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烹
我沒有說話，低著頭，心中惴惴。
“後生，老婆子也不說虛的，你是出不去了，就安心在譚家村吧。”
“剛好，我們村還沒李氏這一枝，你來了剛好填補上。”
隨後老嫗拍手。
我看見，她身後跪著的女人，一個個在大庭廣眾之下開始脫衣。
她們露著大腚，從我身邊走過。
我沒有感覺到任何旖旎，心中寒意更勝。
“後生，這些女娃子，你隨便挑，隨便選，幾個都行，只要你能讓她們懷上。”
“下一任村長就是你，村裡其他男人那方面都不太行了，人丁稀薄，老婆子我愁啊。”
嗡，我頭皮就像炸開了，一下明白這個村為何如此怪異。
之所以男人地位這麼高，是因為男人會被訓成鬣狗，成為村落的戰鬥力。
聽老嫗的意思，這些男人八成不孕不育了。
嗯？我看著一群男人領著孩子，心中又有一絲疑惑，這些難道不是他們的孩子？
難不成是因為有了孩子，就喪失功能了？
我心中一團亂麻。
不經意看見臺下的王二蛋，衝我使眼色。
看著他的口型，我試著解讀一下。
兩個字：“答應。”
他是讓我答應老嫗？
這王二蛋我注意很久了，明顯跟村裡不是一條心，我估計也是誤入被囚禁起來的。
我猶豫片刻點頭：“好，太奶，我留在譚家村，至於女人……”
陡然間，臺上的女人就像瘋了一樣，撲過來，她們不敢動我。
就跪在我面前磕頭。
“選我，當家的，我會伺候人。”
“滾開，選我，當家的，我伺候過十幾個男人，最懂男人了。”
聽到這裡我只感覺一陣陣噁心，這個村子到底他媽的是什麼怪物窩。
“必須選我，你壞了我上天的好事，我要當李姓的主母，你必須選我。”
我一愣，這個說話的正是要被沉塘的女人。
聽說是王二蛋的媳婦，我朝著王二蛋看去，發現他並沒有任何表情。
我趕緊搖頭。
誰知，女人瘋了一樣撲倒我身上。
我差點被她撲倒。
椅子上的老嫗，用力杵著柺棍帶著怒氣：“反了，反了，她邪魔入體了，請家法。”
老嫗說完，女人面帶驚恐的看著我。
“救我，救我，我不要家法，不要家法。”女人抱著我的腿。
“家法不能上天，不能上天，救我當家的。”
我心中納悶，這個女人死都不怕，還怕家法？
不一會，戲臺下壘起一個土灶，上面放著一口大黑鍋。
土灶裡堆砌著木材，火苗升騰。
鍋內的水咕嘟咕嘟，翻滾出氣泡。
看到這裡，我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我看見。
一群男人把掙扎中的女人噗通一下丟進沸水。
開水濺出，女人發出極為淒厲的慘叫。
她轉頭眼中閃過絕望看著我：“當家的救我，我這麼死了上不了天啊，救我。”
一瞬間我就像跌入冰窖。
整個人開始顫抖，直接把人活烹，這是我完全無法理解的行為。
更為恐怖的是，女人喊出的話，她沒喊疼，而喊得是不能上天。
我一直認為邪教屁都不是，生死麵前，誰他媽信邪教啊。
可是我發現我錯了，這個世界太癲了，這些玩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我有一瞬間想把整個村子屠了。
我剛想上前制止，就感覺被人拉了一下。
是王二蛋。
他壓低聲音說道：“沒用哥們，我剛來的時候跟你一樣，不想死就安靜看著。”
我看著王二蛋，嘴巴微張，身子有些顫抖。
余光中，我看見這些村民個個神情狂熱，他們齊齊看著我。
我背後一寒，閉上眼，我怕自己忍不住吐出來。
女人的哭嚎聲漸漸停歇。
空氣中瀰漫出有些膩人的味道。
就像煮豬肉沒放任何大料，讓人陣陣作嘔。
再次睜眼，死掉的女人頭歪在鍋沿，一雙驚恐的眼睛，依舊盯著我，我雞皮疙瘩泛起，不自覺後退兩步。
一聲狗哨響起。
站立的半大小子，像狗一樣……
看到這一幕我整個人搖搖欲墜，眼睛發黑，視野變得模糊起來。
周圍不在是村莊。
而是一片墳地，白天也變成了黑夜。
陰風呼呼，吹動樺樹林，樹林中影影綽綽，有鎖鏈拖動聲響起。
砰砰砰。
木棺破碎聲音響起。
一隻只黑色的手臂，從棺材中伸出。
我驚得掉頭就跑，鬼，有鬼。
在我轉頭的瞬間，卻看見老嫗坐在椅子上衝著我笑。
漸漸的她的容貌開始變化。
蒼老幹癟的臉，變得水潤起來。
我內心不知為何陷入極大的恐慌，我拼命搖頭。
不能看，不能看，看下去我一定會死，我心臟跳動極為紊亂，整個人開始抽搐。
不，這是幻覺，對了，我有病，我是神經病。
我趕忙用顫抖的手在口袋摸索起來。
艱難取出一片藥塞進嘴裡。
苦澀的味道從舌尖傳來，眼前的世界變得正常。
我大口喘氣，虛脫一樣坐在地上。
環顧四周，女人屍體和人狗都消失不見。
“後生，你咋了？”老嫗的聲音從戲臺上傳來。
我身體顫抖的厲害：“我，我沒事……。”
“老祖宗，我帶柱子先回去休息。”王二蛋開口說道。
“好，兩個好後生，去吧。”老嫗帶著笑說道。
我被王二蛋拉著回到他家。
緩了許久我才從驚恐中掙脫。
“這裡到底是什麼情況？”我開口詢問。
王二蛋倒了杯水，遞給坐在床上的我說道：“哎，你都看到了，一群神經病。”
我灌了幾口水，腦子有許多問題，一時間竟不知問哪個。
想了很久我才開口：“你來了多久，怎麼不想辦法逃走？”
“四年了，兄弟，進來就別想逃了，這地方邪著呢，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你，就連你吃了幾粒米飯，那老太婆都知道。”
聽到這，我渾身一顫：“按你這麼說，我們現在說話她也知道？”
“不清楚，也許吧，反正知道不知道都一樣，我們又出不去。”王二蛋有些氣惱，隨後坐在我身邊唉聲嘆氣。
聽完二蛋的話，我心沉到谷底了。
他不離開還能一直活下去，而我下個月回不到劇組，就得死。
想到這裡，我額頭冒汗，看著王二蛋頹廢的樣子，我忽然想到他當時暗示我答應，到底是為何。
我直接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