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陰兵借道，黃泉水流
灶房內，胡老太指揮著一群白狐忙來忙去，林徹也忙來忙去，閒下來時逗一逗身邊的白狐，一片歡聲笑語。
誘人的香氣從灶房內飄出，趴在草廬角落的老黑猛的抬起了狗頭，搖著尾巴跑進了灶房，嗅來嗅去，惹得群狐一陣亂叫。
胡老頭和胡老太已經是修煉多年的善妖，早已經修成了辟穀的能力，平日裡已經不需再吃飯食，但是今日家中來人做客，自然需要好好招待一番。白狐們立起身來端著各式各樣的美味佳餚，走進草廬。
林徹看著白狐們直立而走，嘖嘖稱奇。
“老朽一家不食葷腥，還請見諒。”胡老頭為韓開元倒上一杯胡家村特有的美酒，這酒已經在胡老頭家的地窖裡窖藏了百餘年，今日特地拿出來，來招待韓開元，韓開元與胡老頭推杯換盞，相聊甚歡。
小狐狸們也給林徹倒上了美酒，林徹飲了幾杯，變感覺天旋地轉，昏睡過去，之前那隻燻黑臉的白狐和一眾小狐狸揹著林徹到床上休息，而那燻黑臉的白狐一直守在在林徹身邊，惹來小狐狸們一陣取笑。
“不知小徹和先生這一行是要去往何處？”席間，胡老頭舉杯對韓開元問道。
韓開元酒後臉色微紅，舉杯回答道：“也不是別處，正是那雙龍江的源頭。”
“哦？先生要去江源，據前幾日村中小狐帶回來的訊息，那你最近可是不大太平啊！”胡老太也飲了幾杯小酒，聽聞韓開元要帶著林徹去往雙龍江江源，不禁開口說道。
胡老頭放下酒杯，開口勸說道：“是啊？最近江源那邊不太平啊！據小狐狸們回來說，最近江源附近不僅有妖兵出沒，甚至在夜晚之時更是有陰兵借道，還有一條黃泉出現，從黃泉之中走出了不少死人。我知道先生神通廣大，但是還是過幾日再去吧。”
聯想起那古籍中夾著的龍脈圖和老狐所述，韓開元摸了摸自己有些略長的鬍鬚，感覺其中必有蹊蹺，堅定的說道：“此行本就有事在身，而今江源不太平更是印證了我心中的猜測，此行一在下必定要去，二位就不要勸說了。”
兩位老狐仙見韓開元如此堅定，也不在勸說，兩狐陪著韓開元推杯換盞，直至深夜。
翌日……
林徹一行人告別胡家村兩位老狐仙，繼續踏上了前往雙龍江江源的路上，臨行前韓開元還裝滿了滿滿一壺胡家村的百年陳釀，惹得林徹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老狐仙也派了那個前幾日從雙龍江江源歸來的小狐狸給林徹一行人帶路。
耳聽濤濤風生，還有可愛的小狐狸引路，林徹不免有幾分悠哉悠哉，遊山逛水的感覺。
老黑卻是一路都黑著臉，也不言語，顯然是不願意和小狐狸相處，最後甚至直接跑回了林徹的體內，林徹啞然，沒想到老黑還有這麼彆扭的一面。小狐狸一路上跑來跑去玩的很是開心，而且帶領著林徹一行人走的都是山林間的捷徑，僅僅用了一日的時間便走完了一半的路程，節省了眾人大量的時間。
夜晚眾人露營休息，韓開元趁著閒暇的時間教導起林徹修行，而小狐狸也跑到林徹身邊安安靜靜地聽著韓開元講課，林徹也深知與韓開元相處的時間不多，所以一人一狐都聽的極為認真。
……
大荒的夜晚，一片黑暗，萬籟寂靜，只能隱隱約約看到群山的輪廓，樹林的陰影之中一道陰森的黑門緩緩洞開，一名身騎亡靈巨龍的鬼將走出，在其身後一對對陰兵，霧鬼陸續走出鬼門。鬼門大開，大地震顫，成千上萬的陰兵自鬼門中走出，森林中安憩的野獸紛紛甦醒，發出響徹天地的吼叫。
林徹猛然驚醒，小狐狸依偎在林徹身旁，渾身戰慄顯然是看見了什麼十分恐怖的東西，剛要起身，便看見韓開元在不遠處給自己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林徹便趴在地面之上，靜靜地望著遠方的密林。
震顫感越發強烈，眼看著那密林之中有著一道道身披鎧甲，手持槍戈，身騎亡靈戰馬的陰兵在密林中井然有序地前行，這些陰兵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郁的死亡氣息，陰兵走過之處草木仿若被奪盡了生命氣息般盡數枯萎，化為飛灰。
嘩啦啦……
待陰兵過後，林徹好似聽了潺潺的流水聲，定睛向前方望去，便見那樹林之中一汪汪渾黃的泉水滲出地表，逐漸匯為一股潺潺流淌的黃色溪流，而後一條條溪流匯聚在一起，最終匯為一條黃泉長河。
黃泉長河之中一具具白骨、腐屍漂浮，而後那些白骨，腐屍從黃泉中爬出，跟隨著陰兵的腳步，向遠方行進而去。
鬼門大開，陰兵借道，黃泉水流，生機絕跡，磅礴的鬼氣沖天而起，林間棲息的生靈各自逃難而去，而那些來不及逃走的生靈，在陰兵手起刀落之間就失去了生命，僅僅片刻，這片陰兵所過的森林便成了一處了無生煙的鬼蜮。
前日兩位老狐仙所言成真，林徹一行人竟真的碰到了陰兵過境之事。
眼望著密密麻麻，成千上萬的陰兵過境，收割亡魂，這種景象就連韓開元也是生平僅見。
據古籍記載地府鬼門開，陰兵入陽世，乃是天下大亂的預兆，那雙龍江源中究竟有何之物能夠讓地府派遣出如此之多的陰兵進入陽世。
夜色昏暗，陰兵遠去，韓開元也是鬆了一口氣，朝林徹招了招手，林徹立刻會意，抱起戰慄的小狐狸，來到韓開元的身邊。
“如果明早我還未回來，你便趕回胡家村找那兩位老狐仙送你回家！”韓開元正色看著林徹，仔細叮囑道。
林徹看著韓開元，開口道：“先生你為何要一個人去追那些陰兵？”
“陰兵入世，乃是大禍的徵兆，我必須搞清楚這些陰兵的目的是什麼？”
韓開元看了一眼林徹，然後摸了摸他的頭髮，開口道：“你回家之後，若是我半個月沒去找你，你就去離宥城，乘上前往京都的車，去國師府上報上我的死訊。”
林徹還要說些什麼，去見韓開元手上神光綻放，一道道符文化作鎖鏈烙印進韓開元的體內，將林徹封禁起來，小狐狸從林徹懷中掉出，緊張的圍著林徹跑來跑去。
“這禁制天明之時自會解除，記住我說的！”韓開元喊了一句，而後凌空飛起，向著陰兵離去的方向飛去。
韓開元一路飛行，終於追上陰兵，遠遠的向前方看去，韓開元還看到遠方的天空有著無數翼妖飛來，似乎是要阻撓陰兵的前進。
鬼將眼望著遮天閉月的翼妖飛來，手中白骨戰槍一揮，無數霧鬼自地面飛起，與翼妖廝殺作一團。
韓開元收斂生息在半空中旁觀，前方的戰場之上翼妖的血肉揮灑，那些霧鬼都是虛體，翼妖撲殺在霧鬼身上根部造不成實際的傷害，而鬼族修煉神識，強大的神識攻擊落在翼妖身上，分秒之間就分出了勝負，翼妖潰敗而逃。
陰兵再次出發，韓開元目光閃動，緊緊地跟了上去。
……
林徹瘋狂的掙扎，元氣轟擊著鎖鏈禁制，奈何無論如何掙扎都擺脫不開韓開元對自己的封印。
“老黑！老黑！”
林徹喊了幾句，卻見老黑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靠譜的傢伙！”林徹沉默，這能靜靜地等待著天明。
……
韓開元一路跟隨著陰兵，見證了一路上數次陰兵與妖獸的廝殺，終於來到了雙龍江江源。
韓開元凌空而立，只見眼前兩座巨大的山峰聳立，裝若龍形，宛若兩條神龍在廝殺一般。滔滔不絕的江水裹挾著山間逸散而出的濃濃龍氣湧出，流向遠方。
這時一道身影自江水中浮出，踏水而行，走到江邊，看向鬼氣瀰漫的千萬鬼兵和身騎亡靈巨龍的鬼將。
“怎麼是他！”韓開元見江中浮現之人猛然一驚，心神震盪，一股氣息洩露而出。
“我一定要趕回京都，稟告師父此事！”韓開元心神俱震，轉身便要離去。
“既然開了，還能走嗎？”那江中浮出之人抬頭望向天空，而後大手揮出，一把將韓開元擒入手中，開口道“你知道的太多了，若不是你身後之人，你今日必死！”
韓開元瘋狂掙扎，使酒葫蘆掉落在地面之上，雙眼目眥欲裂好像是要深深地記住此人的容貌一般，那人嘲諷一笑，一指點在韓開元的眉心，一個黑點化作複雜的符文蔓延韓開元全身，而後滲入他的血肉之中，韓開元渾身抽搐，而後直接暈厥過去。
噗通！
那人將韓開元扔入江中，面帶著微笑看向鬼將，開口道：“現在沒有人打攪我們了！”
“那麼交易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