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屠霸天
清晨的樹林之中，高為良伸長了脖子想要去喝樹葉上的露水，卻不曾想在即將要喝到的時候天空突然落下一滴鳥屎，落在了樹葉的露水之中。
“這也太倒黴了吧？”
高為良埋怨著，心中已經崩潰了。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了，高為良覺得若是再不補充點體力，自己怕是會死在樹林裡出不來了。
餘超和鏢師甲正在閒聊著，他對鏢師甲最近幾天的經歷十分感興趣。
在餘超看來，若是能把西域國的情況帶回去稟報至京，自己這八品小官很可能會再抬一抬。
這種立功得來的官職可比花錢買來的靠譜多了。
馬憨則靠著一顆大樹正在睡覺，鼾聲如雷。
高為良走到了馬憨身邊，輕輕的推了推馬憨。
“大哥，咱們回去吧，真的快死了。”
睡夢中的馬憨被吵醒，有些不悅。
“你昨天就說你快死了。”
高為良愣了一下，然後開口道。
“我覺得今天的我離死亡更近了一步。”
餘超則再旁邊笑了起來。
“縣學的魏夫子告訴我，人這一輩子就是從生到死。既然活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在等死，都是活一天少一天。”餘超揶揄道。
“廢話！你……”
“有道理，你想說什麼？”
馬憨看著話說了一半的高為良，問道。
高為良看了看馬憨已經捏緊的拳頭，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沒什麼，沒什麼。”
高為良覺得每個人都在欺負自己，這日子過不成了。
……
牟成覺得自己很鬱悶，昨晚帶回來了姒家村七十三口人，全部都關押在了縣衙的大牢裡。
領頭的那個糟老頭子壞得很，一晚上都在裝病。牢頭怕出什麼意外，一晚上跑到縣衙彙報了六七次老頭兒的情況。
結果一大清早自己還沒睡醒就聽見衙門外一陣吵鬧，差人出去打聽了才知道，原來是姒家村的女人們來縣衙報官，說自己家男人被盜墓賊暗害了。
“那些盜墓賊真是畜生不如，只是苦了我家男人，才將將年過花甲，大好的年華就這麼去了……”
此時的牟成隱隱約約能夠聽到縣衙外的哭鬧聲。
年過花架的大好年華？你家男人屬王八的？
牟成心中吐槽道。
而在另一邊，平安縣衙的大牢裡。
姒二大爺正躺在牢中的草垛子上，嘴裡銜了一根稻草，順便還哼唧著小曲兒，看起來快樂無比。
牢房的一個角落裡，幾個在平安縣城臭名昭著的惡霸卻蜷縮在角落裡抱團取暖。
“我同你們講啊，小混混不用腦，一輩子都是小混混，打打殺殺的真沒什麼意思，要以德服人，你們說我說的對嗎？”
姒二大爺躺在草垛子上對著角落裡的惡霸們教育道。
一群惡霸趕忙點頭稱是，讚揚老頭子深明大義，自己等人自嘆不如
姒二大爺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對旁邊的一個小夥子開口道。
“擬霸，行了，別打他們了。咱們要以德服人。”
小夥子聞言扔掉了手中的木棍，對著幾個惡霸開口道。
“今天我給擬二大爺面子，下次再敢吆五喝六的，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
眾惡霸趕緊點頭說不會，對著老頭子又是一波奉承。
“昨晚進來，那個村子裡的都出來，大人要升堂斷案！”
牢頭走了進來，敲打著牢房的木樁，開口喊道。
……
“堂下何人？見到本官為何不跪？”
牟成穿著官服，對著堂下站著的姒二大爺等人問道。
“老朽有骨刺，跪不下去。”姒二大爺開口回答道。
牟成眼皮一跳，看向老頭子旁邊的年輕人問道。
“他是因為骨刺跪不下去，你們又是為什麼不跪？”
“呃……我們怕二大爺一會兒摔倒，我們得扶著他，要不然他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訛您錢就不好了。”
一眾年輕人趕忙點頭附和。
牟成大怒。
“你們居然藐視公堂？藐視本官？來人，每人各打二十大板。”
“且慢！”只見一個年輕人站了出來，對著牟成制止道。
牟成更生氣了，開口質問道。
“你是何人？”
“草民擬霸。”年輕人對著牟成拱手道。
“擬霸？你佔我便宜？老子是你父親！”牟成大怒道。
一旁一個正在發呆的年輕人聽到牟成的話，趕緊諂媚的回答道：“大人您叫我？”
牟成一愣，不自覺的開口問道。
“你又是誰？”
“草民擬富沁啊。”
“……”
王樂心很累，儘管自己極力阻止，還是抵擋不住老華要在百渡堂買藥的衝動。
跟著老華走進百渡堂，王樂還是在一旁小聲嘀咕著。
“真的，我覺得這裡是賣假藥的，咱們走吧。”
老華沒言語，卻見不遠處的櫃檯中一個身著華服的年輕人走了過來，對著王樂開口道。
“敢問這位兄臺為何這般汙衊我百渡堂？”
王樂愣了，就聽老華在一旁解釋道。
“這人是百渡堂的少東家。”
王樂心中瞭然，怪不得會來找自己茬兒，原來是百渡堂的人啊。
看了看對方，王樂這才開口道。
“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對方對王樂一拱手道：“在下管魯川，乃是這百渡堂的少東家。方才觀兄臺對我百渡堂頗有微詞，不知我百渡堂可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
管魯川？這聽起來怎麼這麼腎虛啊？
王樂腹誹著，卻見對方似乎似乎並不是來找茬兒的，這才開口道。
“沒事沒事，跟你們沒關係，就是你們的名字聽起來是像賣假藥的。“
“哦？有人打著我們百渡堂的名義招搖撞騙？“
年輕人似乎來了興趣，追問道。
王樂搖了搖頭道：“跟你們沒關係，是我家裡那邊有個和你們名字一樣的，總給病人推薦一些野雞醫館，有些臭名昭著。“
“兄臺能否再講的詳細一些？“
半個時辰後，王樂終於口乾舌燥的停了下來，而管魯川也把事情聽了大概。
“兄臺，雖然我不知你的家鄉在何處，但我覺得你說的那家店沒法說對錯。首先他給所有的商鋪都做推薦，其次按你所說，那些野雞醫館也都受官府管轄，即便說醫館有問題，也應治官府失察之責吧？“
王樂點了點頭，開口解釋道。
“你說的都對，但是我家那邊還有一群叫做鍵盤俠的人。這些人喜好隱藏在幕後行俠仗義，無論好事壞事做完均不留姓名。若是被這群人盯上，他們揮舞著鍵盤，任你有三頭六臂也怕是要體無完膚啊。“
“哦……還有名叫鍵盤的武器？兄臺家鄉原來如此奇特，令小生實在是大開眼界。日後要有機會，小生定要去感受一下。“
“去吧去吧，若是管少日後尋訪到前往我家鄉的路，麻煩知會我一聲，我已許久不回家鄉，對家裡人甚是想念。“
“理解理解，不知今日兄臺要買什麼藥物？我與兄臺甚是投緣，小生不才，在這百渡堂還能做些主，今日兄臺購買之物，均成本價給兄臺。“
老華在旁邊聽到管魯川的話，都快激動的跳起來了。
要知道，藥材可是暴利行業。沒想到王樂居然能三下五除二的拿下百渡堂的少東家，還讓對方主動提出成本價出售，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見老華如此激動，王樂也不好打擊老華的積極性，也就任由老華前去採買。
前後挑選了二百多兩銀子的藥材，在付了定錢之後，老華這才依依不捨的跟著王樂離開了百渡堂。
“這才一個多時辰，怎麼你們這兒就多了個大活人出來？“
王樂看著一眾山賊之中，有一個朝著自己憨笑的陌生面孔，開口問道。
“大當家的息怒，此人名叫屠霸天，乃這平安縣城中有名的屠戶。現在日子過不下去了，想投奔咱們。“一個山賊開口解釋道。
說著，那山賊湊到了王樂的身邊，悄聲道：“他想加入安利計劃，遇到我們之後非要和我們走，我們也沒辦法。要不……“
只見那山賊用手比劃了一個向下切的動作。
王樂搖了搖頭。
“都是要加入安利計劃的人了，那就算咱們自己人了，帶回寨子裡吧。“
說罷，王樂這才開始好好觀察這屠霸天。
只見這屠霸天頂著鋥光瓦亮的光頭，身上穿了一件已經泛著亮光的黑色大氅，腰間別著一把殺豬刀。目光有些猥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想想自己山寨裡的這些臭魚爛蝦，王樂覺得再加入一個也沒什麼問題，隨即對著屠霸天開口道。
“你們殺豬的都很有錢啊，這衣服是黑綢做的吧？“
屠霸天明顯愣了一下，這才疑惑地回答道。
“黑綢？沒有啊“
“你身上這件。“
屠霸天朝自己身上看了看，笑了。
“大當家的，這是件白色麻衣，只不過穿的時間久了，就變成黑色的了。“
這特麼是穿了多久了？白的都穿成黑的了，還特麼能冒充絲綢？
王樂心中吐槽道。
“你為何要加入我們啊？“
王樂開口問道。
“因為……因為……“
正在這時，就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喊。
“屠霸天，終於讓我逮著你了。今日那十兩銀子要是還不出來，我就打斷你的腿！“
王樂聞言看去，只見七八個壯漢正緩緩的向自己走來，面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