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運氣好能跳兩級！
這話說得明白——
【這事能壓也能爆，全看高育良心怎麼想。】
【要是他趕緊劃清界限，還來得及上岸。】
【要是死抱趙立春的大腿不撒手？那就等於把路走絕了！】
【離婚=棄船逃生；不離=不上我的船！】
沉默。
兩人誰都沒再開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溜走，不知不覺，談了兩個多鐘頭。
他們聊得越來越透，職位放一邊，像老朋友一樣聊起了官員之間的口碑、印象分、背後議論。
甚至乾脆卸下身份，用老百姓的眼光評人論事。
這一趟談話，沙瑞金心裡特別滿意。
不只是因為掃黑有了進展，
更重要的是孫連成這次表態，非常到位。
至少可以確定一點：這人不是趙家的人。
可用，而且能重用。
一看錶，快到午飯點了。
“吃過了沒？”
“連城啊，中午留一下，讓食堂師傅炒倆菜，咱倆湊合一頓。”
領導開口挽留，孫連成哪會推辭？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沙書記。”
沙瑞金一笑，還拍了拍他的背。
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出省委大樓，朝食堂走去。
路上，沙瑞金又提了一句：
“趙家那邊，該查你還接著查。”
“我再說一遍：不管牽出誰，不論官多大，絕不手軟！老虎要打，狐狸也得揪！”
頓了頓，他又說起另一件事：
“聽說李達康想讓你當副市長，主抓光明峰專案，帶動京州經濟？”
孫連成點點頭：“是這麼提過。”
“光明峰是達康書記為實現萬億GDP定的關鍵一步。”
沙瑞金聽了笑了笑：“萬億GDP？李達康的胃口，還是這麼大啊。”
孫連成跟著笑了聲：“他大概也信了外面傳的吧。”
“不過說實話，達康書記幹事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
“只是……如果能在推動大局的同時，顧一顧那些小人物的聲音，那就更好了。”
“不然，有些人委屈憋在心裡，根本沒地方說去。”
沙瑞金哪能不懂這些？
他忽然停下腳步，冒出一句：
“噗——”
“我覺得，把你安排去搞經濟，反而是埋沒了你的本事。”
“發展經濟這種事，找幾個懂行的專家就行。”
“連城！”
“我認為，你真正的戰場，是在政法這條線上！”
“這樣吧——”
“我來提名你，出任京州市政法委書記！”
一句話落下，如同驚雷炸在孫連中心裡！
“京州市政法委書記？”
“政法委書記？！”
“市——政——法——委——書——記！！！”
“啊啊啊啊——”
他腦子裡瞬間翻江倒海，激動得幾乎站不穩。
來了！終於來了！
他早就在等這一天！
為了拿下趙家這塊硬骨頭，沙瑞金必然要把自己這把刀，放到最合適的位置！
政法委書記、紀委書記、省廳副職……這些都是可能的選項。
只要拿下其中一個，至少提半級，運氣好能跳兩級！
但他壓根沒想到——
竟是京州市政法委書記！！！！！！
那一刻，他整個人僵在原地，嘴微張，眼神發直，腦子一片空白。
直到沙瑞金抬手在他肩上輕輕一拍，他才猛地回過神來。“別嫌進步太快！”
“速度越快，責任越大！”
“京州的經濟你得抓，但也不能放鬆對那些藏在暗處的爛瘡的清理！”
“尤其是漢東這塊地盤上趴著的那個毒瘤——”
“你必須給我把它挖出來！”
“找準位置！”
“抓住機會！”
“一舉端掉！”
“從今天起，你我就是‘密行小組’的人了。”
“代號定下——”
“叫‘老虎鉗’！”
“蒼蠅還得繼續拍，一刻不能停，我們是國家的守門人！”
“可光拍蒼蠅沒用，大老虎不除，小蒼蠅永遠殺不完！”
“我當組長，你當成員。”
“你只對我負責，向我彙報，聽清楚沒有？”
孫連成臉色一肅，挺直腰板。
“絕不辜負您的信任！”
沙瑞金爽朗一笑：
“好！等我跟李達康談過，我相信他也不會反對——你接任京州市政法委書記的事。”
頓了頓，他又問：
“你覺得漢東這批幹部裡，還有誰能扛事？有沒有跟你一樣，有勁頭、想幹事，卻被壓在底層，沒靠山、沒人提的實幹派？”
孫連成略一思索，脫口而出：
“有！”
“易學習！”
食堂這會兒還不太擠，坐的都是些機關裡的公職人員。
畢竟是在明面場合，兩人談話聽著像拉家常，語氣輕鬆。
可四周的人早就坐不住了。
那是沙書記吧？旁邊那個是孫副市長？
“哎喲，你看他們倆聊得多熟啊！”
“居然還能笑出聲來……”
不少人心裡嘀咕，面上卻不敢多言，頂多互相使個眼色，用眼神傳話。
這種地方，人多嘴雜，誰敢隨便開口？
沙瑞金一邊吃飯，一邊慢悠悠道：
“現在的有些幹部啊，選人用人全看親不親、近不近。”
“做事標準就一條——有沒有好處。”
“要是哪個單位一把手就這麼搞，很快就能弄出個小團體，抱團取暖。”
這話聽著像是隨口一說，其實他心裡正冷笑：
【你自己不也這樣？我和易學習、李達康，不也是你圈子裡的人？】
【只不過我們這幾個，還算規矩點，沒幹得太出格罷了。】
孫連成笑著接話：
“唉，說到底，當官的也是普通人。”
“咱們國家現在的體制，當幹部基本都得考進來。”
“這些考上來的年輕人，大多出身普通家庭。”是人就免不了有私心，沙瑞金笑著開口。
“沒錯，可也不是誰都像您啊，家底厚到能當著大夥兒面說‘我對錢真不稀罕’！”孫連成話一出口，臉上微燙，趕緊低頭抿了口茶，像是要把那句話再咽回去似的。
沙瑞金沒接這話茬，反倒一抬眼，語氣一轉：
“易學習！”
“這名字我聽過。”
“之前和李達康一塊共過事的幹部吧？”
“聽說挺拼的，幹活從不偷懶。”
“月牙湖那攤子事，就是他一手抓起來的。”
（易學習向來不站趙家那邊，這種人，沙瑞金自然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