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神采飛揚
大約個多鐘頭後。
王永民才買到票，帶著員工進入眾多保安守著的大鐵門。
在彬彬有禮的迎賓小姐指引下，眾人進了一條二旁用粗鐵絲拉起的臨時草道。行了大約二百米後，在一塊空地上等著觀光電瓶車。
上車後，都不著聲。
沙沙沙！沙沙沙！
碩長的電瓶車彷彿在無盡的幽暗中穿行，可以看見一叢叢暗樹，草叢，間或閃過的花圃，每間隔百米，亮著手電筒守著的工作人員。
還可以聽見，清晰悅耳的小蟲草啁啾聲……
許多在黑暗中鬼怪林立的棕櫚，迎面緩緩撲來。
在三月之夜，顯得那麼張牙舞爪，頗讓人感到恐怖陰森。幽暗中，王永民只覺得姬子的雙手，哆哆嗦嗦地緊抓著自己的衣角……
這讓他，想起了前年在內地。
在那個著名直轄市推出的所謂紅色夜遊。
也真虧主辦者想得出來，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不好好過日子，硬是藉口找錢，弄些男女老少，扮成兇惡的獄卒，佩戴黑塑膠假鐐銬。
白襯衣，灰長襯和藍短襯上面，還用紅墨水灑上幾大串。
在慢慢掃過的探照燈光裡，一個個一列列一群群。
作慷慨激昂狀，慢慢騰騰的晃盪著，遊弋著，然後，按照導演的暗示，齊聲大叫：“打倒××××××，×××××萬歲！”接著槍聲響起。
大家看得莫明其妙，毛骨悚然。
那感覺，就和此時差不多呢……
終於，眼前出現了一座燈火通明的大圓房，順級而上的大鐵門前，又是保安和工作人員，認真而嚴肅的看票，清點人數，收票，進去。
王永民不屑地，對姬子咬咬耳朵。
“這陣勢，我們這是參觀外星人基地呢。”
姬子則趁火打劫：“裝神弄鬼！凡是姓丁的，都沒一個好東西呢！”王永民被嗆了個倒抽風，他有些不愉快的瞟瞟她。
永民當然明白。
這是憋氣了一晚上的姬子，在發醋酸。
可是，值得嗎？有用呢？唉，這女人，可真是女人。驗票，點人頭，放行。作為老闆，王永民自然走在最後面壓陣。
看看就要進入大門，警鈴驟響。
眾保安忽然攔住了人群，原來是人數出了問題。
隊伍站住，在最前面領隊的姬子急切返回來，和保安一起重新清點人頭。結果，真是多出了一對老夫妻。
夫妻倆，都斯斯文文。
揹包拎袋，神情疲乏而興奮。
老倆口摻雜在隊伍中間，正興致勃勃的交頭接耳呢。王永民和姬子都說明，不認識這對老夫妻。可倆老卻的的確確站在隊伍裡，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嚴格辦事兒的保安，不聽任何解釋，非要減掉二人才放行。
王永民無法，親自上前尋問。
老夫妻茫茫然：“不是看鯊魚嗎？”“是呢，伯父伯母，你們，沒買票呢？”永民笑問到：“我們是單位呢。”“怎麼沒買票？”
老太太感到受了侮辱，飛快掏出了二張門票。
保安接過細看，可不，就是票價150元一張的鯊魚票呢。
保安眨巴著眼，瞅著王永民，王永民也迷惑不解，這老夫妻真不是我的員工，鬼才知道到底怎麼呢？還是姬子心細。
“伯父，您們是幾時進門的呀？”
“今天一早”
老頭兒儘管神情疲憊不堪，卻思路清晰，中氣十足：“我們看了海後，就上的計程車，和一個大塊頭打的混合，我們一起到了這兒。大塊頭說他姓丁，叫什麼丁，丁丁，”
“周遊”
老太太亡羊補牢，還著重說明。
“就是姓丁的丁，”“對，叫周遊。”老頭兒搶過話頭，還瞪老太太一眼，看來，老頭兒脾氣挺犟，也挺有權威。
“他引我們進的動物園，說我們儘管玩兒，餓了，園裡的小賣部有吃有喝，自個兒掏錢。累了，到處都有休息椅，自個兒坐著打盹休息。有什麼難處和問題，直接找他就是。”
大家聽得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因為，誰也不知道這對老夫妻，是老闆的什麼人？
如果不注意得罪了倆老，也就等於是得罪了老闆，不是自個兒找沒趣呢？弄不好，還自己砸了自己飯碗呢。
姬子想想。
又問：“伯父，即然沒買票就進了園裡，可您們手裡的鯊魚票，又是哪兒來的呀？”
“那個周遊給的呀。”老頭兒解釋到：“下午，我們正在一號池外的椅子上打盹，大塊頭又來了，問寒問暖的，還給了我們這二張票，就是憑它可以進去看鯊魚。鯊魚寶寶，好看啊！我們看了一趟又一趟，看了一次又一次。我們內地，哪看到過真正的鯊魚寶寶啊！”
大家全聽笑了。
沒說的，一定是老闆的客人。
這幾個守門保安，是晚上六點才換的班。也就是說，上一班的守門保安忘了留言打招呼，這兒有一對持票的特殊老夫妻。
要不，一票一人，只用一次。
哪能“看了一趟又一趟，看了一次又一次”呢？
於是，保安連連揮手：“王總，請進！伯父伯母，請進！請儘管欣賞，請留下寶貴意見！”進得門來，眼前一亮。
龐大的圓型空間裡。
燈火輝煌，熱騰騰，火爆爆。
蕩溢著抑揚頓挫，輕快優美的歌聲，就是那首眼下最受年輕人歡迎的，韓國女歌星樸京熙演唱的“愛上鯊魚的人魚”
malrohalsuneobsseojimancheoeumbodeonkeuddaebuteongabwanaegerowanareul……
說實話。
樸京熙到底唱的是什麼？大家誰也沒聽明白。
不過不要緊，只要意思到了，能起到陪襯和拱托作用就行。真要能聽懂，恐怕就沒多大樂趣和意義了。王永民跟在姬子後面。
姬子則神采飛揚的招呼催促著，走在自己前面的員工隊伍。
燈光，照得大家的後背亮晃晃的。
一溜兒亮晃晃地猶如受中央首長接見，向前慢騰騰移動著，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