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等待未來
幾世的記憶混雜，楚戰再一次甦醒。
“我是楚戰，還是其他，或者是算命先生，或者是一棵樹？”楚戰迷惘，“楚戰之前是否還有我的存在，是否還有我的記憶？”
這一次的甦醒，楚戰找到了身上的兩件寶物。
“無心尋找，卻還是再次回到了我的手中”楚戰看著漂浮的鐘和那一顆世界的種子，“我記得，剛剛我應該是發揮了原本不應該存在的實力？這是為什麼”
算命先生死前的一刻，楚戰的思維佔據了身體，短暫的發揮了實力，雖然不足千萬分之一，不過依舊打敗了眼下的對手。
“為什麼，我的實力應該隨著身體和陽神的失去，而消失了”楚戰問自己，“這其中到底是為什麼？”
“你沒有見到本來面目”僕僕老人的聲音提醒楚戰，“找到不變的”
“不變的”楚戰問自己，“什麼是不變的，我經歷人世的輪迴，不變的是什麼，我看見變化，我心中知曉，不變的是這個麼？”
“記憶流於表面，你沒有找到永恆存在的，記憶怎麼會永恆存在”僕僕老人再說。
“我知道”楚戰說，身上的氣質開始了變化，“那不變的，就是我一直知道，可知可覺，就是不變的”
“不錯，你明白了，也該明白了”
“這是道麼？”楚戰問。
“是，也不是，萬物都是道，可你還沒有悟道”
“是麼，難怪心中還有疑惑”楚戰說。
“繼續輪迴吧，你已經找到了自己，千年的時光，或者短短的一念之間，不要走錯了路”
“我知道”楚戰點頭，他知道僕僕老人所指的，楚戰不會修煉，修煉道路在這時候是錯誤的，這時候修煉，只會越來越偏離原本的道路。
楚戰再一次進入輪迴，這一次楚戰的記憶沒有消失，也再也不會消失。得到記憶的楚戰，同時也得到了身體，只要開始修煉，千年的時光足夠恢復原本的實力，不過這樣的考慮，楚戰壓根就沒有想到。
這一刻楚戰不在執著，生來塵世，楚戰做了一個普通人，悟道並不一定要在山林中，也並不一定要遠離塵世。
楚戰做了屠夫，每日殺豬宰牛，手中鮮血淋漓。他把殺豬宰牛，做到了極致，一眼可以看出這豬牛到底有多少的斤兩，每下一刀，肉的斤兩不多不少。
這是一個輪迴的世界，楚戰看透了每一個人的輪迴，他手下的豬牛，他身邊的朋友親人，死亡再生。街道上婦人抱著孩童，那孩童原來是婦人的爺爺。眾生的因果業力牽扯，來來回回，終究跑不脫，欠的債還是要還的。
“輪迴的世界，終究是虛幻的，人沒有看到自己的本來面目，陷入輪迴之中，這樣的世界，怎麼會有盡頭，世界被顛倒了”楚戰感慨。
抬頭，天空夕陽照耀。楚戰敲到肉攤上掛著的一個鈴鐺。
粗獷豪放的聲音響起，“收攤了，收攤了”
“豬老三，你可真是準時，沒有都是這個點，回去做什麼呢？”隔壁攤的賣膏藥的街頭郎中道。
“哈哈哈哈，過了吃飯的點了，況且晚上還是少吃點肉類，不舒服”
“你可真是奇怪，不希望多賺一點錢，反倒替別人著想”
“錢夠用了，多的那些錢我可不知道用來做什麼”豬老三說。
“豬老三，你還沒有娶老婆呢？”
“算了”豬老三搖頭。
“看上你的婆娘可真是不少呢？”
因果纏繞，楚戰還在這輪迴之中，無盡的因果還是會找上楚戰。這因果有善有惡，有好有壞。
“哈哈哈哈，那些姑娘可是太漂亮了，我一個殺豬的，配不上”
“謙虛，你可太謙虛了”
“郎中，我今天這肉還有一點剩餘的，要不送你一點”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賣膏藥的郎中道，這郎中一開始只是走方，害怕膏藥沒有效果，只能是如此，不過今日也在這小鎮中落了腳，這膏藥倒也起了作用，多了效果，日日來買膏藥的人也是不少。
“諾”豬老三把餘下的肉用荷葉打包，麻繩繫了起來，交託郎中。
“算了”郎中道，“我今日也趁早收了攤位，和你去小酌一杯”
“好啊”豬老三沒推脫，欣然接受。
兩人收了攤位，豬老三的豬肉沒有多少剩餘，餘下的也就放在攤位上，倒也不在乎。郎中把膏藥擔子一挑，兩人找了一家酒館，喝酒去了。
“老兄啊，你雖然是賣肉的，我也覺得不大像”郎中小酌，開口。
“怎麼個不像”
“不像就是不像”郎中開口，“你倒是和我們這些俗人，格格不入”
“說笑了，我就是一個俗人”豬老三說。這一刻沒有楚戰，只有豬老三。
“我有事情想請你幫忙”郎中開口。
“哦，你要殺豬麼？”
“不是，我知道你是高人，日前碰到一個病人，我想只有你能救他的命了”
“哦，我只是個殺豬的，不是大夫”
“不要推脫了，你就幫我看一看如何？”
“他那是什麼病？”豬老三問。
“男人病，氣若游絲”
“哦，女人的緣故？”
“就是，整天泡在女人的床上，呼吸的氣息，小拇指這麼短，連喉嚨都到不了了”郎中說。
“哈哈哈哈，要是女鬼，我憑著一身的殺氣，到也可以鎮的住場面，這我是真沒有辦法”
“就是這樣，這書生從山林外回來就成了這樣，人人都以為見了鬼，所以我才找你去幫忙，用你這一身的殺氣，去震懾一番”
“好，既然這樣，我也沒必要推脫”豬老三算是應承下了。
隔日兩人，都沒有出攤，早早去了一箇中戶人家。
“不算貧寒，也不是大戶”郎中看著書生家的大門，對豬老三說。
“去看看”豬老三道。
“先生”上了年紀的以為婦人，神態有些憔悴，倒還是禮貌恭敬。
“讓他給你兒子看看”郎中推著豬老三。
豬老三點頭，沒多說什麼。
三人進屋，豬老三走到床前，看著床上躺著的一人，面色黑中帶白，一副精氣萎靡的模樣，郎中倒也看的出來，這位公子命在旦夕。
“可有救麼”婦人問豬老三。
豬老三卻只是一個殺豬的，雖然楚戰的記憶，前世的記憶還在，不過也只是紅塵中的過客。
“精B門失守，趁早回頭”豬老三道。
“先生，這是什麼意思”婦人道。
“不是邪魅作祟，只在人為”豬老三道。
“如何救小兒一命”婦人說。
“兄弟，你可有什麼方法？”
“枯木逢春，一念回陽，只有修道不可”
“修道，可是小兒還是要取功名，怎麼能修道，當道士呢？”
“哎，”豬老三看了一眼屋內，“你兒，這時候還是不要吃些進補的藥材，吃的多死的快，只要些清水即可”
豬老三話只說一次，聽得聽不得，便不是他需要在意的。對著郎中點點頭，豬老三出門，繼續擺攤賣肉去了。
“郎中先生，他”婦人看著遠去的豬老三，支支吾吾沒有言語。
“他是一個買豬肉的先生”
“他的話可信麼？”
“我沒有辦法，不過有一點他說的沒錯”
“哪一點？”
“公子現在不能進補，一點都不可以，這時候進補等於吃毒藥”
“可是照著他的方法，不是要把我兒餓死麼”婦人不解。
“我雖然不是道門眾人，卻也知曉，這道門第一步，必先辟穀絕粒”郎中道。
“小兒非修道不可！”
“夫人，修道只是為了治病，等病好了，功名的事情再說也不為過，況且公子只要不入道門，也還是可以考取功名”
“也好，那就先這樣”
似乎是命中註定，這位公子從死亡的邊緣，得意煥發生機，開始研習道法，熟讀道書，此生卻是和功名無緣。
短短光陰數十載，豬老三依舊守著他的攤子，不論時代如何變遷，好像他總是不變的。
“你還在”蒼老的聲音傳來。
豬老三的頭上也滿是白髮，手中的刀也不利索了。
“你老了”豬老三看著幾十年前的故友，那個郎中。
“你也老了”郎中道。
“我老了，也快死了，舌頭已經越來越短了”豬老三說。
“哈哈哈哈”郎中大笑，“真是有趣，樂天知命”
“當年你讓書生修道，可你為什麼不修？”郎中問，“你若是修道，也不必垂垂老矣”
“道不是修的，而是悟的”豬老三說，“所謂道，不在於長生，不在於不老，道士修的道，不過是在身體上打轉，活的長一點，身體好一點而已”
“哦，你的道呢？”
“我的道，殺豬宰牛，讓他們死的沒有痛苦，這就是我的道”
“是麼”郎中問。
楚戰開口，“是麼？”
僕僕老人說，“是，這就是道”
楚戰還是楚戰，不再是豬老三。
郎中不是郎中，而是僕僕老人。
“好了，你的境界到了可是功夫還沒有到”僕僕老人道，“千年的時光，你可要好好把握”
“世界就是一個大輪迴，我已經生在其中”
僕僕老人離開了，跨越時間長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