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姐姐很想你
十月六號，晚上十點。
顧恆從五號樓一層安全通道走出，手裡拿著一張紙。
他悵然若失的回頭看了最後一眼，然後離開。
安全通道里的經歷，還有陶遠說的一切，都好像夢一樣，但手上關於詭憶成員的資訊告訴他，那一切都是真的。
漂浮在時代廣場的霧氣也已經散去。
‘沒想到最後會從陶遠那裡拿到關於詭憶的資訊，這樣我就可以去警局把這些交給寧寧姐，讓警察去對付他們。’
現在他可不敢再去主動尋找詭憶，要是不小心碰到顏魏，自己加上高興和小丑都不夠格當他的開胃菜。
‘陶遠說我和他是一樣的，哪裡一樣呢？’
‘我被顏魏搶走一部分記憶，他被搶走一個眼睛？’
‘我和他都想弄死顏魏的想法？’
他一邊走一邊思考，很快走到大廳門口。
“你好，請問是白天的那位先生嗎？”
驚喜的詢問從身後傳來，緊接著是匆忙的腳步聲。
顧恆轉身看去，發現叫住自己的人，正是白天被為難的前臺接待。
“真的是你！白天的事謝謝你了。”
李雅見的確是幫她解圍的人，露出燦爛的笑容，真誠道謝。
因為短時間經歷了太多的事情，顧恆一時沒想起眼前的李雅。
過了好一會，他才記起剛進入五號樓發生的事情。
“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
聽到顧恆謙虛的回應，李雅連忙說道：
“真的很感謝你當時幫我，現在太晚了，能留個電話嗎，你有空的時候，我想請你吃頓飯。”
“對了，我叫李雅，你的名字是？”
原本想拒絕的顧恆怔住了，他仔細看向李雅，一抹震驚出現在眼中。
李雅畫著淡妝，近乎素面朝天，但是卻難掩她本身的美麗，雖然和李嬌豔麗的面容不盡相同，但是卻有三四成相似。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李雅見顧恆盯著自己的臉瞧個不停，不由得伸手輕撫白皙的臉頰，疑惑問道。
“你是不是有個姐姐叫李嬌？她以前在這棟樓裡工作。”
帶著期許，顧恆開口問道。
“你怎麼知道？”
李雅露出驚訝神色，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心裡對顧恆有了些許戒備。
作為那場火災受害者的家屬，多家媒體想要採訪她，釋出獨家新聞，但是都被她拒絕。
近些年她換了多份工作，追著她的媒體才逐漸消失，此時在她眼裡，顧恆可能是某家媒體的人，用自導自演的方式靠近她，然後套她的話。
看見李雅後退，顧恆沒有注意，此時他只是眼神莫名的看著李雅。
好一會，在李雅想找藉口離開的時候，顧恆從口袋裡掏出筆，在李雅慌張的表情下，拉起她的手，寫上自己的手機號碼。
快速收回被放開的手，李雅又退後一步，眼裡出現毫不掩飾的牴觸和戒備。
“不用害怕，我不是什麼壞人。”
李雅突變的態度讓顧恆反應過來，他剛才太過唐突，嚇到了她。
“我和你姐以前當做一段時間同事，在這裡遇見你，只是太驚訝了而已。”
“真的？你不是媒體記者？”
李雅半信半疑的問道。
“當然不是，我也沒想到今天能遇到你。”
顧恆急忙解釋，見李雅收起警惕的表情後，猶豫片刻，還是放緩語速輕聲道：
“現在應該還來的及，李嬌當初有話讓我帶給你。”
李雅愣了一下，雖然仍舊懷疑顧恆，但聽到姐姐的名字，還是下意識屏住呼吸，等待下一句話。
“她說，姐姐很想你。”
一滴淚從李雅眼裡流出，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顧恆，因為剛才他說話的語氣和姐姐生前一模一樣，彷彿就是李嬌在她面前和她說話。
“你，說的是真的？”
李雅囁嚅著，問出這句話。
顧恆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眼淚像崩斷了的弦，從李雅眼裡不斷湧出，她緩緩蹲下，雙手緊緊抱住膝蓋，嘴裡發出壓抑的哭聲，最後變為嚎啕大哭。
多年來對姐姐李嬌的思念在此刻決堤，淹沒了她的身心。
顧恆看著肩膀不斷顫抖的李雅，不由得想起李嬌走廊裡帶淚的回眸一笑，心裡對顏魏和詭憶的恨意又加重了一分。
一小時後，李雅家的樓下。
“謝謝你送我回來，謝謝。”
“沒事，上去吧。”
顧恆在看著她柔弱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後，轉身離開。
現在他要去警局，完整的把詭憶的資訊交出去，讓他們‘忙’起來。
高新區警局，刑偵辦隊公室。
即使是深夜，這裡依舊燈火通明，十來個警員坐在椅子上，王寧寧和趙小李赫然在列。
“砰！”
孫愛國重重的怕打桌子，對眼前面色晦暗挫敗的十來個警員，狠聲怒斥。
“這次抓捕任務又失敗了，你們說是誰的問題！”
“這就是你們的辦案能力？被那個狗屁詭憶牽著鼻子走，像遛狗一樣。”
“趙小李，你是一直很傲嗎，想辦大案子，現在有了，你怎麼不辦！”
“還有王寧寧，你怎麼也變得這麼迷糊，讓那個顧恆迷住眼睛了？”
趙小李緊緊抿住嘴，眼中滿是不甘心，但是事實甩在他臉上，讓他只能乖乖受著。
王寧寧欲言又止，最後什麼話都沒說，只能低垂眼眸捱罵。
足足過了十分鐘，孫愛國才停下，端起保溫杯狠狠喝了口水。
其他也沒表面上那麼生氣，詭憶的案子他也一直在關注，的確是近些年最棘手的一個，只不過接著這個機會，敲打一下手底下的人，讓他們留個記性，以後能時刻保持踏實、警覺的心。
“都說說看，現在怎麼辦？誰有方法可以抓住詭憶。”
孫愛國放下茶杯，心裡的火已經平息大半。
辦公室裡靜默依舊，在他心裡火氣又上來之前，趙小李說出來思索半天的想法。
“從最開始，我們就陷入的被動，沒能找到他們是怎麼從時代廣場裡消失不見的方法。“
“等他們再次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在老城區，那裡監控裝置老化、損壞嚴重，給他門創造了躲藏的機會。”
“所以我認為，以現在的情況，只有加派人手，地毯式的在老城區搜尋，只要發現詭憶任何一個人的蹤影，就集合所有力量進行抓捕。”
“透過一點一點的剪除他們的羽翼，讓剩下的人躲藏更加困難，最後徹底剷除詭憶。”
孫愛國眉頭緊皺，年近五十的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紋，猶如刀刻般的溝壑，顯得嚴肅而深沉。
趙小李說的已經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了，但還是太慢了，在地毯式搜尋的時候，很可能會出現新的受害人。
辦公室裡氣氛，一時陷入了僵持。
在這種讓其他警員如坐針氈的氛圍下，一道從門口傳來的詢問聲，打破僵局。
“請問，王寧寧王警官在嗎？”