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良人出手
西市，位於長安縣中心位置。
從朱雀門街往西數第四街的南面，北臨醴泉坊。
貞觀年間得到空前繁榮，此時已經成為整個大唐的商貿中心。
更是絲綢之路的起點。
整個西市佔地千畝，商鋪無數，所經營商品，也是琳琅滿目，品類如此時的大唐疆域一般廣袤無邊。
西市的東南角，緊鄰延康坊。
蘇家的兩個店鋪，也都位於這個方向。
此刻已是未時中，過了午飯時間，可兩間店鋪的食客仍是絡繹不絕。
在一張靠近門口的桌子上，坐著一個身穿武官服侍的中年將官。
此人自斟自飲，已經喝了許多酒，卻是面不改色道：“店家，再來一壺酒。”
“這位將軍，小店的酒水告罄了，不如您明日再來吧！”
許氏見這情況，善意的撒了一個謊。
可是這時，從外面又進來一個白袍青年，說是來取定製的一份水煮魚。付了錢後他又要了二斤酒。
拿著酒菜剛要出門，就聽旁邊一人道：“兄臺慢走，可否賣我一斤酒！”
那白袍青年回頭一看，是一個喝醉了的將官，也是很豪爽的把自家的酒全都給了對方。
“老闆，再給我重新打二斤酒！”
許氏表示很無奈，不禁怨道：“你這個人，真是多管閒事！沒見他都醉了嗎？我不賣給他酒，是不想他喝多了鬧事！你倒好，我剛說完酒水告罄了，你就來拆我的臺。”
那白袍青年也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於是抱拳道：“既然如此，就由我看護著他就是了，保證他喝了酒，不在你這裡鬧事。”
許氏聞言，輕笑一聲：“那感情好！”
那白袍青年直接坐到了中年將官對面，把打包好的水煮魚放到桌上，兩個人謙讓一番，就此對飲起來。
許氏頓時有點後悔，這怎麼看著是一對大酒鬼啊？
算了，一會若是膽敢鬧事，就報出女婿的名號來。量他們也不敢造次。
這時李泰、房遺愛、柴令武三人從外面走進店鋪。
“呦！這不是左中郎將嗎？剛還在褒國公家看到你，這會兒怎麼一個人跑這裡喝悶酒？”
說話的是個頗為英俊的公子哥兒。
那中年將官醉眼惺忪，瞥了對方一眼，回道：“我但凡能與那些小人惹氣，也不會到這裡吃酒，柴駙馬不也外出來吃酒，又尋下官什麼晦氣？”言語間竟毫不客氣。
柴令武罵道：“你個愣頭青，說話跟吃了大糞一樣！活該你倒黴，沒人搭理你！唐駙馬說的沒錯，你這廝就該狠狠晾著！”
李泰見此，微微皺眉，房遺愛則對柴令武道：“走吧走吧，唐儉家的破事，你跟著摻和什麼？”
三人直奔裡面雅間而去，一旁許氏連忙招呼手下人安排座位，那中年將官手握酒杯被他咔嚓一聲捏得粉碎。
雅間內，李泰問起柴令武：“柴駙馬，方才說話的是什麼人？”
柴令武道：“那廝本是劉黑闥手下，後來投奔了李靖。貞觀三年打東突厥的時候立了大功，因為李靖得罪了唐儉，唐儉參李靖不成就拿那廝出氣，十多年一直在左武衛中郎將的位置上不得升遷，同僚也不待見他，這件事皇上也是知道的。”
房遺愛笑道：“那你又跟這樣的人治什麼氣？”
“殿下有所不知，那廝雖又臭又硬，可是頗有幾分膽氣，武力也著實不凡，我本想著拉攏拉攏，為殿下所用，豈知那廝不識好歹，眼睛長在頭頂上，活該他被人排擠！”
“哦，竟有此事？”
李泰想到自己被紇幹承基刺殺，身邊著實缺少能打的將官，雖說手中掌握的不良人中，有些出類拔萃的，奈何上不了檯面，有些場面無法帶在身邊。
“不如，讓何九來試試他，若真如你說的那般，本王也不惜多費些手段，把人要過來。”
房遺愛愣了一下，輕笑道：“也好，好久沒有熱鬧看了，我去去就來。”說著起身朝外走去。
就在那中年將官一把將酒杯捏碎後，坐在他對面的白袍青年被濺了一臉酒水。
他略微有些不滿的看了對方一眼，見對方沒搭理他，他手一用力也是咔嚓一聲，捏碎了一隻酒杯。
對方這才注意到白袍青年這裡的情況，冷哼了一聲，伸手捏住桌角，然後優勢咔嚓一聲，生生把桌角掰下一塊。
那白袍青年也絲毫不怯，有樣學樣，同樣掰下一塊桌角。
這一幕看的許氏心驚肉跳，心說這都是哪來的大爺，早知道不讓他進門了。
正在這時，從外面進來一群身穿黑衣的不良人。
不良人，是雍州境內從事偵緝捕盜職務的官差，因不在編制之內，又大多有些犯罪前科，所以用來處理一些官方不太好出面的事件。
這群不良人大概十一二人，個個虎背熊腰，面相兇惡。
許氏見狀，連忙上前招呼：“各位官爺裡面請！”
一個帶頭的不良人問許氏：“你是這裡的老闆？”
許氏點點頭，感覺有些不妙。
那人斜眼瞥了門口桌上的兩人，又仔細看了許氏一眼，沉聲道“行了，這裡沒你事了！”
隨後帶人包圍了門口那張桌子。
“各位官爺，有話好說……你們兩個，還不快走。”
許氏不想那兩人平白惹上麻煩，好心趕人。
可是那兩人卻似沒聽到一般。
“哪來的雜碎，喝多了酒在這裡鬧事，跟我們去衙門走一趟！”不良人中有人大喊道。
那兩人聞聲只是看了一眼，連屁股都沒挪動。
那中年將官瞅了一眼白袍青年道：“兄弟，這裡沒你的事，你走吧！”
白袍青年笑道：“此不良人，不是正經官差，我怕他怎地？”
這時有人對那帶頭的不良人附耳說了什麼，那帶頭的不良人打量了一眼白袍青年，冷笑一聲：“一併抓了！”
“動手！”
隨著一聲令下，四名不良人兩人一組，分別撲向兩人。
剩下的人卻是一副好整以暇的在旁觀戰。
只是令人沒想到的是，率先動手的兩人還沒碰到對方衣衫，就紛紛發出慘叫，不知怎麼就倒飛出去，砸在了其他座位上，杯盤筷子稀里嘩啦砸了一地，看得許氏這個心疼。
可是，這邊一擊沒能把人拿下，讓許氏的心又提了起來。
那邊為首的不良人見手下人吃了虧，命一人快步出去報訊，自己帶著剩下的手下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