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窗外的黑影
鬼老人對面，顧恆朝他打手勢，讓他進入下一環節。
他心中瞭然，乾瘦的身體立刻發生變化，挑戰著直播間觀眾的心理承受能力。
“大爺，你是我親大爺，你就站在那裡就行，別再動了，我弱小的小心臟受不住啊。”
“我的脖子好痛，哪個好人能扭成這個樣子，媽呀。”
“他的頭不會掉下來吧？像個熟透的桃子一樣？”
“樓上的你給我滾出去，你語文老師教給你的知識不要用在這麼奇怪的地方，啊喂！”
“不是，他要幹嘛，我去，主播快跑！”
此時鬼老人的臉轉到背後，眼神兇狠的看向鏡頭，隨後奇行種一樣的朝顧恆跑來。
反向翻折的膝蓋，讓所有觀眾眼瞳驟縮，額頭冒冷汗。
這tm，是人能想出來的劇情？主播腦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顧恆自然不會回答觀眾們的疑問，他站在原地，直到鬼老人近在咫尺才逃開。
鬼老人迎面奔跑帶來的壓力和驚悚，被這個舉動展現的淋漓盡致，不少人甚至感覺鬼老人會從螢幕裡衝出來，嚇得把手機扔到一邊。
“老爺子，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追我啊！”
顧恆在房間裡繞圈圈，手裡向後舉著手機，把身後的鬼老人清晰的展示在直播間裡。
鬼老人立馬意識到這是顧恆給自己說話的機會，隨即發出一陣滲人笑聲：
“呵，呵。”
“為什麼？你不看看你在幹嘛。”
“應該好好值班的你，卻在這玩手機，我就是這樣被害死的。”
“我要你受到懲罰，我死前所有的痛苦和絕望你要加倍的感受！”
兩者的距離飛快縮小，在鬼老人說完之後，他滿是屍斑的臉就近乎懟在鏡頭前。
陰狠的聲音傳到所有觀眾耳朵裡，搭上猛然貼近的死人臉，讓他們在不復炎熱的深秋夜晚，後背被冷汗打溼。
“我沒有，大爺你別亂說，我每天都在堅守崗位！”
“大爺別追了，我剛換的褲子，馬上又要溼了……”
“五好青年從山魯人做起，我們一定會認真上班，不負人民所望。”
“追了主播就不能再追我了哦，我玩的手機都算在主播頭上！”
“大爺說的在理，我這就去把主播的手機砸了。”
鬼老人看到彈幕，渾濁的眼睛陡然陰沉下來，猛地撲向顧恆。
‘我去，這是怎麼了？’
顧恆心裡一驚，身體驟然下蹲，躲過撲擊，巨大的慣性讓他翻滾兩圈才停下。
身形剛穩住，他就看向彈幕，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鬼老人和彈幕較真起來了！’
對面摔在地上的鬼老人，緊緊盯著顧恆，隨時會撲上來的樣子。
為了防止他再次暴動，顧恆連忙開口：
“鬼大爺，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好好值班，不翫忽職守。”
“不僅是值班這件事，做其他事情，我也保證認真努力，您看怎麼樣？”
“今天要不就這樣算了？”
鬼老人聽到顧恆的暗示，躁動的身體逐漸平靜，深深看了顧恆一眼後，消失不見。
‘他還算講道理，沒直接過河拆橋，不然就衝剛才他這麼配合，我還真下不去手。’
顧恆站起來，放下把高興他們叫出來的念頭。
鏡頭就這麼對著鬼老人消失的地方，他輕聲開口，為直播結束前作總結：
“朋友們，你們平時辦事一定要認真點，不能和主播一樣。”
“不然就可能像我一樣，大半夜被厲鬼追著跑。”
畫面一轉，顧恆滿是笑意的臉，出現在觀眾眼前。
“今天的直播到此結束，我們下次再見。”
“最後問一句，你們確定自己的門窗好好關上了嗎？下次可不要再疏忽了。”
隨著這句話說完，本來靜待顧恆下播的觀眾，心裡浮現不妙的感覺。
下一刻，半數觀眾的家裡，出現不同的異響，那幾個剛開始直播時叫囂不怕鬼的觀眾，更是出現敲門聲和嬉笑聲。
“嚇我一跳，門外突然響了一下，也不知道什麼東西。”
“你也有？我門外好像有腳步聲。”
\"瑪德，我們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我今年十八，臥槽，也有人在敲我的門！”
“救命！小丑好像真的來了，剛才他就站在我床邊，還在笑！”
系統面板上，情緒值猛地上升，幾秒間就增加了2000+。
帶著莫名的笑意，顧恆的臉消失在鏡頭裡，直播間也隨之關閉。
這一晚，他的笑成為觀眾們心裡的夢魘。
滿意的收起手機，顧恆心裡暗爽。
‘一直想把高興他們放出去，今天終於實現了，爽。’
‘以後這招可以繼續使用，想不出看我直播的人會有多快樂。’
在顧恆想要喊出鬼老人，商討下次直播合作的時候，身後傳來玻璃被輕輕敲動是聲音。
‘他到外面幹什麼？’顧恆疑惑看向身後。
一道乾屍似的人影站在玻璃前，靜靜看著他，眼裡的惡意幾乎要溢位來。
危險的氣息從包世和身上傳來，讓顧恆瞬間進入警戒狀態。
兩人隔著玻璃對視，片刻後，包世和的聲音響起，夾雜著不屬於他的聲音，古怪至極：
“不要被我發現有下次。”
凹陷的臉頰向上推，肌肉僵硬拉扯，不似人的笑容出現在他臉上。
濃霧自動讓出一條道路，他說完就一步步的走遠，最後和濃霧一起消失。
顧恆透過玻璃，默默看著包世和消失在視線裡，眼睛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早上五點，天還沒亮，走廊已經恢復如常。
踏踏的腳步聲從值班室門口響起，朝走廊盡頭移動，最終停在20號病房前。
費鐵軍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整張臉被凍得發白。
十月份的夜晚已經和白天有不小的溫差，加上冰冷的地板，遠不是一個四十多歲男人能夠安然入睡的環境。
“醒醒，費哥，天亮了。”
朦朧的聲音把費鐵軍驚醒，他睜開雙眼，臉上帶著茫然。
“我為什麼在這裡？你知道嗎，顧恆。”
他從地上費勁坐站起來，發出靈魂提問，昨天晚上的事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顧恆見果然他沒事，隨口答道：
“不清楚，昨天你接個電話出去，就沒再回來，我以為你回宿舍了，沒想到你睡在這裡。”
“還沒到六點，我們回去繼續值班。”
費鐵軍答應著，搖頭晃腦的跟在顧恆身後，不時用力揉動痠軟的脖子。
“我要不要也去醫院看看？”
在他脖子上，一雙雞爪般扭曲的青紫色手印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