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月亮與小河
女傭的話讓我當頭一棒，這麼晚了姜珮瑤沒回來會到哪裡去呢？
我不由分說立馬就向大門外跑去。我在前面跑，女傭看我行為慌張便也追了出來。
我的心裡砰砰跳個不停，不安的感覺席捲全身，只覺得是姜饒已經動手了。
跑到大門口之後我才恢復了些理智，門前東西兩個方向，我應該往哪裡去啊？我連個目標都沒有，怎麼去找她？
這時候女傭氣喘吁吁的跑了出來對我說。
“你跑這麼快乾什麼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她的體力似乎不太好，才跑這麼兩步氣都喘不過來了。
“我有哮喘，經不起你這麼折騰！你好好站著，聽我把話說完......”
這時候我心急如焚，哪裡有什麼心思跟她聊天啊。可我一點頭緒都沒有，不自覺的就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
我痛恨著自己的無能，心裡面除了自責沒有別的。
女傭看我的表現先是一陣沉默，隨後便蹲在了我的旁邊拍了拍我肩膀。
“你在擔心姜小姐麼？看來小姐她沒有看錯人，你是個值得託付的好男人！”
聽到這裡我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她在微笑！
可我現在哪有空閒和她聊天啊，如果姜珮瑤真的出了事往後餘生我都會在自責和內疚中度過！我沒有說話，只是起身就要出去尋她。
這時候女傭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拖著不讓我走。
“你幹啥，別拽著我！”
“你彆著急啊，我知道小姐在哪！”
聽到這話我立馬來了精神，趕緊抓住女傭的肩膀，一頓搖晃。
“什麼，你知道珮瑤在哪？快告訴我！”
“行了行了......別晃了.......”
我這才猛然意識道自己的手重了，趕忙鬆開道歉。
女傭嘆息一口，隨後娓娓對我說。
“小姐很小的時候我就在她身邊了，所以不管她開心了還是難過了會去哪我都知道！”
“你快說，那她現在在哪裡。”
“那你覺得她最近是開心還是難過呢？”
“我......”
這一句話把我問住了，我們已經好久都沒有好好的聊過一次了，那些歡聲笑語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這一問把我的話全都憋在了喉嚨裡面，我真的覺得自己可差勁了！
“呂陽，你知不知道小姐好久沒有笑過了，她從來都沒有這樣子過！你覺得這和你有多大的關係呢！”
又一次，嗓子裡就像卡了一根釘子，半天才擠出了兩個字。
“抱歉......”
“道歉的話不要對我說，小姐也未必想聽抱歉的話！我是個下人不應該對你和小姐的事多說什麼，但我有一言，早就想對你說了！”
我沉默不語，女傭接著說道。
“小姐的心意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你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想讓你痛痛快快的給小姐回個話，好好的給她一個交代！”
話音落下，女傭轉身離開，一邊走著一邊淡淡的說道。
“村西小河邊，小姐難受的時候就會去那裡......”
女傭的身影消失的灑脫，不像我一般對人拖泥帶水。
這算什麼，還不如把我打一頓呢！
不過她說的很對，我欠著姜珮瑤一個交代，對於姜珮瑤的感情我一直都在逃避和躲閃，從沒有正面去回應過她，這種行為無疑是自私的，是不負責的！
我看了看皎潔的月光，通透明亮！連它也在嘲笑我被人揭下了遮羞布。
我嘶吼一聲，向著村西方向狂奔，一路上都在鄙視自己。
終於，在河邊上我見到了姜珮瑤的背影，她黯然神傷，在思考著什麼。
深秋時節大多的花草都已凋零，只有河岸上幾多零星在水分的加持下苟延殘喘，姜珮瑤手上的那朵並非是秋風“殺死”的，而是姜珮瑤親手一瓣一瓣的將其“送葬”！
小河的嘩嘩聲足以掩蓋住我前進的腳步，破舊的老布鞋嗦磨著泛黃的草地，可是最後的那幾步我始終都沒有能力邁過去。
“呂陽，你來了？”
姜珮瑤沒有回頭，話語如著潺潺溪流衝擊著我心底那塊頑石。常言道水滴石穿，可她並非想要擊穿我，反而是在用涓涓細流撫慰我這塊河底的頑石。
“我喜歡這條小河！可你知道麼，最近上游要修建水利，這條河很快就要改道斷流了！”
我沉默，姜珮瑤抹了抹眼睛接著開口道。
“就像人一樣，你也會走的對麼？”
姜珮瑤緩緩回過頭，我們四目相對。
溪流、月光都縈繞在她的眼中，泛起朵朵漣漪，隨後波紋不斷翻湧層層遞進翻湧成浪一直變成了驚濤拍打著我的內心深處。
我心中的風暴平息之後，長長的吐息一口，凝神靜氣緩步向著姜珮瑤那裡走去。
見我走來，姜珮瑤起身面對著我，光芒在她的眼睛裡不斷閃動，她似乎期待著什麼，但也害怕著什麼。
女傭的話點醒了我紈絝不堪的思想，我總是要做決定的！
腳步落定，我們距離很近，近到我能看清她微微躍動的睫毛，也能看清她顫抖的紅唇，她的面目如好酒一般，聞一聞便會陶醉、微醺！
這時候我可以選擇說一聲抱歉，在她心理準備最充足的時候將對她的傷害降到最低，也可以選擇拉起這近在咫尺的雙手，對著她的嘴唇深深的吻下去。
在今天這個“戰場”上，我是王！掌握絕對主導權的王！
可我，不配為王！
“我......”
我恨極了自己沒出息的樣子，女傭的話也在我腦子裡一遍一遍的如走馬燈般晃著，可就是說不出話來。
姜珮瑤卻笑了，笑中帶淚，我想她一定對我失望透頂！
“呂陽，你看你，我就是跟你說說這條河的事，水利工程畢竟是百年工程，是民生大計，這也是沒辦法的不是麼！”
話音落下我攥緊了拳頭，就是她這番善解人意才顯得我更像是一個孬種。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呂陽哥！”
還是那聲熟悉的稱呼，可此時卻是那麼陌生！
我知道姜珮瑤是強忍著說這些的，她堅強到連一聲哽咽都沒有發出來。
終於，我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珮瑤，我不會讓這條小溪乾涸的，我保證！”
秋風起卻不覺涼意，可能是風不忍心蓋過相擁的溫度吧。
姜珮瑤被我的表現驚的瞪圓了眼睛，隨後淚花就再也藏不住了，哭聲笑聲交融在一起，我的後背也正在接受這捶打。
“呂陽......你騙我......”
“不騙你！”
在我堅定的回覆後，姜珮瑤把臉埋進了我的胸膛裡面，許久之後平復下來，她深情的望著我我也望著她，不自覺的我們的嘴唇開始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溪流聲已經蓋不住我們的心跳聲，索性就閉上眼睛隨他跳動去吧！
突然，我一把拍向了自己的後脖頸，一陣劇痛打亂了這微妙的氣氛。
“什麼玩意？蚊子麼？”
“怎麼了，呂陽？”
我伸手拿下了脖子上釘的東西，是一個針頭！
看完之後，我立馬感覺腦袋一陣眩暈。壞了，裡面是麻醉藥！
迷迷糊糊之間，只聽姜珮瑤捂著脖子叫了一聲。
“哎呀！”
她也從脖子上取下一個針頭，然後開始迷迷糊糊的站不穩。
“呂陽......我頭好暈啊......”
我暗道不妙，想要帶著姜珮瑤逃離卻使不上一點力氣。
幾近掙扎之後，我和姜珮瑤雙雙倒地。
隨後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