郭？”
話裡有話，觀眾們聽出來調侃味道，笑聲逐漸浮起。
曹雲成此刻已經沒了著急，找補一句，“百家姓賈路婁危，江童顏郭的郭啊。”
“噫～～”
觀眾顯然不滿足這個解釋，坐在下面望著演員一位位開始起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