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打個呵欠
其他的人，包括他和司機，都偷偷捂嘴一笑，慢騰騰的跟在後面。可吳主像是後腦有眼睛，朝後揮揮手，示意不要跟上，就在原地等著，大家就站著不動了。
王永民和姬子對視一眼。
王永民輕輕搖搖頭，示意姬子不要跟上。
他知道如果自己跟過去，吳主一定拉住自己問東問西，弄不好一時半刻不離開，真留下來同吃員工餐，那可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
不過去，他一個人頂多在玻璃牆外瞧瞧，瞅瞅。
就會灰溜溜的重新過來滾蛋。
果然，不到十分鐘，吳主灰溜溜的過來了，手一伸，接過司機遞過的大皮包：“回吧，差不多啦。”一行人歡天喜地的將他送到了車裡。
然後，挨個兒與其握手。
輪到姬子時。
她柔柔兒的對老頭子微笑道：“吳主，你可要常來哦，我們都想念著你呵。”“一定一定”老頭兒輕輕拍拍她的雙手。
然後鬆開，伸向王永民。
“耽擱了大半天，不會在心裡咒罵我吧？”
王永民就特委屈地號叫起來：“說些什麼呢？吳主，盼都盼不來呢。記著常來常往，還有，陸師在我這兒，你一萬個放心，不會虧待她的。”
吳主笑呵呵的看著他。
“我不放心，怎麼把她放在你這兒？別傻啦，你該明白的。好，再見！再見！”
手一揮，小車嘎的朝左前方滑出，一拐上正道，馳騁而去。快吃中飯時，正站在前臺和小崔姑娘聊著天的姬子麗，忽然堆滿笑容，迎了上去。
小崔姑娘看看。
原來是那個秦檜來了。
秦檜是那麼優秀和引人注目，那天晚上他離開後，姬子和一幫子女服務生，還呆在一起嘰嘰喳喳了好久。未了，一幫女孩兒搖著頭，嘆著氣。
“再帥，也不是我的菜。聊了空聊，算呢算呢，忙自己的呢。”
可仍有一個女孩兒，不解的拉著小崔。
“崔姐，我知道這個秦檜，可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賣國賊。上次我和爸媽到西湖旅遊，還看到他和他老婆的跪像呢。”
前臺主管就漫不經心的應道。
“嗯哪”
“可那個秦檜又老又醜，這個秦檜卻又年輕又帥，是不是搞錯了呢？”姬子剛好聽見了，就問她：“小豔，什麼搞錯了？”
小崔代答。
“小豔說是秦檜搞錯了，問這個秦檜，怎麼一點不像歷史上那個秦檜呢？”
姬子哈哈大笑，刮刮她的鼻樑：“當然不像，那個秦檜是現在這個秦檜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經過幾百年的進化，早變了樣呢。”
笑罷，警惕的瞅瞅小豔姑娘。
“你不會犯花痴吧？來了多久啦？”
“三個月”
小豔姑娘滿面通紅，不服氣的嗔怪道：“誰犯花痴啦？熊助理不能亂開玩笑哦。”小崔姑娘也笑著湊趣：“小豔，你有眼福哦，只來了三個月就看到了真正的帥哥。我可是來了二年多，這才是第一次看到呢。”
現在，帥哥秦檜又來了。
前臺主管兩眼放光，卻苦於不能離開前臺。
只好哀怨地瞧著姬子，樂呵呵的迎上去，和秦檜有說有笑的走向器械室。待一起的收銀員匆忙抓出幾張抽紙，指指廁所跑過去時，小崔抓起了電話筒。
“王總，那個秦記者來了。”
“嗯，姬子迎上去沒？”
“她還有不迎上去的？屁顛顛的高興得很呢。”“嗯，謝謝，這是熊助理的工作呢。好，吃飯時聊聊。”“好的”
瑜伽室裡。
己換成閉眼打坐冥想。
黑壓壓一片大媽少媽，個個正襟打坐，閉眼冥想。面對著練功者示範的的謠謠，從眼角瞟到站在玻璃牆外，抱著自己一雙白藕般胳膊肘兒的姬子倩影，不禁連連冷笑。
剛才，從眼角瞟到一個從沒見過的老頭兒。
站在玻璃牆外，若有所思的打量著自己，謠謠就有了警覺。
因為，早在個多鐘頭前，同樣閉眼打坐冥想的她，就瞟見面朝大街的小陡坡上，這個老頭兒一直若有所思的瞧著自己。
謠謠知道自己很惹人注目。
這件鮮紅緊身練功服，就是自己專為奪人眼球而訂製的。
習慣了在舞臺上旋轉亮相的謠謠，同樣也習慣了在各種場合，讓自己鶴立女群，撩人情懷。她為自己是美女而驕傲，也為自己能如此引人注目而高興。
更為如此現實的眾生相而不屑。
看看那些一動不動瞧著自己的眼睛吧。
你能在他們身上，找到人生的百種問題和千種答案：抿著嘴巴或癟著嘴角，盡顯妒嫉的，是女人。不管年齡大小貧窮或富有，妒嫉是女人與身俱有的通病。
正是這種通病。
讓她們目光短淺，氣量窄小，註定擔當不了大任。
張著嘴巴或咬著牙齒的，是男人，不管年齡大小貧窮或富有，男人的通病就是好色。正是這種致命毛病，讓他們之中的許多人，從豪傑變為小人，從英雄跌回平庸。
可是怎麼了。
這老頭兒卻只是定定的，甚至帶著幾縷蔑視，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自己？
謠謠輕輕蟬動眼皮兒，透過右眼角，牢牢的扼住著這老頭兒，可在旁人看來，自己卻是閉著雙眼，在酣然冥想，這是她多年來練就的絕招。
真是感謝小時候在市歌舞團，受到的魔鬼訓練。
當時那個殘酷難受銘心刻骨，可現在受益非淺。
真是沒有一番寒徹骨，哪來撲鼻梅花香？然後，老頭兒走下小坡，直接進了健身中心，看到他和王永民真真假假的握手客套，然後，一齊走進了員工通道。
謠謠明白了。
一準是什麼上級領導前來視察工作。
要不，矜持自傲的獨行俠王永民，不會這麼裝模作樣，自甘恭順。然而，就在這個什麼上級準備離開時，看到自己就一個人又踱了過來。
站在玻璃牆外。
若有所思的打量著自己。
謠謠透過眼角，竭力想在他臉上找到熟悉的色迷貪婪，可是沒有一丁點兒，反倒是懷疑和思忖。這讓謠謠有些恐慌。
怎麼，是公安便衣？
還是神出鬼沒的緝毒人員？
難道，自己被他們盯上了？好在，這老頭兒終於離開了，可緊跟著，那個秦檜進來了。秦檜的英俊帥氣，不僅令姬子和一幫子小女生，嘰嘰喳喳，高興不己。
就是看慣男色的自己。
也忍不住一陣心跳。
然而，且慢，根據自己的經驗，這種可以腐朽化神奇，蓬蓽生輝的極品男，一般都帶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甚至是身懷絕技的殺手。
那麼，他到這普通的健身中心。
幹什麼來了？
瞟到姬子那色迷迷屁顛顛的討好相，謠謠就想爆笑。自認為才華橫溢，色技雙全的姬子，在謠謠眼裡可狗屁不值，還不如那個姿色平平的前臺主管小崔姑娘呢。
同樣，輕易就被姬子吊上勾。
被老婆攆出了家門的王永民。
也因此而在謠謠眼裡大打折扣而貶值。男人好色本無過錯，可因為好色而被老婆攆出家門的男人，卻註定沒有多大出息……
突然，謠謠瞟見了那個白領大媽。
發出了熟悉的暗號。
她微微擰著眉頭，故意裝著沒看見而端坐著不動，心裡其實有些煩悶。這個白領大媽，來了大半個月了。二人眼色一碰，便相互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被謠謠稱作白領大媽的中年女人。
是一個大型美容廳的女老闆。
保養良好，富有教養，談吐不凡，出手闊綽。當她據稱是她老公的，一個顯然小她多歲的男子陪同，第一次走進深度在前臺詢問時，謠謠就感到，她一定會找到自己的。
果然，小崔姑娘簡略問了幾句。
就引領著她來到瑜伽室的玻璃牆外。
指著練功者和自己說著什麼，而這個女老闆也就頻頻點頭，不時還和自己老公低聲商量著……中途休息時，在前臺主管的引薦下。
謠謠在小會客室和女老闆談話。
介紹瑜伽功的練習並歡迎她參加云云。
就這樣，中年女白領成了眾多瑜伽練功者中的一員。第三天下午，正在初次訓練打坐中的中年女白領，突然昏倒，口吐白泡。
謠謠不慌不忙。
讓大家繼續練功。
自己把她攙扶到牆角，拉過窗簾，然後替她抹掉嘴角的白泡，喂上一小杯紅糖水，中年女白領就悠悠睜開了眼睛。
這時，姬子悄無聲息的進來幫忙。
臨走時，還主動帶走了那一堆抹唾沫的抽紙。
事實上，謠謠討厭姬子進來幫忙。因為她的出現，只會把自己的計劃打亂；再則，謠謠直覺到，姬子幫忙的動機很可疑。
這可不是什麼漂亮女人對漂亮女人的天生敵視。
而是一種別有用心的趁火打劫。
姬子出去後，謠謠輕聲問：“可以繼續練功嗎”“可以”中年女白領，定定的瞧著美女教練：“貨”“幾號”“4號”“純度”“44.97%”
謠謠突然笑了。
“你看我像販主嗎？大姐，練功吧，這一套對我沒用，我可真是遵法守紀的好公民哦。”
中年女白領淡笑笑，在教練的攙扶下，站起來，一歇扭腰甩臂的活動活動，然後回了自己的位子，重新坐下，閉目打坐練功。
沒有人會看到。
中途休息時，謠謠和中年女白領，一前一後進了女廁。
擦身而過瞬間，二隻手輕輕一碰，一包五克4號白粉和10張百元大鈔，就分別落進了不同的小坤包……可是，謠謠漸漸有些討厭起對方來。
本來呢，做這種刀上添血的生意。
雖然風險極大，可是暴利喜人，買主越多越好。
然而，這美容廳女老闆卻實在摳門，每次都要剎價，直剎得謠謠一再表明，寧願不做這生意也不能降價，因為，這是貨真價實的時價。
並且，江湖有江湖的規定。
哪有如此風險的供貨，還要剎價的？
所以，現在謠謠對對方的暗示，裝聾作啞，視若無睹。她從眼角瞟著外面的姬子，這小妞正守在秦檜面前，頗具專業的指導著什麼。
而換上緊身跑步服的秦記者。
握著雙拳，朧二頭肌堅實的鼓突著。
被跑步服一勒，身體更顯碩長，健美，國字臉孔上和裸露的臂膊上，淌著汗珠，更具一種奪人眼目的雄性美。謠謠還有意瞟瞟，他那明顯的男性像徵。
結結實實。
凹凸不平。
直瞟得美女教練喉有些發乾，說也奇怪，彷彿心靈相通，那姬子的眼光，居然也同時瞟了過來。不過謠謠並不躲避，也不慌亂。
因為她明白。
現在的自己。
在對方眼裡，是一個閉著眼睛在虛無飄渺之中，入神忘我冥想漫遊的練功者。呵呵，瞧瞧，這小妞的眼光裡內容多著呢。
嗯，有得意。
自以為是，唯我獨尊。
嗯，還有那種小姑娘得到某種庇廕，嬌縱慵倦和永不滿足的貪婪。哦這種貪婪，我真是太熟悉了，幾年前的我不也是這樣嗎？
可是，奢華如夢，繁華消盡。
留下的，只有傷感和傷痛啊！
這世界，只能靠自己。似姬子這樣，要不了多久，只會成為眾多棄婦和怨婦中的一個，在碌碌無度和漫長悔恨中，渡過餘生。
姬子，的確正在打量謠謠。
名正言順的陪著秦檜進了器械室。
在這基本上是雄性和力量的訓練地，實際上她就成了多餘的人。秦檜進入換衣室換衣，沒有誰，再向她這個總經理助理諮詢什麼。
她只能有些尷尬地。
漫步在滿空瀰漫的汗味和喘息中。
佯做檢查那些暫時無人鍛鍊的器械，等著秦檜出來。可就在這時，她偶然瞥見了一箇中年大媽，正對著前面擠眉弄眼……
姬子知道這個中年大媽。
上次練功昏倒吐白泡。
來的時候由一個小老公陪著，直接到的前臺諮詢，然後由前臺主管小崔，引領到小會客室坐著，再找來了謠謠進去面談。
第33章露餡之餘
當時，姬子就站在過道中。
本來按規定，小崔應該通知身為總助的自己。
可這個小崔姑娘，卻故意直接找到謠謠，因為，她一直對自己不滿呢。中年大媽樂呵呵離開後，面帶溫怒的姬子來到前臺，小崔才小心謹慎的報告了她。
這讓姬子的心理得到了點平衡。
不管怎樣，我到底還是主持健身中心日常工作的總經理助理。
凡事想甩開架空我？沒門兒。那麼，大家都在安安靜靜，全神貫注，閉目冥想練功，這個美容廳女老闆，怎麼會突然對前面擠眉弄眼的？
儘管只是那麼輕微短暫。
可偏偏給我瞟到了。
女老闆在給誰打招呼呢？姬子迷惑不解的望望前面，練功者都是背朝女老闆坐著，她不可能對著人家的後腦勺擠眼睛吧？
二邊的玻璃牆外。
倒是有些看熱鬧的人。
然而，女老闆目不斜視，而是直直的對著前面。前面，就只有面向練功者們領練的教練謠謠，可謠謠一樣閉眼端坐著，她能知道這女老闆正在招呼自己嗎？
顯然不知道。
可就怪了耶！
我明明看到女老闆在擠眉弄眼呢。姬子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又一次瞟瞟渾然不覺的謠謠，納悶的搖搖頭。她哪裡知道，自己的瞟瞟早被謠謠看在眼裡。
此時，正在心裡嘲弄和嘆息呢。
秦檜換好跑步服出來了。
見她還在，便溫柔敦厚的笑笑，躍上跑步機，開始了鍛鍊。這個時候，姬子如果再賴著不走，就明顯的不合時宜了。
她只得對秦記者招招手。
悻悻兒的離開了器材室。
順著玻璃牆往回走時，姬子特地認真看了看那個女老闆，現在她挺直腰桿，雙腿盤起，閉目端坐著，雙手平攤地分開，手心朝上，放在自己膝蓋。
可以清楚的看到。
女老闆的胸脯，在均勻地上下輕輕浮動。
表明她此刻正在徐緩地吐息，完全是一幅進入了，練功無我境界的模樣。可是，剛才她卻是的的確確在對誰擠眉弄眼，我決沒看花眼。
這就奇怪了。
好好兒的，幹嘛突然來了那麼一下？
哦，我明白了，這女老闆是不是有這種習慣哦？帶著納悶，姬子朝總經理室走去。正對著電腦螢幕入神的王永民，從劃分成12個小方格的監視鏡頭上，瞧到姬子在前臺處一拐彎。
知道她要進總經辦。
整個身子往後一靠。
靠在高高的椅背上，閉上了眼睛。撲！噠噠噠！咕——嘟！一口氣喝水的輕響，然後是嗒，茶杯放在桌上遲鈍的響聲。
王永民晃晃腦袋。
睜開了眼睛。
“巡了一圈子”“嗯，要不，老闆每月付我五千大洋，豈不是扔進了水裡？”姬子毫無惡意的答話，一屁股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哎，那個秦檜又來啦。”
“哪個秦檜”
王永民明知故問，彷彿還沒睡醒似的打個呵欠：“老呢，現在晚上老睡不踏實了呢。”“我看，怕是想你那廳局級老婆和兒子了吧？”
姬子醋酸的癟癟嘴。
“一夜夫妻百日恩嘛，找再多的鈔票，以後養老我看還是兒子靠得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