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暗流
灰色霧氣飄蕩在油膩男人身邊，枯瘦的右手緊握著鐵扳手，危險的氣息從他身上不斷散發，刺激顧恆的神經。
‘不管他和療養院之間有什麼聯絡，只要抓住他，就什麼都可以問出來。’
顧恆被霧氣驚一跳的心緒瞬間轉瞬平復，身體重心下移，擺出防禦的姿勢。
“沒用的，就算你能一拳打穿管道井的門，也終究只是個常人，反抗不了我。”
“我的力量不屬於人，是神賜予給我的神之力。”
“今天你死在這裡，要怪就怪你妨礙了神的旨意。”
油膩男人露出不屑的神色，隨後猛然發起攻擊。
上一秒嘴裡說著譏諷的話，下一秒已經衝到顧恆面前。
皮膚緊貼著骨頭的雙手悄然伸出，抓向顧恆胸口。
他的速度遠超常人，比之訓練有素的警察也不遑多讓，完全不是他應該擁有的力量。
在手指幾乎碰到顧恆的時候，油膩男人臉上出現得逞的笑容。
‘只要被我碰到，誰都掙脫不了！’
這是他多次使用所謂神之力的總結，只需要一點點觸碰，就可以讓常人失去抵抗能力，任他擺弄，就像四天前被他殺死的那個年輕女孩一樣。
“抓到了。”
顧恆淡然的聲音傳來，隨後油膩男人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的手已經觸碰到顧恆的衣服，但此時卻無法再往前移動哪怕一毫米。
兩道被濃重黑幕籠罩的身影出現，站在顧恆和油膩男人中間。
蒼白的手，一左一右抓住油膩男人的手臂，血紅的眼睛看向他，散發無形的壓力。
“只是兩個鬼而已？怎麼可能擋得住神之力！”
油膩男人發出驚呼，剛才的不屑一顧和得意從他臉上消失，不可置信的神情取而代之。
他的力量好像比突然出現的兩個厲鬼要弱。
身上的霧氣好像感覺到危險，瘋狂掙扎扭動，像是條瀕死的魚。
“砰！”
顧恆僅用一秒就從靜止狀態脫離，一拳頭打在油膩男人臉上，連扭動的霧氣都被轟散。
油膩男人乾癟的頭顱像是被鐵錘擊中，沒有多少肉的脖子因為承受不住巨力而被折斷。
乾癟腦袋在空中劃過一條拋物線，掉在地上咕嚕嚕的轉了幾圈，最後撞在攝像機才停下。
“額啊……”
剛停穩，痛苦的嘶吼就從地上頭顱的嘴裡發出。
看著頭掉了仍舊沒死的油膩男人，顧恆神色凝重。
‘霧氣出現後，他身體的變化就像另一個世界被侵蝕一樣，失去人的模樣。’
‘現在即使是致命傷，他還活著，生命力和厲差不多，常規的傷害已經不能殺死他。’
顧恆越過油膩男人的無頭身體，走向他慘叫聲逐漸消失的腦袋。
油膩男人看到跟在顧恆身後的趙月和羅興學，眼底有恐懼湧現，但還是色厲荏苒的怒罵：
“沒用的，你殺不死我，這才是神之力的可怕之處。”
“就算你有那兩個鬼東西，也不行。”
“你最後還是會死在這裡，我會向處理那個女孩那樣，把你一塊塊的砸爛，再寄給你的親朋好友。”
顧恆沒有理會他的恐嚇和威脅，彎腰拿起地上的攝像機。
關掉正在錄製的影片，簡單操作一番，螢幕開始播放一段四天前的錄影。
“好疼，嗚嗚，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嗚嗚嗚~”
壓抑的痛苦哭聲在顧恆手上響起，一個面容清麗的女孩，出現在螢幕裡。
女孩臉上充滿了害怕，眼中的恐懼隨著淚水不斷湧出，沒有血色的嘴唇在劇烈顫抖。
她的求饒聲並沒有換來任何仁慈。
“噓，小聲一點，不要亂動，我剛才都沒砸準。”
“聽話，這隻手馬上就斷，很快就不會痛了。”
油膩男人變態的聲音打斷女孩的求饒，隨後一隻大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咚！”
“咚！”
斬骨刀剁開排骨又鑿在案板上的低沉聲音從畫面外傳來，平穩的鏡頭開始隨著聲響振動。
女孩竭力搖頭，發出嗚嗚的聲音，想要掙開嘴上鐵鉗一樣的手。
但這一切掙扎都隨著鏡頭振動而逐漸減小，直至消失。
畫面的最後，女孩不再掙扎，柔弱的身體和鏡頭一樣，不斷振動。
她的瞳孔擴散，生命的色彩從眼睛裡消失。
畫面變黑，錄影結束，走廊裡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女孩很年輕，年齡比洛馨都要小一些，鮮活的生命才剛剛綻放。
這個年紀她應該在其他安全的地方揮灑青春，釋放她的青春和活力，而不是無助躺在這小小的攝像機裡。
顧恆噴湧出火山般的憤怒，眨眼間充斥全身。
忽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帶著明晃晃的殘忍。
油膩男人嘴巴緊閉，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極度危險的感覺忽的從顧恆身上浮現，像無數尖銳的針刺向過來，讓他頭皮發緊。
“你還能感到痛，對吧？”
輕飄飄的話，落在油膩男人的耳朵裡，像是道驚雷，炸的他不再緘默：
“你要幹什麼！我告訴你，你是殺不死我的，不要白費力氣了！”
聽到地上透著驚懼的話，顧恆沒接話，而是在他惶恐的眼神下，走向他的身體。
“唔嗯！”
油膩男人發出悶哼，他的身體被顧恆踢到了眼前。
“多謝你不會輕易去死啊，不然我現在就該苦惱，怎麼樣才能讓你完整體驗被分屍的痛苦。”
顧恆說著，抬腳狠狠踩在無頭身體右臂與身軀連線的地方。
“啊嗚！！！”
雙倍的劇烈痛感在神經遊走，讓油膩男人發出不似人的慘嚎。
“乖，聽話，馬上就不疼了。”
瘋狂在顧恆眼底聚集，他輕聲安撫油膩男，熟悉的話語讓他瞳孔驟縮。
顧恆不給他反應的機會，又是一腳踩下。
勢大力沉的一腳，把剛已經裂開的乾癟手臂徹底踩斷。
油膩男人嘴巴漲到最大，枯樹樹皮一樣的嘴角被用力撕裂，嗓子裡出現嗬嗬的聲音。
他的視線裡，黑色的火焰在顧恆眼裡燃燒，僅是看一眼，就讓他有被灼燒的痛感。
慘嚎仍在繼續，一層薄薄的黑幕隔在現實世界和走廊之間。
十分鐘後，油膩男人七零八落的身體，散落在地上。
他身上的霧氣稀薄到極限，肉眼已經幾乎看不見。
顧恆一隻腳踩在油膩男人的頭上，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踩爆。
他感覺的到，油膩男人再受到致命傷，就會死亡。
死一樣的沉默中，顧恆的眸光明滅不定，內心在做著艱難的抉擇。
“你們把他變回去。”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顧恆移開腿，沙啞的聲音從喉嚨深處擠出。
趙月和羅興學周圍的黑幕交疊在一起，變成一塊更為厚重的漆黑帷幕，覆蓋向油膩男人。
俄頃，帷幕消失，油膩男人恢復原樣，癱軟在地上，像只死豬一樣。
顧恆居高臨下的看向油膩男人，瘋狂和混亂在他眼底翻湧，像是兩朵烏雲，隨時會降下雷霆之怒。
“說，那個狗屁神之力，是誰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